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武侠孽海洗心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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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6章 疑问

南宫望看了看他身上的血迹,问道:“陈兄你受伤了?”陈墨光笑道:“一点小伤,算得了什么?此番去京城,我是抱着必死之心!”此话说的铿锵有力,坚定无比,南宫望听得心中暗暗敬佩,“如若我到不了京城便已死在他们手上,我便在死之前先毁了这幅画,让恭王的鹰犬永远不知道参与的人都有谁!”

南宫望道:“陈兄如此用命,不知与子平兄是何交情?”陈墨光哈哈一笑:“若要论交情,我们只是萍水之交罢了!”南宫望疑惑地问道:“萍水之交,却要搭上性命,陈兄认为值否?”陈墨光又是一笑道:“此事关乎苍生,关乎社稷,关乎天下黎民,如若恭王谋反成功,天下便要生灵涂炭。我一介武夫,愿用一己之命,换天下苍生的安宁!”听罢此言,南宫望不禁汗颜,暗自想到自己与封子平八拜之交,在此档口估计也要犹豫不觉,谁曾想陈墨光与封子平仅只萍水之交,却能以身赴死,一时愣在原地,作声不得。陈墨光又道:“我的行踪也已被对方发现,在路上遭遇几次伏击,如今我取了画,要尽快上路,以免给南宫先生你带来麻烦!”说完对南宫望拱手作礼,便准备离去。

南宫望将陈墨光送到门口,一直沉默没有说话,一番作别后陈墨光将画背在身上,快步远去,南宫望看着陈墨光的背影,皱着眉头若有所思。只见陈墨光的背影尚未消失,一团黑影突然出现在陈墨光身后,向陈墨光背上抓去,南宫望大惊,一句“小心”脱口而出,整个人也朝陈墨光快步而去,陈墨光刚听见南宫望的喊声,便觉得身后有破空之声响起,立马一个打滚避过了对方的偷袭,站起来只觉得右肩头火辣辣的疼痛,原来右肩头的衣服已被对方抓破,所幸背上的画还在,没有任何损伤,此时南宫望也已经赶到,二人打量着对方,来人是一个黑衣人,目光冷峻,一脸阴狠,南宫望怒道:“来者何人,竟然在我南宫府外撒野!”那人阴恻恻地笑了笑,“南宫望,今日与你无关,你最好不要管!”话音未落,又向陈墨光攻去,陈墨光拉开架势,与对方缠斗一处,陈墨光走得刚猛路子,打起拳来动作朴拙,没有花哨架子,但是虎虎生风,劲气外扬,如若是一般武林人士,被他一拳打中,不死也会重伤,而对方招式刁钻,阴狠,不走寻常路,看陈墨光拳到之时,总是避重就轻,避实就虚,一味消耗陈墨光的体力,二人场中缠斗了一炷香时间,陈墨光不禁大汗淋漓,气喘吁吁,因背上背着画,出招时更加有顾虑,不能收放自如,随着时间慢慢过去,眼见陈墨光渐渐体力不支,逐渐处于下风,那黑衣汉子看上去仍旧游刃有余,一边进攻一边道:“我只要你身上之画,乖乖交出画,饶你不死!”陈墨光感觉力竭,没有说话,突闻南宫望怒声道:“黑衣小儿莫嚣张,若想要画,问过我再说!”话音刚落,南宫望纵身跳入场中,加入战圈,与陈墨光共同对付那黑衣汉子,南宫望年轻时也是高手,只是年纪大了之后,疏于练武,但到了关键时候,动作依然敏捷,黑衣汉子怒道:“南宫望,我不愿与你为敌,莫要一味相逼!”南宫望哼了一声,“你今日在我南宫府的地界上撒野,我不得不管!”三人继续激战,陈墨光有了南宫望的助力,此刻与那黑衣汉子打成了一个平手,片刻后,南宫府中又出来几人,却是南宫鹰,南宫婉和南宫夫人钟玉婵,原来三人在外激战,声音越来越大,惊动了府内之人。

