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武侠孽海洗心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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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2章 尤子谦

宇文傲看了看二人远去的背影,叹道:“他二人均是豪杰之士,却都被那姬瑶花媚术所惑,可见世人爱美,不过是爱那一张皮罢了,可岁月如刀,容颜易老,再美丽的容颜也有衰老的一天,如此看来世人何其愚痴!”

南宫望笑道:“傲兄你又在感慨了,想当年傲兄和我那弟媳韦玉如成亲时,傲兄又何尝不喜欢我那弟媳的容貌?”宇文傲老脸一红道:“望兄说笑了,你那弟媳秀外慧中,我是里外兼爱的!”南宫望听了哈哈大笑,“容颜易老,不变的唯有本心,说到此,我那弟媳韦玉如真是傲兄你的良配!”

宇文傲笑道:“望兄说笑了,我看我那嫂嫂钟玉婵持家有道,才真正是望兄的贤内助!”

二人在一处相互捧了几句,陈墨光走过来道:“你二人尽是在闲聊,今日若不是韩大侠,我等怕又真的栽在此地!”南宫望和宇文傲反应过来,脸上颇觉得有些不好意思,二人对风逸寒又谢了一回,风逸寒笑了笑摆摆手,没有说话。

此时南宫鹰走过来道:“不知韩大侠又是如何发现那装画的包裹在在那鱼篓下的青砖之下?”风逸寒笑道:“那唐天德进店后将鱼篓放在桌子旁边,那灯重新亮起来之后,那鱼篓却变了位置,唐天德一直用手抓住鱼篓,眼睛也时不时看着那鱼篓,神情有些紧张,那鱼篓下方的青砖上,还有些新鲜的泥灰,一看便有问题!”三人听了恍然大悟,陈墨光道:“我是万万想不到他会在将东西藏在地板之下!”宇文傲和南宫望又附和了几句,几人简单收拾了一下,便离开了客栈。

南宫府和宇文府的家眷在那南宫府的别院中已经住了许多时日,钟玉婵和韦玉如日日不停祈盼,祈盼家人能够平安归来,这一日,钟玉婵来到韦玉如住处,对韦玉如道:“姐姐,此地后山有一寺庙,听闻在此寺中祈愿甚是灵验,我欲今日到那寺中烧香求佛,不知姐姐可愿和我一同前往?”韦玉如笑道:“当然愿意,一切便听妹妹安排!”

钟玉婵便安排下人准备了香蜡纸烛,叫上了青青和南宫婉,一行大约六七人便出了门,向后山而去。

众人顺着山路环绕而上,走了大半个时辰到了山顶,山顶有条小路蜿蜒而下,顺着那小路众人又行了大半个时辰,终于看见了庙宇的轮廓,这是一个占地不大的庙宇,顺着山势层叠修建,看上去极是险峻,众人走到寺庙门前,那门上有一块大匾,上书“圣水寺”三字,只是年生有些久远,那匾上的漆已经掉了不少,给人一种沧桑之感。

那寺中只有几个和尚,一个主持,平日里香火不太旺盛,所以年久失修,好多建筑都有些破旧,众人来到大雄宝殿,先拜了佛,烧了香,又许了愿,钟玉婵看寺院破财,给寺院捐了不少香火钱,韦玉如也捐了不少银子,众人到寺庙后又游玩了一番,寺中有知客,带着众人一路介绍寺中的各处景点,最后走到寺后面的一股山泉瀑布前道:“众位施主,此处便是我寺中得名之处,此处之山泉,便是我寺之圣水!”众人看去,那一股山泉凌空飞溅而下,在下面汇集成一个小水潭,水质甚是清冽,小水潭清可见底。那知客僧笑道:“此处圣水,人喝了便可保不生百病,诸位施主不妨喝点!”南宫婉听了在一旁道:“此言必是传说罢了,如果真是不生百病,那便不是凡人,倒成了仙体了!”钟玉婵白了她一眼道:“婉儿休得戏言,要喝便喝,不喝也不要妄议!”南宫婉退到一边,不再说话,钟玉婵让下人取了器皿接了泉水,自己先喝了一碗,然后韦玉如也跟着喝了一碗,青青也跟着喝了,最后南宫婉看大家都喝了,便也喝了一碗。

