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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江流何处(1)

杯影生活

几个女人,几个忙碌的杯子

在这个干净的下午

列成方阵,列成客栈,或者古老的城堡

让一串葡萄的美丽,水果的美丽

几个女人的美丽盛满几只杯子

我们的手指穿行其中

我们寻找一只橡木桶 一位英勇的水手

一段鲜活的树枝

从尼罗河畔,从西西里岛

从意大利的南方来到法兰西帝国

我们发现了波尔多

第九千个庄园

一条白色披肩的盛大仪式

不管是动物,是植物,还是人物

这些杯中的语言

是法语,是英语,还是德语

其实我更爱法语

你浪漫的气质

让我魂不守舍心生暗恋

你神秘的色彩

让我眼花缭乱意醉情迷

我无法放弃这些舌尖上的堕落方式

今夜,是佳娜的婚礼

一只酒瓶,是一个美丽的女人

我多么希望自己也是一串葡萄

苦涩无形 冷暖自知

如果还能榨出一点内涵

为什么不让他

留在杯底

雨水,不同寻常

雨水,一场又一场

它的昨天 今天或者明天

我都想经历

在高速公路上

下落的速度

像一百八十码的汽车

风驰电掣

危险的事都是美丽的

比如一只鸟

飞越三千里江山

比如一双蝶翼颠覆一个时代

比如一列高铁追逐另一列高铁

让你坐在常坐的地方

想象一会儿阳光灿烂

便有梅花落满南山

还是那条道路 那座小桥

一场雨水 一点时间 一方回忆

连风向 都是一如既往

这样逆水行舟

每每流过

是你如水的安慰

是一把伞,无法撑开的幸福

雨水之后 风有些凉

树叶有些拥挤

街上的人,车窗内的你

都很纯净

一切开始简单

比如一夕智慧的黄昏

一抹晚霞 顺着你的眼神

轻轻地飘零

不过,有雨水总是好的

水路也是出路

你可以临水而居

可以嬉水而下

可以望着窗外的雨水

想象一天的快乐

抑或忧伤

这是少有的

这是少有的,一场雪

放弃了天空的高远

不知疲倦

从北方赶到南方

那些生生不息的烟火

那些寒冷的事物

那些春光乍现的女子

在这个冬天的夜晚

悄无声息地走向苍茫

走向一份孤独

这是少有的,南方的雪

总是面带羞涩

比如粉墨待嫁的姑娘

喜极而泣之后,破涕为笑

把一缕阳光约到窗前

这时候,只要有风声掠过

吹落雪花让鸟儿站立枝头

梅花就会如期开放

这是少有的,南方的草木

总是有一些期待,一寸相思

比如流水无声

只要时光温暖,天气无晦

他们就会踩着落叶

踩着一地月光

追赶江山,追赶美人

追赶游走一天的尘埃

如果路遇风雪

那是少有的

细致的幸福

江流何处

你春潮一样的风采

在翠屏山下

被一群赤脚的纤夫

一路演绎 一条岷江

辗转千里

终于在这里

踩上了你的脚印

这群纤夫

一抬头 宝塔镇河妖

一低头 天王镇地虎

像一群鲟鱼追逐浪花

追赶最后的一艘客船

慢是慢点

慢船也要抵达重庆

歌唱或者独白

在高天之上

我看见一首古老的歌谣

在青藏高原的深处,圣灵的深处

缓缓移来 梦想一样的音符

这些打着信仰和光阴的音符

似乎一开始就知道

你的来龙去脉

于是金沙江水

一流就流过万世的孤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