几人看见场中之人,不禁担心起来,南宫鹰拔出长剑,也跳入场中,愤声道:“贼子,休伤我父亲!”场中形势于是成了三比一,南宫鹰已得南宫望真传,招式虽不及父亲精妙,却胜在年轻气盛,那黑衣汉子顿时觉得压力抖增,立马处于下风,过得片刻,黑衣汉子感觉独木难支,抽个空隙跳出圈子,对三人道:“今日你们人多,我不与你们纠缠,画没到手,上面不会善罢甘休!好戏还在后面!”说完纵身投入林中,消失的无影无踪。

见对方已离开,陈墨光像是耗尽体力,一下子坐在地上,身上的衣服多处已经在缠斗中撕成碎布条,南宫望看了看陈墨光,身上总共有六七处伤痕,自己身上也有两处被对方伤到,所幸陈墨光背上的画完好无损。

三人回到南宫府中,将伤处进行了包扎,陈墨光一直没有说话,待伤口包扎后便要离去,南宫望问道:“陈兄,今日之敌,不知在对方的阵营中算是什么角色?”陈墨光道:“今日这黑衣汉子,顶多算是三流角色。”说着叹了一口气“恭王笼络了很多江湖人士,神通广大者甚多。”“陈兄,依你估计,你能否凭自己之力将这幅《天师捉鬼图》完整送至张士乾张丞相手中!”

陈墨光听了默然,半晌道:“我知道结果,估计我人还未到京城,就已经横尸郊野。但,受人之托,忠人之事,封子平临终将此重大之事托付给我,我不敢不尽心尽力,虽死而无憾也!”此话说的掷地有声,南宫望抬头沉默了片刻,喃喃道:“罢了,罢了,你和子平兄泛泛之交竟能如此舍生取义,我南宫望与子平兄乃八拜之交,又何惜这一颗项上人头!”一旁的南宫夫人钟玉婵闻言,突然吓了一跳,对南宫望道:“夫君,你意欲何为,是要弃我而去么?”南宫鹰和南宫婉在一旁也劝道:“父亲此话是何意?有事可以商量!”南宫望对夫人钟玉婵道:“玉婵,你道是谁派人来抢画?”钟玉婵摇摇头:“我不知道!”“便是你那妹夫,当今的恭王!”钟玉婵闻言大惊,问道:“此画究竟有何贵重之处,如果不要紧,不如给封子平商量一下,将此画就给了我那妹夫怎样,何必弄的大家怨怨不解?”南宫望怒道:“给他,说得简单,好让你那妹夫赶紧造反么?”“啊,造反……”钟玉婵惊呼,整个人瞬间无力地跌坐在地上,南宫鹰听了此话,赶紧把大门关上。

南宫婉赶紧将母亲扶起来,用手在钟玉婵背后给她顺气,“母亲不要急,你让父亲慢慢说!”南宫望叹息一声,将个中缘由简单说了一遍,钟玉婵听了,又急又气,自言自语道:“不行,我要去恭王府,告诉我妹,让她劝劝恭王,千万不要做处抄家灭族的傻事!”

南宫望一甩衣袖,斥道:“妇人之见,他准备这么久,你去说一句人家就改变主意了?你敢情以为你是谁,你妹会按你的话做么,那恭王又会听你妹的么?你仔细想想,你与你妹已经有多少时间没有走动了?况且们姐妹间感情本就一般,人家高高在上,平日里怕不会睁眼看你一眼!”钟玉婵听了,顿时默然不再说话。

南宫望又道:“如今恭王意欲造反,如成功,我南宫一脉可保平安无事,如失败,我南宫府恐受牵连,如若我等只求自保,可置身事外,甚至将画交给你妹夫,助他一臂之力,但,为苍生计,为天下黎民计,我等不能如此自私。”

钟玉婵点头道:“夫君所言有理,我以一介女流,头发长,见识短,说不出大道理,但为天下苍生黎明考虑,总是对的,夫君作何处置,玉婵始终与夫君一起!”

南宫鹰和南宫婉在一旁也纷纷表态,要尊重父亲的做法。南宫望脸上露出一丝欣慰的表情,对陈墨光道:“墨光兄,此去京城,一路凶险,鄙人不才,愿陪你一同前往!”陈墨光道:“南宫先生好意,墨光心领,但此去京城,九死一生,我孤身一人,不曾成家,了无牵挂,死了便一了百了,南宫先生有家眷,还是为妻子儿女考虑考虑为好!”南宫望哈哈一笑“此言差矣,我如今有儿有女,南宫一脉有后了,我若是死了南宫一脉的香火已能延续,我当更无牵挂!”陈墨光闻言,不再说话!钟玉婵马上道:“夫君,你要弃我而去么,你若死,我岂能独生,你在哪里,我便要在哪里,要死也要死在一起!”

