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武侠摸鱼闲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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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官府的人中午才来,镇上就两个捕快,两人听说抓了山贼强人,马不停蹄的赶来,捕快一来就和通缉令一一对比,这几人是太行山上有名的巨盗,附近大县衙都没办法,不想撞到他们手里,两人一合计,留了下一个看守,另一个去县衙报信,加派人手押送回去。

县衙的捕头比镇上的办事严谨许多,问了不少问题,尤其是武功上的,似梦也懒得回答,操起她改好的月牙铲,银光一闪,胳膊粗的树拦腰拍断,看的一行人眉头直跳。

捕头给了匪贼的赏银,足足二十两,这几个匪头子在这一带做的恶事不少,尤其是那个瘦子,无恶不作,所以赏银比平常多了些。

似梦找到赵家夫妇,拿出两锭五两的银子,道:“这银子拿去,若有人来问前日之事,莫要隐瞒,直说‘桃似梦’罢,再有问就说我去了壶关,江湖上的人不甚有规矩,莫为了些许小事叫人害了性命。”

那农妇急忙道:“女侠的吩咐俺记住了,只是这银子,万万拿不得!”

似梦也不多说,直接拉过农妇的手,对方哪有似梦力气大,赵明忠见似梦动手,一脸焦急,似梦稍用力,捏开她紧攥的手,把银子拍在农妇手上,把她手握上,不待两人反应,就出去了。

赵明忠急道:“这可如何是好?”

农妇叹气,“慌什么,人家都给咱了,你能怎么办?回头你去买两瓮酒割些肉,给你爹娘还有我爹娘送去,你爹娘喜欢吃软和的,肉多带点肥的,再扯一匹布,回头俺给三个孩子作件里衣,剩下的给丫头办些嫁妆。其余的照这些好汉的吩咐去。”

赵明忠点点头一一应下。

辞了赵家人,一众人随着捕头往县城去,毕竟涉及人命案子,似梦还要去签字画押,又在陵川待了三天才离开。

夜里,三人露宿野外,似梦靠在树上,烤着火。

“若有事,出来便是,阁下何须躲躲藏藏?”似梦神情一动,冷声说到。

篝火照不到的地方,空气一阵扭曲,一个人影慢慢出现,忽明忽暗的火光照在对方脸上,实在异样。

阿辛往前几步,跪坐在地上,低下头,手中托起一块玉,似梦看了一眼那块玉佩恍然大悟,道:“你是来抓这小子的?”

阿辛声音清冷:“奉家长之命,暗中保护唐摸鱼,若是惊扰了桃源主人,还望包涵。”

“来了几日?”

“四日了,家中事忙完,就赶了过来。”

“陵川那会儿?”见对方点头,似梦才对上了,难怪这几日一直觉得不对劲,原来是被跟踪了。

好在是熟人,要是真是不怀好意的人,那可真要栽个大跟头。

似梦见他不语,道:“你去吧,你们的事我不会干涉的。”

“是!”

辛消失了,四周又恢复了安静,只有木柴燃烧发出的噼啪声。

似梦看着对方消失的地方若有所思,这奇人异术看来还是有的,以后走江湖要更加小心了。

唐摸鱼两人与似梦在壶关分手,唐摸鱼准备在壶关休息两天,再去太原。

两人正在镇上的摊子上吃茶,一个女侠客在二人桌前坐了,抱了抱拳,道:“小兄弟打哪儿来呀!”

唐摸鱼也拱了拱手,回道:“陵川来的,女侠这是?”

对方一笑:“唐突了,我见小兄弟面熟,想来借样东西。”

这话提起了唐摸鱼的警惕心,他一只手偷偷摸向靠在桌腿上的剑,一只手继续端着茶,笑嘻嘻道:“咱也是穷苦人,别无长物,唯独这皮囊生得好,女侠莫不是想借我这美色一用?”

那女侠看了一眼唐摸鱼,确实生得好,脸上一红,啐了一口:“你这人,好生不要面皮,这脸真厚实!”

后轻语偷笑,自家这兄弟什么都好,就是自恋了些,她开口道:“女侠莫要在意,他这人就是这样,不知女侠要借点什么?”

女侠看了看四周,低声道:“听闻这位唐小兄弟有块玉玉,想借来用用!”

“呔!你这人真不识好歹,除非小爷死了,不然谈都别谈!”唐摸鱼怒到,不禁提高了声音,后轻语拉了拉他让他注意点,但这声音已经惊动了周围人。

“莫激动,不是要你把玉给我,是借我,你有玉却没能力守住,我有能力守住,却没玉,咱俩合作岂不美哉?”

