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往不停地人和不断的喧嚣都与他无关，夜色里，车窗外的一切都被吞噬，只剩下自己的身影倒映在上面，隐约中，能看到群山中微微亮起的灯光。
模糊的轮廓中，秦恒看着自己的脸，那种熟悉的感觉又来了。
他闭上眼，试图什么也不想，额头却不知不觉渗出汗珠。
“哥哥！”杨毅洋叫了叫他，他缓慢转身，却把杨毅洋吓了一跳，“哥哥你怎么出了这么多汗？生病了吗？我哥说生病要是不治好的话会成傻子的。”
“我没事，”秦恒微微笑了笑，下意识用手擦了擦脸，果然全是汗水，“你叫我是有什么事吗，小朋友。”
“我会唱后面的了！”杨毅洋开心极了，”我哥说每当你学会唱一首歌的时候一定要第一个唱给教你唱的那个人听，虽然不是哥哥亲自教的，不过也差不多吧！”
他几乎是蹦跳着唱了起来，“天上的星星流泪，地上的玫瑰枯萎，冷风吹，冷风吹，只要有你陪。虫儿飞，花儿睡，一双又一对才美，不怕天黑只怕心碎，不管累不累，也不管东南西北。”
“唱得真好。”秦恒摸了摸他的头，“你不睡觉吗？”
杨毅洋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我想学会了唱给哥哥听了再睡，所以现在要睡了。”
他说完，便闭上了眼，似乎早已困得不行。
秦恒又把头侧向窗外，歌声还在他耳旁缭绕，无比清晰。
“小恒，你长大了想做什么？”他碰了碰身旁正在认真听课的人。
“老师。”他头也不回的回答了他。
“你知道我想当什么吗？”他掐了掐他的胳膊，“跟你说话呢，听着点。”
“你说啊，我听着呢。”他依旧目不转睛的盯着黑板，认真做着笔记。
“我以后要当个作曲家，写好多好多歌，写给你，”他说着，抓了抓身旁人蓬松的头发，“你有多少头发，我就写多少歌，你天天这么用功读书，小心头发掉光，就听不到我写的歌咯。”
他放下笔，看了他一眼，伸手想要扯他的头发。
“你做什么？上课呢，别玩了。”他轻松躲了过去，假装听起课来。
肩膀被轻轻压住，杨毅洋模糊的靠在秦恒身上，一只手环住他，嘴里说着梦话，“哥哥，哥哥，你给我留一点啊……”
“他的哥哥，一定是一个很称职的哥哥吧。”秦恒看着他，他不喜欢别人碰他，却还是忍住没有推开他，“总之，一定比我好。”
“欢迎光临。”少年头也不抬的对着推门而入的顾客冷声说道，“对不起啊，今天没有奇异果了，榨汁机也坏了，榨不了果汁，好吧，其实今天老板不在，我们要关门了，下次再来吧，谢谢惠顾。”
他拿出手机，拨通了电话，“还有多久到？不用我去接你们吧？您别说话，叫我来我也不来，出去的时候没让我去，也别指望回来的时候有我，我要去睡觉了，水果店就先关了，一路顺风，拜拜。”
一气呵成，没有半点停顿，他挂掉了电话，回到了自己的房间，他没有开灯，整个房间贴满了荧光纸，看着床后墙壁上满满的工整字迹写着的“杨思洋是个混蛋”，皱了皱眉。
破烂不堪是最初的我们，光鲜亮丽是千方百计的掩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