南宫鹰接道:“父母若去京城,孩儿当随侍在侧,孩儿岂能弃父母于不顾!”南宫婉马上道:“父母和哥哥如果慷慨赴死,岂能留下我一人?”南宫望看着身边的妻子和儿女,突然笑了笑,口中道:““好,好,我南宫府中俱是血性之人!”

南宫望下定了决心,当下遣散了多数下人,只留了几人在身边,以便在路上干杂活,南宫望等人准备第二天一早出门,等到未时光景,那大门却响起了敲门声,众人心想,莫不是贼人已来了,那敲门声却很平和,一点不像上门寻衅之感,最后南宫鹰小心翼翼开了门,来人却是青青。

原来青青今日专门做了糕点来看望义父义母,青青来到大厅中,看到一片忙碌,所有人都在收拾东西,像是要远行之景,青青向南宫望一家行了礼,却发现所有人面色都不自然,而且话语中始终闪烁其词,感觉是在有意隐瞒什么事情,她在义父义母口中得知,明天全家将要去京城看望一位亲戚,所以正在收拾东西,当她的目光转向坐在角落里的陈墨光时,义父解释道,这是自己的一个好友,因为要到京城办事,明日要与他们一同上路。

青青临走的时候,南宫望和钟玉婵将她送出门口好一段路,一直叮嘱她要好好生活,照顾好自己,以后要找一个如意的夫婿,说了好多好多,说的青青莫名其妙,临到分别之时,南宫望和钟玉婵眼中竟泛着泪花。

青青心中满是困惑,义父和义母为什么如此神情,他们要去京城看亲戚为什么如此匆忙,如果要去看亲戚,为何脸色没有喜悦,而是一种莫名的慌张和黯然,还有那个带着斗笠神情木然的汉子,义父说是他的好友,为何他的身上会有多处的伤。青青在回家的路上,一直在想这个问题,但是怎么都想不通,想不明白。她想来想去,索性不想了,想不通就回去问公子,反正公子什么都知道,这样一想,她的心情马上又好了起来。

青青回到宇文府,径直来到风逸寒和慕容莹莹居住的后院,院中却只有慕容莹莹一个人,她走过去喊了一声“少夫人”,慕容莹莹淡淡的应了一声,“少夫人,公子呢?”慕容莹莹白了她一眼,“你家公子去哪里,何时向我说过!”青青也不生气,道:“好,那我去找他!”慕容莹莹问道:“你找他有什么事么,看你如此急切?”青青道:“对啊对啊,就是很急啊,我心里有很多事想不通,公子一定知道,我找公子帮我解开我心中的疑团!”慕容莹莹又道:“你心中的疑团,他怎么就一定能解开呢?他又不是你肚子里的蛔虫!”“公子神通广大,他什么都知道的!”青青说完一脸钦慕之色。慕容莹莹看了青青的样子,心中却不高兴起来,她也说不清为什么,反正就是不高兴。慕容莹莹心道,这丫头是个傻丫头,她的公子是个傻公子,两个人傻到一堆去了,所以才喜欢有什么问题都去问她的傻公子。

青青蹦蹦跳跳正要出去,恰巧风逸寒回来了,青青喜道:“公子,你可回来了,我正在到处找你!”风逸寒笑笑:“找我有什么事么,看你这么急匆匆,莫不是看上了哪家的公子哥,让我给你提亲去?”青青嘟起小嘴佯怒道:“公子不准胡说!再胡说我不理你了!”在一旁的慕容莹莹听了,心中一阵发堵,想马上抽身离去,又想听听他们到底要说什么,心中不禁矛盾至极。

青青对风逸寒道:“公子,我心中有几个疑问,想让你帮我解开!”风逸寒笑道:“好,你说,我若能帮你解开,肯定帮你解开,如若解开不了,你莫要怪我!”青青笑道:“你肯定能解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