书城武侠剑侠新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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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采花飞贼(二)

柳梦梅一行人,饥餐渴饮,策马奔腾,未时,过一关隘,便见有一山岗。那些衙役道:“柳大侠,奔过前面那座山岗便就到了。”柳梦梅点了点头,须臾,奔至岗前,跨马登岗。不登岗则已,一登便惊呆了,只见得漫山遍野的桃花,形成了一片粉红的海洋,甚是壮美,而在花海的垓心便坐落这一座小小县城。柳梦梅从未曾料想自己即将前去的地方是如斯的美丽。下得岗去,便入了桃花林,道路之上尽是花瓣,马蹄特特扬起阵阵花尘。忽而,春风微微一吹,霎时落英缤纷,宛若天女散花,又仿佛是人们欢迎贵客一样。柳梦梅胸潮澎湃,心情激荡,策马狂腾,欣喜若狂。众衙役虽是已见惯,然则见他如此狂喜,情绪瞬间被感染,跟在其后也奔腾起来。一行人穿行于花海之中,奔腾在桃花雨里,很是尽兴。

须臾,众人便进得城来。城里也是桃花遍布,屋前屋后随处可见。再观其风貌,处处见有诸如‘御赐’‘敕造’等牌匾,有一股皇家气息,较寻常郡县很是富丽高雅。行至衙门,何飞鸢亲自降阶相迎,道:“闻得柳大侠剑斩红蟒铲除恶霸,甚是英武。今日一见,果然风貌不凡,英雄气概。在下芝麻县令,能够请来柳大侠,甚是无限感激。”柳梦梅道:“小民乃一介乡野草民,身份低微。何大人贵为一县之主,百姓敬仰,万金之躯,不以小民之卑微,亲修书札派人来请。倍感荣光,很是感动。”何飞鸢道:“哪里有什么百姓敬仰。只不过是位尊而无功,奉厚而无劳。只要待得那天卸下官职归园田居之时,百姓不暗暗怨骂,就心满意足了。眼下却连一个小小的采花贼都拿他没有办法,甚是无能。百姓已是怨声载道,民愤四起。其中多有皇亲国戚。若是再不能捕得淫贼,恐乌沙难保,甚至有性命之忧。柳大侠武艺高强,本领巨大,一定要制服淫贼,为民除害。”柳梦梅道:“何大人,请放心。如斯般一个桃花仙境,怎容得下恶贼在这里撒野?无论如何,也要擒得淫贼归案,还百姓一片安宁。”何大人拱手道:“柳大侠侠义心肠,令人钦佩。在此,替这里的百姓谢过了。”又道:“一路巅簸,甚是辛苦。衙里已备好茶水,大侠请进,我们慢慢谈。”柳梦梅道:“何大人客气了。”

于是,便进得衙里,分宾主次序落座,一边饮用清明雨后茶,一边说关于采花贼之事。何飞鸢道:“此贼一开始,明抢硬夺,甚是嚣张。后来我们派重兵围守,东南西北,上下左右,前前后后,每一个方位均是有人把守。本以为是密不透风,插翅难飞。但是淫贼不知使了什么诡计,竟然悄无声息中又得逞了。令人匪夷所思的是,一夜安安静静,未有半点声响。按常理来将,若这般铁通似的,就算那人再大的本领,也不可能不被察觉的。除非那人是神仙,能化为风化烟,从细缝中钻进去,然后再如此钻出来。那人究竟是如何进去,又究竟如何出来的呢?至今仍是一个谜团。”柳梦梅惊道:“还有这样的事?”斟酌片刻后道:“既然四周都已布防,那贼定不可能从外面进来,以小民看来,那贼定是事先地底挖好隧道,然后凭着隧道进去的。唯有这样,才能瞒过大家的耳目。大人,派人去那小姐闺房一探,便可明了。”何飞鸢一听,茅塞顿开道:“对,对,淫贼一定是这样。没想到竟然如此狡猾。”便立即差人去现场察看是否有松土痕迹。衙役来到那家门户,待小姐回避之后,便进去查探。然而每一寸土地皆是结结实实,未有半点动过迹象。衙役悻悻而归,告知何飞鸢。柳梦梅也纳闷,难道真的是如何大人所说的那样化为了风烟。接着,衙门师爷把三起案件的始末进过详细讲了一遍。不知不觉,已到掌灯时分。何飞鸢道:“柳大侠,一路奔波而来,甫一下马,又听了这般多唠叨,很是辛苦。本应早该歇息,无奈事出急迫,故而便少了礼数。照顾不周,还望海涵。”柳梦梅道:“哪里,哪里。”