女侠叫做向心安,是魔教教主向不明的独女,她听教中人说了宝贝的消息,悄悄地跑了出来,一路打听,来了这里。倒不是她多想要要玉,只是在都莫宫待地无聊了,想找些乐子,稍稍一打听就有人给她消息,没两下就找到了唐摸鱼,她不知道的是,向不明见女儿丢了,哪里还管什么宝物不宝物的,魔教的众人一心找向心安,因此宝物反而没去管了,于是错过了找到她的机会

“不行,我又不认识你,谁知道你什么打算!”唐摸鱼果断拒绝,他才不稀罕什么功法,他只想每天能看看这玉,后轻语管这叫上瘾。

“哈?没关系,咱们可以慢慢熟悉嘛~我叫向心安,今年十六,夔州人!”

“这是咱熟不熟的事吗?”唐摸鱼颇为无奈,这叫什么事,后轻语也搞不明白,怎么会有这么天真的人,真不知道对方是真傻还是假傻。

她道:“向姑娘,江湖险恶,你也不知道我等二人是好人还是坏人,若我们是坏人,岂不是平白教人害了?”

对方歪着头:“我爹说,能说出这样话的人,不会坏到哪里去,所以你一定是个好人!”

后轻语哑然失笑,又说:“这小子是个瘟神,跟着他绝对遇不上好处,莫为了一个子虚乌有的功法,误了性命。”

“道士哥哥倒真是个心善的人!心安敬哥哥一杯!”向心安端起小炭炉上的茶壶,斟了两盏茶,端起来就要敬茶,后轻语无奈的喝了。

“哈!既然喝了茶咱们就是兄弟了,那我刚刚说的那个可以吗?”她又看向唐摸鱼和后轻语。

“不行!”

“唔。。。那就以后再说嘛。。。”向心安见唐摸鱼抵触,也不敢逼得太紧,又爽朗一笑:“今天咱们也算是认识了,日后再见了还是朋友,唐少侠如今声震江湖,我倒是晓得,不过这位道士哥哥如何称呼?”

“当涂后清宇,见过女侠!”

“什么女侠女侠的,生分,叫我心安就好~日后有缘再见啦!”

向心安说完,也不多纠缠,拿起宝剑就走。

“倒是个洒脱的姑娘!”后轻语感慨。

“洒脱什么,怕不是憋着什么阴谋诡计呢!”唐摸鱼说这话阴阳怪气的。

后轻语不解的看了他一眼,道:“这又从何谈起?”

“姓向的江湖能有几家?”

“你是说魔教?未必吧,向姓也不是什么小姓,而且我看她心性单纯,不像魔教那些老奸巨猾之辈。”

“那柄剑叫做‘长风’,乃是江湖上数一数二的宝剑,是魔教已故方夫人的佩剑,你说呢?”

后轻语看着唐摸鱼,道:“我说这江湖上的事你怎么什么都知道?”

“你要是在四时山庄待十几年你也知道。”

另一桌,两个汉子偷偷盯着这边,见向心安并没有出手抢夺宝物,脸上满是失望。

“大哥,她没动手,我们怎么办?”

“情报上说唐摸鱼武功不强,就是轻功好。不宜打草惊蛇,继续跟着,我就不信他没个破绽什么的。”

“不过我们算计向心安,向不明日后找我们算账怎么办?”

“怕什么!等我们拿到功法,去塞外躲几年,等神功大成,还怕他魔教?”

事情没按向心安想的方向发展,让她有点无所适从,坐在镇子外的大石头上,就着水吃着干粮和肉干。

干粮和肉干是在山里迷路时,救她的猎人大叔送的,刚开始出来向心安还有些害怕,毕竟向不明从小就跟她说人都是猛虎,吃人不吐骨头的那种,所以她这次出来,也是专门挑人迹罕至的地方走,后来被人帮了几次,她又觉得外面的人也不是父亲讲的那么坏。

吃完东西,坐在石头上晒了一会太阳,又纠结回去还是继续玩一段时间,好不容易出来了,虽然没拿到玉,就出去玩玩吧,向心安这么想,完全不知道她爹找她都快找疯了。

“你看,那个是不是向女侠?”后轻语指着不远处,有一群扮相差不多的人正在围斗向心安,向心安被打的节节后退。

“咱去看看吧?”

“不去,不去!看那群人衣着打扮,多半是天山派的弟子,他们正邪两道的事咱就别参和了,就算咱俩去了,也是白搭!”唐摸鱼连连摆手,他和向心安又不熟,才不要搅这趟浑水呢!

后轻语白了他一眼,道:“那我自己去了,你给我掠阵!”

后轻语不管唐摸鱼同不同意,暴喝一声:“一群人欺负一个弱女子,算什么好汉!兀那细娘,莫怕!贫道来助你!”

那群人皆是一震,扭头看来,不想后轻语掌法精妙,三两下放倒两个汉子,向心安看来,竟然是刚刚那道士哥哥,不由眯眼笑道:“道士哥哥果然是好人!”

