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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0章 不怕,迟哥在

01.

有时候沉默真的可以帮助击退谣言,毕竟谁也不愿意随着si人破开口大骂,“积德”说的就是这么个道理。

阮浅浅感谢她们没再为难人,静下心来好好准备月测,终于争取到了留下来的名额。只是拿到通知的那天,她却怎么也开心不起来,连续几天的高负荷训练让她到了疲惫的极点,坐地铁时不小心睡着,被人顺走了钱包。

诺大的地铁站去哪儿也找不出来个小偷,阮浅浅被保安推搡着撵出去,对方极其烦躁地回复她,“人流这么密集,谁知道他出了地铁往哪里跑。”

“求求你们帮我找一下,那个钱包对我而言真的很重要。”

回答她的只是震耳欲聋的关门声。

阮浅浅的眼泪兜不住砸下来,一发不可收拾。阮爸受伤的时候她没哭,努力被辜负的时候她没哭,被人侮///ru她也没哭,但那是宋晞迟送她的礼物,是她坚持下去的唯一动力,怎么能弄丢了呢。

不知道最后是怎么找回理智,阮浅浅拖着虚弱的身体打开家门,刺骨的寒冷激的她一哆嗦,无言地沿着墙壁滑落。

目光所及处,可以清楚地看见画着红色圆圈的日历,还有不到三天,阮浅浅打着哭嗝钻进衣柜,这里是宋晞迟的存在感最强的地方,是能让她拥有片刻安稳的地方。阮浅浅缓缓地闭上眼睛,意识昏沉。

宋晞迟回来的时候,在房间里看了一圈都没找到人,以为她是怕孤单去找林桐婕住着了,拨通电话打开免提扔去一边,开始收拾行李。

打开衣柜的那一刻被里面蜷缩的人吓了个结实,阮浅浅浑身冰凉,小脸煞白,眼角还带着泪痕。宋晞迟被她气的心尖疼,弯腰抱出来塞进被子里,小姑娘睡得极不安稳,眉头还蹙着。

那头电话迟迟没有接起来,便自动挂断了。宋晞迟蹑手蹑脚地关上房门,去给她拿暖水袋,手机又响起来。

“怎么了?”

是谢琼宇。

“没。”

对方应了一声,准备挂电话,宋晞迟出声制止,问,“浅浅最近出什么事了?”

谢琼宇顿了顿,难得多嘴说了一句,“你刚回来?”

“嗯,”宋晞迟已经开始不耐烦,催促道,“赶紧说。”

谢琼宇到底是谢琼宇,三言两语就把近期来发生的事交代的一清二楚,偏偏还是事不关己的冷漠语气,听得宋晞迟心里窝火,脸色变得非常难看。

他忍着要崩坏的理智,将准备好的暖水袋塞进小姑娘怀里,手指轻轻地触碰眼角还未干涸的泪痕,钻心的痛——

这得是哭了多久……

当晚,本家就因为他的一通电话翻了天,正在跟人温存的宋均裴被打扰,忍着怒气,衣衫不整地靠在回廊上喊,“都TM给我安静点!”

紧接着出来的秦歌白了他一眼,朝被吓得哆哆嗦嗦地管家笑,“张伯伯,大晚上的这是怎么了?”

老人额头上落下一滴冷汗,根本不敢看宋小少爷,朝一脸和蔼地宋小夫人答话,“大少爷打电话来。”

“我哥?”宋均裴吊儿郎当地靠在他身上,稀奇地问,“他从山沟里出来了?”

“……宋均裴,好好说话……”

宋均裴向来惹不起他,乖乖听话,“好~”

管家被吓得不轻,但还记得宋晞迟交代的事情,东扯西扯就是不肯说原因,听得宋均裴心里烦躁,大手一挥,“行了,我也不好奇。但是再让我听见有动静,明天着宅子就不妨再换一批佣人。”

说完,抱着身边的人就走。

还能依稀听见秦歌的低声教导,“……对待长辈不可以这么粗鲁……你先别弄,听我说,唔……”

接下来的动静管家连听都不敢听,赶紧下楼忙活去了。

02.

阮浅浅的睡眠习惯很好,很少有赖床的情况发生,尤其在第二天她还有正事要忙的情况下,更是到点就能睁开眼睛。

只是这次,后背传来的温热与她已经习惯的冰冷不同,还有熟悉柔和的声音在头顶响起,“宝宝醒了吗?”

她一滞,满怀欣喜地看过去。

是宋晞迟!

阮浅浅的瞌睡一扫而光,惊喜的问,“什么时候回来的?”

“唔,几个小时前。”

宋晞迟将人紧紧搂在怀里,鼻端全是好闻熟悉的花香味,他餍足地闭上眼睛,手掌在她后背轻抚,叹道,“怎么瘦了好多。”

“想你想的寝食难安。”

阮浅浅盯着他,目光贪婪的勾勒着他的眉目,忍不住凑近些,再凑近些,想确定眼前的人不是幻觉,眼眶却不自觉红了。

她将头埋进胸膛,闷闷地出声,“怎么早回来了?”

