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忆结束,苏炳的意识回到了现实,时空长河中。
他沉默了很久,仔细思考着刚才所看到的。许久之后,他才缓缓开口问道:“苏勋的计划,只是为了证明……他能战胜你?”
“的确,他的野心太庞大了,”时空领主说道:“你们的超能力来源于神石,是我的神力的衍生品,战胜了你们,他就相当于战胜了我。”
“可他已经死了。”苏炳问道:“那谁来战胜我们?”
“别忘了,他最后带着你们离开了神星。”时空领主说道。
“神星?”苏炳瞬间反应过来。
“不,他所想要的,可不仅仅是战胜你们。”时空领主说:“那只是他一开始的计划。他的眼光可比你们要长远的多。你知道自己是怎么进入时空长河的吗?”
苏炳摇了摇头,他只记得当时神石充能后产生了一场惊天动地的大爆炸,它所释放的能量崩坏了天地,并把自己震晕了过去。再次醒来后,自己就已经来到时空长河了。
“神石充能后,所释放的那股冲击席卷到了全世界。”时空领主一遍解释着,一边发动神力,散布在湖边和铁链附近的白色细沙竟自己流动起来,漂浮到了半空,组成了一个直径约为半米的白球,和苏勋的记忆里所看到的一样。但这次,这代表的可能是地球。一个水一样的波纹出现在球的表面并不断向外扩散,同时,白色的尘埃漫卷,波浪般的涌动,逐渐覆盖了整个沙球:“这股冲击携带了一种特殊的能量辐射,那是我能力的衍生。凡是受到这种辐射的人,都有概率获得和你们类似的超能力。”
“你是说,苏勋用神石的能量把全地球的人都变成了改造人?”苏炳惊讶地说。
“只是一部分,获得超能力是有概率的。”时空领主说:“这个概率大概是十分之一。苏炳,你倒是很幸运,在原有基础上再次开发出了新的能力。这个能力直接把你送进了时空的裂痕。”
“我怎么听不懂……”苏炳无奈的说。
“简单来说,你新的能力让你穿越了时空,并偶然进入了时空长河。”
“原来我是这么来的!”苏炳恍然大悟,随后又问道:“可苏勋为什么要这么做?”
“这才是他真正的目的,苏勋想要挑起一场战争。在他的下一步计划里,他打算把神星的全部科技公之于众。”时空领主说:“关于人类的那点小心思你也知道,地球上出现了可能威胁到他们统治地位的新物种,而这时候苏勋又将神星那超前的科技拱手送给了他们,接下来会发生什么,很明显了吧。”
“人类会和改造人……展开一场战争。”苏炳抑制不住内心的惊讶:“改造人代表着你这一方,而人类则代表着他。这场战争的输赢,也决定了你们赌局的输赢。”
“说的对。”时空领主用意念调动那个白色的沙球,细沙飞涌,形成了无数个漩涡:“不过,作为掌管时空的四象神,我可以向你透露一下未来。这场战争将会生灵涂炭,死伤无数,不管最后结果如何,地球上都会横尸遍野。”
“可苏勋……为什么一定要这么做?”苏炳说道:“他不该这么做!你得阻止他!”
“从你的角度上来说,他的确不该这样做,但这些跟我可没有关系。我要管理全宇宙的时空,为什么要插手这么一个小小的地球?”时空领主冷漠地说道:“而且,你阻止不了他,神石已经爆炸了,这是人类的领地意识,他们的自私会不断推动这场战争,直到万物归墟。”
说罢,那个白色的球突然崩开,化作了一团云一样的沙雾,散落到地上。
“那你能不能让我回去?”苏炳说道:“我得想办法阻止这场战争。”
“我说话你听不懂?”时空领主的声音里似乎听不出来感情:“那是历史的必然。时间长流,不会停止。”
“可……不试试怎么知道?我们一开始集结改造人,要战胜方江涵,看起来也同样不可能,但我们现在已经赢了。”苏炳说道:“我跟你换,一半灵魂,让我回去阻止他。”
“那你就别怪我没提醒过你了。”时空领主一边说着,一边发动了神力。苏炳突然感觉自己的身体中似乎有什么东西被抽了出去,一股蓝色的烟从他的皮肤中渗了出来,聚集在时空领主的面前。
“不过,苏炳。你做了一个正确的选择。”时空领主接着说道。苏炳眼前的景象突然开始变得模糊起来,一股不知道从哪里升起的烟雾将他的身体覆盖了起来。他听到时空领主的声音变得越来越微弱,好像正在逐渐离他远去:“还有一件事我得告诉你……苏勋在七年前,并没有死。”
这句话如一声惊雷,将苏炳猛然惊醒,他艰难的抬起头,看向逐渐模糊的时空领主。同时,一段鲜活的记忆生生插入了他的大脑。幻境,锯木厂,苏勋,灵魂,蓝色的烟……
苏炳感觉自己的意识逐渐被抽离自己的身体,但他仍然声嘶力竭地冲她喊道:“什么意思?你说清楚!”
但时空领主没有再回答他,她的身影在苏炳眼中愈发模糊,最终化作了白色的一团。伴随着一声巨响,苏炳的身体和裹住他的那团烟雾骤然消失。空荡荡的时空长河再次只剩下时空领主一人。
他离开了。那一半幽蓝色的灵魂颜色逐渐变浅,最终变成了青绿色。它飘忽飞过时空领主的身后,融入了她背后那玻璃一遍的水面。
同时,她面前一条细细的水流突然断流,消失了。时空长河中的每一条水流都代表了一条时间线,一条水流的断流,就意味着一条时间线在刚才消失了。
既未来的一种一种可能性,在刚才被断绝了。
“苏炳,你再也没有回头路了……”时空领主看着水流消失的地方,喃喃说道。作为掌管时空的四象神,她的心里很清楚,那一条水流,代表着苏炳的退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