至于他的落脚之处,早已安排妥当。柳梦梅坐着府轿,随着何县令,来至一处,待下轿一瞧,见是一府邸,甚是气派,一对红色灯笼高高挂起,各书‘何’‘府’两字。原来这是何飞鸢的府邸。他之所以把住宿安排在自己家里,那是有私心的,只因自己也养有一女待字闺中,生怕被那淫贼染指了,故而,遂把柳梦梅请到家里来,以保万无一失。柳梦梅一路跟着进去,但见里面一切是那么精致,那么豪华,僮仆成群,须臾,被带到一挨着花园的厢房。何飞鸢走后,立即有数位仆人上来服侍。柳梦梅不太习惯,故而把她们叫开了,方才安静下来,不禁叹道:“小小一个县令,家中竟然也如此豪奢,平日里不知搜刮了多少民脂民膏。何大人表面上看起来老老实实,两袖清风,熟不知也是如此腐败。都说天下乌鸦一般黑。看来这的确是半点无错的。”又思量起擒贼之计,心想道:“那贼真的能在如此严防之下作案?若真的是密不透风,那定是不可能的。除非他是鬼魂般无影无形。所以,唯一讲得通的是布防存在漏洞。所谓百密必有一疏。也许某个时辰官兵松懈了,也许有被忽略的隐蔽之处。淫贼定是钻了这个漏洞。细祥之处,唯等明天再作问询。”随后打坐调息起来。

次日,天微微亮,何府的下人就开始干活,洒扫除尘,擦桌抹凳,烧水煮饭,洗衣买菜

,忙得不亦乐乎。有一嬷嬷领几个丫鬟欲趁着大早出门去购买新鲜蔬肉。守门小斯把门一开,忽见门上有一飞镖扎着一帖子。这几人都不识字,但见这架势,也知是不妙,便慌慌张张拿着帖子往何飞鸢的卧室奔去。有一老伯,见之,便问是何事。小厮便把帖子递于他。老伯一看,念道求欢贴三字,心里一惊,又见其正文正是采花贼所作,遂赶紧去禀报。何大人因上了年岁,睡眠渐短,此时已起身,掌了灯,在房间踱来踱去,忽闻得外面大叫不好了,遂赶紧赶了出来。老伯惊慌失色冲上前来道:“老爷不好了,淫贼盯上咱家小姐了。”并递上那张帖子。他一看,这不是那淫贼的《求欢贴》又是什么,顿时也有些惶恐,但一想道:“如今我得能人相助,又何惧之有?”怒道:“淫贼甚是可恶,竟然欺到太岁头上了。今晚定要让他有命来无命回。”本欲立即去告知柳梦梅,但行至窗外,忽一想:“他是我府上客人,若是似这般蒙蒙亮就去呼叫,定是唐突失礼。”于是乎又止住了,便改道去花园另一端小姐的闺房,甫一至门前,便轻叩道:“蕙儿,蕙儿,……。”好一会儿,其女何雅蕙方开门。何飞鸢见她安然无恙,顿觉安心,随后立即聚合府上的一众家仆小斯团团守住,一刻也不可离开,并吩咐所有人等不可向外泄露了半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