“嗯,”宋晞迟应着,低头去找怀里人的唇,他实在太想念上面的那股甜味,嘟囔道,“今天要去剧团?”

阮浅浅有一搭没一搭地回应他,有些迷乱,“不是,跟朋友约好一起出去。”

“什么时间?”

“……下午……”

“起这么早?”

“……要收拾一下……”

宋晞迟没答话,重量缓缓压过去,渐渐地两个人都有些动情,他甚至能察觉到小姑娘因为太久没有打开而生涩的颤抖,于是手指压在她的唇瓣上,低声哄,“抱着我,不怕。”

阮浅浅断断续续地出声,意识模糊时还在思考,他不是长途跋涉回来吗,为什么体力好的像是这一年去健了身。当然,在这种时候思考问题完全是不可能得到答案的,阮浅浅眼前白光闪过,重重地跌回被窝。

两个人都喘着粗气,安静了一会儿,还是宋晞迟先缓过来,在她耳边低喃,“想没想我?”

阮浅浅环住他的脖颈,委屈巴巴,“当然想,给你打电话没信号,写信又不回,我还以为你在外面有温柔乡不愿回来了呢。”

宋晞迟哭笑不得,又想到昨晚本家的人传回来的消息,心里忍不住泛酸,抱着她像哄孩子一样,温柔至极,“再也不走了,陪着你好不好?”

阮浅浅贪恋这样的温柔,本以为他回来自己会委屈到不能自已,然后扑到他怀里哭诉,可是看到宋晞迟之后就莫名的心安,就算是有天大的委屈也抛之脑后了。

03.

阮浅浅没告诉宋晞迟她下午要去其它剧团面试的事情,随行的还有其他几人,他们商量了许久才做出这个决定。就算是让自己一年多的努力都白白浪费,也不想在这样的环境里继续下去。

但事与愿违,能叫得上名字的剧团早已经确定好了剧场人员,如果他们想要加入,就必须再等一年的招生期。而剩下的叫不出名字的剧团,要么就是一辈子只有训练的命,要么就是碌碌无为根本进不了大众视野。

他们已经错过了最佳时机。

阮浅浅顿时有些沮丧,剧团的实习生工资很少,她现在生活基本上入不敷出,很多时候都要拿宋晞迟的钱接济,虽然他对此非常无所谓,一副“我的就是你的”地理所应当,但阮浅浅的自尊心却不允许自己再这样下去。

她迫切的想要转正,想要完成自己的梦想,然后有充足的底气站在他身旁。

但是一朝梦碎,她什么也没了。

好像人长大之后总是轻易的就能感觉到疲惫,阮浅浅瘫坐在椅子上,愣了一会儿,挫败地捂住脸。

宋晞迟找到人时,看见她很小一只缩在小区的长椅上,在寒风中瑟瑟发抖,瞬间就一股无名火冒上来,快步走过去给她把外套过好,压着声音质问,“回来了怎么不上楼?”

阮浅浅垂着眼睛,努力扬起笑,“本来想……”

“不开心就直说,在我面前别逞强。”宋晞迟也没好脸色,但他发不出火来,心里全是刺痛。

阮浅浅窝在他怀里安静了会儿,哽着声音嘟囔,“好过分,都不给我留面子。”

宋晞迟帮她换好鞋子,倒了杯热水让她捂着取暖,伸手将她整个人抱进怀里。

刚刚被她惹起的火气在触到手腕处冰凉的皮肤时全部被浇灭,他妥协地叹了口气,伸手碰碰她小巧的鼻尖,低声道,“刚给伯父打了个电话,他的伤好得差不多了,别担心。”

“我还没来得及说,你怎么知道的?”

“你老公我有先见之明。”

“切。”

宋晞迟环在腰间的手臂收紧,威胁的意思明了,“给你最后的机会,还有什么事情赶紧坦白,我不喜欢总是从别人口中听到关于你,我不知道的事情。”

阮浅浅沉默了下,问,“我不想因为这些事给你带来负担。”

“……”

宋晞迟哭笑不得,伸手在她腰间拧了一把,逗得人直笑,“小姑娘年纪不大,心思到挺重。”

阮浅浅伸手推他,严肃问,“真想知道?”

“嗯。”

寒意被驱走,她将水杯放在一旁,在怀里找了个舒服的位置躺下,开启了“絮叨”模式。但是令人意外的,宋晞迟竟然丝毫没有觉得聒噪,反倒从始至终都听得很认真,结束还问她,“躲在衣柜睡是因为什么?”