众人又在寺中逗留了片刻,便出了寺门,向别院而去,一路上草色青葱,山色大好,众人心情都十分愉悦,钟玉婵对韦玉如道:“姐姐刚才在寺中许了什么愿?”韦玉如微一沉吟,道:“当然是希望菩萨保佑夫君早日平安归来,还有麒儿,他独自一人在外去学武功,也不知道如今到底在何处,我倒不奢望他能学到什么高强的武功,只要能平安归来,我愿已足矣!”说完轻轻叹息一声,那青青在后面听了,便笑道:“夫人不用担心,公子一定不会有事的!”韦玉如奇道:“你又不是公子,你怎知公子便一定没有事!”青青道:“公子他那般有本……”他本想说“公子那般有本事”,话没说完便赶紧打住,转过话头道:“公子,公子吉人自有天相,上天会保佑他平安的!”韦玉如看了看青青奇怪的表情,皱着眉摇了摇头,钟玉婵对韦玉如道:“姐姐诚心诚意,菩萨定会显灵,保佑你夫君和麒儿平安归来,姐姐大可不必忧虑。”韦玉如听了,心情稍微好了些,对钟玉婵道:“不知妹妹今日又许了何愿?”钟玉婵看了看远方,对韦玉如道:“今日我也许了两个愿,第一便是希望菩萨保佑我夫君和鹰儿能平安归来,第二嘛,”说着回头看了看南宫婉,”我希望菩萨保佑我家婉儿早日找到如意郎君!”那南宫婉听了有些不好意思,忙道:“娘,你又在取笑我!”钟玉婵笑道:“婉儿你害羞了,男大当婚女大当嫁,人之常情!今后家中有人管你,也让你收收你的小性儿!”南宫婉撒娇道:“我不跟娘说了!”

韦玉如等人在一旁看得哈哈大笑,众人行了盏茶功夫,突然见那山路中间横着一物,众人觉得好奇,走近一看,原来是一个人,那人身着黄色衣衫,整个人面朝下趴在地上,身上有两处刀伤,伤处的鲜血浸湿了半边衣衫,钟玉婵让下人去看那人是否还活着,下人走到近处,蹲下身子将那人翻转过来,探了探鼻息,对钟玉婵道:“主母,此人还活着!”

钟玉婵闻言沉吟了一下,对韦玉如道:“姐姐看如何是好?”韦玉如道:“常言道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上天有好生之德,能救一定要救,也好为我二人的夫君积点功德。”钟玉婵点点头道:“姐姐所言极是!”马上安排两名下人去抬那伤者,青青却抢先跑了过去,看了看那人的伤势,回头对众人道:“不行,这人流血过多,要先处理一下!”说罢撕下自己下身裙摆,将那人的伤口简单包扎了一下,才让下人抬起来一起走。

一行人回到别院,钟玉婵将那伤者安排在后院的一处偏房中,青青主动去为那人清理伤口,又重新上药包扎。

第二天早上,那人幽幽醒转过来,正巧青青上门来为他换药,青青见他醒了,颇为高兴,笑道:“我还以为你一时之间醒不过来,没想到今日就已经醒了!”那人看了看身上被包扎的伤口,又看了看眼前的青青,知道对方救了自己,便挣扎着下床,要向青青磕头拜谢。青青被吓了一跳,赶紧将他制止,又将他扶上床,道:“你的伤还没好,千万不要乱动!”

那男子茫然点点头,青青将他安顿好,又给他换了药,对他笑道:“你一定饿了吧,吃点东西吧!”说着取出一个食盒,拿出几碟精美的食物,那男子估计实在饿急了,一顿狼吞虎咽,不一会便将食物吃得精光。

不一会青青又端来了热水,那男子将脸洗干净了,露出自己的面容,原来却是一个二十余岁的少年,那少年中等个子,国字脸,浓眉大眼,只是刚刚受伤,面色有些苍白。青青看那少年收拾完了,便转身要走,那少年突然道:“姑娘请慢行一步!”青青转过头笑道:“公子有什么事么?”少年道:“我还未有谢过姑娘对在下的救命之恩!”青青笑道:“公子不用谢我,要谢就谢我义母吧,对了,还有我家夫人!”那少年“哦”了一声,道:“那请姑娘带我去见见你义母和你家夫人吧!”青青道:“你现在身上有伤,行动不便,等两天你伤势好些了我带你去吧!”少年微一沉吟点点头道:“如此也好!”青青对他笑笑,转过身出去了,那少年看着青青出去的背影,突然有点痴了。

接下来的两天,青青每天都来为那少年换药,送食物,待到第四天,那少年已经能行动自如,等到青青来时,便对青青道:“姑娘,我如今伤势已经好了大半,请带我去见你家夫人和义母可好!”青青点点头道:“好,你随我来!”

