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现言总裁真正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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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何以情深

“不外如此。”

嘲弄的眼神,从成堆的纸团移回丁莹脸上。

“可惜啊,牛毛总是出在牛身上,那些苍蝇蚊子就是扑腾上去,也会被一鞭子抽死!”

丁莹面无表情,双眼火亮。

“你!”邓云菲想要叫什么,却突然又压了下去,“那咱们就等着看好戏吧!”她旋身走掉,火红的轻纱拂起一阵香风,离开许久,空气里还弥漫着那股盛气凌人的味道。

丁莹收紧唇角,手里的面纸被捏得快挤出水,下巴上的水珠打落在手背上,冰凉冰凉的。

接下来的两日,让丁莹感觉度日如年。

因为男人言辞不便,几乎接下来她负责的所有事的决策、商议、草拟、修改,等等,都由邓云菲一手掌握,或代为传达。甚至在小组讨论会上,邓云菲颐指气使,借着自己科班出身的专业水准,把她们策划组的人一个个都批得脑子发冰,怨声载道。

邓云菲俨然一副独裁的决议者形象,李倩忍无可忍,越级承报老总,也被郁闷地扫地出门。

小诗叫苦连连,和其他的设计师们找到丁莹,要她动用“特殊关系”,告邓云菲公报私仇。

办公室里的气氛,从未有过的紧张尖锐,这也是丁莹到公司三年之首见。

她耐不住众人的压力,想找阎少煌谈谈,进了办公室,他一声咳嗽后,邓云菲就假公济私地宣称“阎少嗓子还没好全,不便约谈与工作无关紧要的事”,给打发掉了。

事后,自然也少不了又一顿嘲讽,打压。

丁莹知道,那个男人不是不知道邓云菲的种种“恶习”,根本就是故意纵容,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地为虎作伥。

她想要向他低头,找他私聊,他都不给机会了。

“什么爷?心眼儿比针尖尖儿还小。根本就是一臭娘们儿!”

下班回家的路上,丁莹也忍不住闷气儿,打电话向好友金艳丽吐槽,噼哩啪啦倒了一堆苦水。那头的好友却越听越笑,满口八卦电视档。

“小银子,你家的阎BOSS真的好闷骚啊!哈哈哈哈!”

“你少来了。我现在烦死了,你知不知道我加班修改方案改得都想吐了啊!”

“这简单啊!”

“简单个屁啊!”

“乖乖的,听姐分析,以姐百分之百的第七感,你家阎BOSS那就是欲求不满,一再地想要讨好你,亲近你,却踢了你这张大钢板儿。”

“别叫他BOSS,这是对BOSS这个称谓的侮辱好不好!在本姑娘心里,BOSS的最佳搭配只有陆励成陆大BOSS。英俊,气度,睿智,公私分明,赏罚有度。哪像那个阎、立、煌!”

那时,丁莹完全没看到自己身后迅速驶来的那辆豪华的黑色法拉利,在距离她两米时刹慢了速度,缓缓地跟着她,亦步亦趋。

车里的男人刚刚摇下车顶蓬,就听到那声满是愤懑的连名带姓。眼眸一闪,薄唇抿下,轻轻排档继续跟了上去,目光在夜色的灯影下,明黯不定。

路边的小女子却发泄得很爽,不管路边行人注目,声音更添几分嚣张。

“简直就是阎王爷!阴阳怪气,闷骚变态,因公循私,欺负弱女子。”

这话一落,后方突然传来一声刺耳的喇叭声。

丁莹转头一看,黑色跑车如夜色下的一抹激流,呼啸而过,卡在红灯的最后一秒冲过了十字路口,引得左右车辆一片刹车咒骂,很快就消失在所有人眼中。

丁莹手上的手机,差点儿掉地上,心跳得快要从嘴里蹦出来。

有没有这么巧啊?!

电话那头,好友仍在侃侃而谈,“小银子,以你们目前的关系,天天抬头不见低头见,被拒绝的男人瞧着到嘴的肥肉不能吃,那心里多难受,闷久了当然会发骚!姑且不谈你家阎王爷有多好面子,是个正常男人都会不爽。何况,人家还是个爷!依姐姐看啊,要消弥男人的这种欲求不满的怨气,你最好先伏低做小,服个软!”

“可是,我们明明只是普通同事关系,我不想在公事里参杂私人关系!”

丁莹咬着唇,只觉得难受气闷。

“唉,莹莹,事已至此。对方已经把私人情感参杂进来了,你也不过就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罢。看在钱,哦不,为了拥有咱自己的小窝,咱就顺应时势服个软,不丢人!”

丁莹沉下眉眼。

主动服软?!

打?

或不打?

是个技术问题。

服?

或不服?

那就是人格尊严的问题了。

她凭什么要服?!

瞪着手机上的“阎王爷”三个字,丁莹沉着脸,眉头皱起又舒开,舒开又皱起。

心里那道坎儿,始终过不去。

灯光幽淡的水吧,独立私隐的卡座,柔软格调的钢琴独奏里,人声低垂。

阎立煌轻轻晃动着盛满冰块的高脚杯,幺指上的尾戒,与剔透的玻璃杯相映,晶莹流转。

“立煌。”

“抱歉,路易斯,刚才我们说到哪儿了?”

“立煌,公事暂时放一放。我看你整晚的神思不蜀,该不是真像霍二公子提醒我的,你最近失恋了,还对那勇敢的姑娘念念不忘。”

“行了,你什么时候也跟天野那臭小子一样,那么八卦!”

“我只是关心朋友,别误会。”

阎立煌一口饮尽杯中物,冰冷的水烫过微微酥痒的喉管,只觉得特别舒服,连心底拱动的那团火气也灭了不少。

路易斯看着空杯,说,“立煌,你的嗓子还没好全,还是换杯温热的果汁为好。”说着,抬手就招来侍应生。

“路易斯!大老爷们儿,还没那么脆弱。”阎立煌挥开了要上前的侍应生。

路易斯摇摇头,“立煌,别拿身体健康跟自己过不去。”

酒杯被拿走,换上了一杯温热的果汁。

阎立煌看着橙色的液体,突然想起,似乎初见那日,她手里捧着的玻璃杯,就是这个颜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