阮浅浅摇头,“没有提问环节。”

“快说。”

人已经压过来了。

阮浅浅扭捏地开口,“因为可以闻到你的味道,有安全感。”

虽然想到答案,但是这话从她嘴里说出来,冲击力不是一般的大。

宋晞迟的怀抱收的紧了些,心里刺痛,“宝宝辛苦了。”

“哈?”

阮浅浅不明白他这股突如其来的感伤是为什么,扬起下巴,笑地肆意,“放心吧,浅浅公主无所不能。”

宋晞迟吻了下她的额头,满是溢出来的宠溺,“嗯,公主殿下最棒了。”

04.

宋晞迟护短,而且占有欲极强,更何况这次受委屈的是他一直放在心尖儿上宠的人,宋均裴甚至觉得,他没发疯到动手要人命就不错了。虽然,结果也跟要人命差不多。

宋均裴嘴里叼着烟,看身边一袭白大褂认真翻阅病历的男人,一脸风轻云淡,丝毫没有任何作为“刽子手”的暴戾。于是好奇地问,“对方没给你打电话?”

宋晞迟没搭理他,起身开窗透风。

“一夜之间全部撤资啊,你等于要了整个剧团负责人的命,我都干不出这么缺德的事儿,我哥不愧是我哥,下手太狠了,”宋均裴语气里听不出任何感慨,甚至还有效仿和崇拜之意,“他们如果知道得罪的是宋氏未来的大夫人,肯定悔得肠子都青了。”

“你今天很闲?”

“倒也不是,”宋均裴乐呵呵地指了下带来的东西,笑,“我跟秦歌明年办婚礼,通知你一声。”

一直冷漠的男人终于抬起眼,带了些惊讶,“你怎么说服老人家的?”

“说服不了就不说服呗,”宋均裴把烟灭了,还是一副无所畏惧的样子,“跟你学的,先斩后奏。”

“……”

宋晞迟有些无语,“希望你下次能从我这儿学点好的。”

两个人相视一笑,都有释然的意味。

宋均裴潇洒地摆摆手,喊道,“走啦。”

一个月之后,许多学员因为不满剧团的专横纷纷退出,有许多心思细密的负责人及时抽身,自立门户,将许多优秀的人挖走,阮浅浅也在其中。

不久,剧团倒闭,她们作为舞蹈演员,正式开始巡演。

临行前,阮浅浅看他帮自己收拾行李箱,不经意地问起来,“前两天阿姨跟我打电话,提起你今年要去本家?”

“嗯。”

阮浅浅拖沓着拖鞋走到他身边,有些忧愁,“这次剧团的事,麻烦本家了?”

宋晞迟最后帮她检查了一遍,确认无误,又开始嘱咐些有的没的,阮浅浅听得不耐烦,打断他,“以后不要因为我麻烦……”

“一家人,谈什么麻烦。”

宋晞迟捏了下她的下巴,笑,“钱包拿回来了?”

“嗯,”阮浅浅点头,“下午去拿的。”

也不知道他干了什么,对方看见他一个劲儿地道歉,就差跪下磕头了。

宋晞迟满意地点点头,起身去帮她温牛奶,顺便提醒,“随身带些糖,你一忙起来就忘记吃饭,免得到时候低血糖。”

阮浅浅听话地拿了些塞进背包,又跑出来念着他,小声问,“爷爷会不会为难你?”

“想什么呢,宋均裴明年结婚,所以老人家把我们小辈喊去参加个公布会。”宋晞迟反手把她拉到身前,端着玻璃杯给她喂下去,看着她伸出舌头把唇上的牛奶渍舔干净,一脸无辜地睁着眼睛,喉咙发紧。

偏偏阮浅浅不自知,还沉浸在刚刚的话题里,惊讶的问,“跟秦歌吗?”

“嗯。”

宋晞迟心思飘远,俯身吻她,阮浅浅心不在焉地跟他腻歪了一会儿,突然腰上一痛,责怪道,“你干嘛?”

“不专心啊。”宋晞迟散着衣襟,好整以暇地靠在桌子。

阮浅浅叹了口气,还是把想法说了出来,“下次不要因为我做这些事了,会招惹上麻烦的。”

宋晞迟瞬间被气笑,纳闷地问,“我为什么怕麻烦?”

阮浅浅支吾地说不上来,半晌回答,“不要让别人觉得……我总是会给你带来麻烦,而且,我其实也没那么委屈。”

“浅浅,你需要端正下自己的态度,”宋晞迟俯身,罕见的严肃认真,“我们是情侣,不久之后会是夫妻,是要一起携手走过余生的人,你不能凡事都倔强的一个人扛下来,那要我做什么?看着自己的爱人受委屈吗?”

“……我不是……”

“依靠我,浅浅,你要做的只有这个。就算天塌下来,都有我替你顶着。”

阮浅浅低下头,心脏发烫,这股暖意涌上来湿润了眼眶。

她不是一个人,不论发生何事,背后都有宋晞迟护着。

只要有他在。

她就不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