青青带着那少年,径直往钟玉婵的房中而去,此时那韦玉如也正在钟玉婵房中,青青在外敲了门,只听得钟玉婵叫了声“进来”,青青便推开门,将那少年引了进去。

青青对钟玉婵和韦玉如道:“义母,夫人,他非要来道谢,我便带他来了!”转头对那少年道:“这便是我义母和夫人!”

那少年见了钟玉婵和韦玉如倒头便拜,口中连道:“梓阳尤子谦谢过二位夫人救命之恩!”

钟玉婵笑道:“不必客气,少侠快快请起!”那尤子谦又在地上拜了两拜才站起来。钟玉婵让他坐了,问道:“不知因何缘故,少侠竟被伤得如此之重?”

尤子谦叹了一口气道:“昨夜我追一个采花大盗,不想途中竟受了对方暗算,因为失血过多,晕倒在路上,若非二位夫人和这位姑娘!”说着看了看青青,“我今日已经是一个死人了!”

韦玉如道:“公子不必客气,看公子面相,一脸正气,所做之事,也是侠义之事,我们在路上能够救得公子,只是举手之劳,说来也是缘分!”钟玉婵接道:“公子在此地,只管好生静养,一切所需,我自会安排!”

那尤子谦看了看韦玉如,又看了看青青,点了点头道:“如此晚辈便打扰了!”说罢几人又寒暄了几句,那尤子谦便随青青出去了。

他跟着青青走到外面,青青向他指了指那偏房方向道:“从此路进去两进院子的左侧偏房便是公子住处,公子请便!”说完便准备离开,那尤子谦却叫住了青青,他对青青抱拳道:“敢问姑娘芳名?”青青轻笑道:“我叫青青,柳青青。”说罢蹭蹭跳跳离开了。留下尤子谦一人愣在原地,看着青青离去的背影,久久没有动身。

接下来的几天,那尤子谦便安心待在别院中修养,青青每日都来给他换药,送食物。尤子谦每次见青青来,心情都非常高兴,对青青问长问短,向青青口中打听一些她的情况,青青是有问必答,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忽然一日青青却没有来,来给尤子谦送食物的换了另外一个少女,尤子谦心中感到不禁一阵失望,对那少女道:“请问姑娘,今日那青青姑娘为何没有来?”那少女轻笑道:“尤公子,青青说你的伤口已痊愈,不用重新换药了,今日到山下采购东西去了,便由我来给公子你送食物。我叫玲儿,公子叫我玲儿便好。”说罢将食盒中的食物取出,小心摆在桌上,尤子谦摸了摸自己的伤口,原来两天前就已经结痂,说实话自己原来已经浑然忘了在养伤的事情,想到此处,脸上颇有点不好意思,玲儿似乎看出了尤子谦的尴尬,笑道:“公子若是喜欢住在此处,随便住便是!公子是侠义中人,我家主母最是欣赏侠义之人。”

尤子谦心中暗道:不知不觉,自己已经在此住了十来天了,如今伤势已好,如是再赖着不走,怕是说不过去。心中却又巴不得一直住下去,只要每日能看见那青青一眼,心中便感觉无比的高兴。想到看不到青青,心中不禁升起一股惆怅。

玲儿看那尤子谦面上写满矛盾和惆怅,笑道:“公子怕不是舍不得此处,而是舍不得某个人罢!”尤子谦被玲儿道破心事,一张脸瞬间变得通红,支吾道:“姑娘说笑了。”玲儿看对方神情,知道自己说中了对方心事,笑道:“青青质朴善良,秀外慧中,公子若真是有心,便要主动向我家主母和南宫夫人去说了,青青既是我家公子的贴心婢子,也是南宫先生和南宫夫人的义女,如今我家公子不在,主母便能做主,南宫先生不在,南宫夫人便能做主。”尤子谦闻言,心中大喜,对玲儿抱拳道:“蒙姑娘点拨,在下茅塞顿开。”

玲儿笑道:“公子莫要忘了,最重要的,还是要青青本人愿意。”尤子谦连连点头,抱拳对玲儿又谢了一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