后轻语冲来,把向心安护在身后,对一干人道:“一群大汉,欺负一个弱女子算得什么本事?”

为首的天山派弟子道:“兀那道士,这妖女乃是魔教之人,定是做尽坏事,莫要被迷惑了!”

被挡在身后的向心安揉着被打红的胳膊,见后轻语武功不弱,便露出一个头来,道:“你说谁是妖女?莫要血口喷人!明明是你们先动手,我太阳晒得好好的,你们过来不由分说就要捉我。”

“哼你这魔教的妖女,心里指不定憋着什么坏,莫要多说,待我拿下,交由师父定夺!”天山弟子又道:“你这小道士,我见你也是正当敞亮的人物,怎的护着这魔教之人?莫要自甘堕落,快快让开!”

后轻语见对方抓来,一手拉过向心安,一手架住天山派弟子的手,道:“既然如此,得罪了!”

后轻语使的是她师父黄宁真人教授的无名掌法,虽然只是一般强身健体的武功,但对上天山派的化雪掌格外好使。

天山派化雪掌,是至阳至刚的武功,正好被这刚柔并济的道家功夫克制,加上两人气力相差不大,倒是后轻语打小练的内家功夫,内气悠长,反而愈战愈猛,只是要时时护着向心安,所以两人一时间倒是打的有来有回。

最后天山派弟子落了半招,叫后轻语拿住了膀子。

后轻语反擒住对方,道:“承让了!”

“道士哥哥真是厉害!”向心安见天山派一众弟子离开,颇为崇拜的看着后轻语,把后轻语看的都不好意思了。

“走了,出来吧!”后轻语冲着大石头喊了一声,唐摸鱼有些不好意思的走了出来。

他道:“你怎知道我过来了?”

“我还不晓得你?走吧!”又扭头对向心安道:“向姑娘与我们一道吧,也好有个照应!”

向心安正愁往哪里去,听到后轻语邀请,高兴的双眸笑弯了起来,点头答应。

一旁的唐摸鱼满脸不乐意,见后轻语开口,也不好明着反对,只是说:“我现在可是被全江湖人追杀,官府的人也在找我,你要是跟着我们,到时候被牵连了,可莫怪我!”

后轻语也扭头看去,向心安冲着她甜甜笑着,好像没听到唐摸鱼说话似的。

向心安没有官凭路引,这一路都是走野路来的,进不了城,只好扮作后轻语的丫鬟跟着进城,至于唐摸鱼的路引,那是桃似梦给他弄来的。

“为何今天不宵禁?”向心安奇道,以前在夔州夜里都是要宵禁的。

唐摸鱼道:“再过两日便是上元佳节,这还是小地方,在金陵时,上元佳节前前后后十多天,夜夜灯火通明,天家与民同乐。”

“哦~”

后轻语也道:“正值天官大帝诞辰,去三官庙看看,祈个福,尤其是摸鱼,得多拜拜!”

三人拜了三官大帝,便在庙会里逛了起来,路两旁挂着灯笼,一列列小食摊子,或是卖小物件的摊子,引来不少人,远处有城里富贵人家请来的戏班子、杂耍的班子在搭台唱戏,引去了不少人,一队舞龙灯的后面跟着舞狮子的排起长长一条,两边跟着不少小孩子,手里拿着糖人或是小灯笼,兴奋的吆喝着。

“真热闹啊!哈哈哈~”向心安欢快的拽着后轻语的袖子,在人群里穿梭起来,唐摸鱼也兴奋的左右张望,终归是年轻人,喜欢热闹的性子平时藏的再好,这会儿也露出了马脚。

后轻语被向心安拽着,时不时伸出手给替她拨开人群。

“看好漂亮的灯笼!”

唐摸鱼见前面两人停住,也止住步子,探过头来,见摊子上灯笼果然比寻常的精巧些。

后轻语见向心安看着灯笼的眼睛闪着光,有些好笑,于是开口道:“店家,这花灯如何卖?”

店家是个青衣男子,乃是县城里周举人家的公子,对方起身施了一礼,开口道:“见过小道长,这些花灯乃是小生与舍妹课业之余嬉戏之作,不值几个钱,小道长若是喜欢,猜对上面的谜题,便可挑走喜欢的!”

三人抬头果然,细线上挂着许多小笺,每个上面都有一句短话。

唐摸鱼笑着说:“让我来!让我来!这个我熟,晏大叔他们都猜不赢我!”

说完伸手拽下一枚纸笺,只见上面写着“人走半步”四个字。

唐摸鱼想都没想,直接开口道:“人走半步乃是一个企字!如何?”

那公子笑道:“壮士果然好学问,正是一个‘企’字!壮士请挑一盏花灯!”

唐摸鱼得意的看了看二人选了一个小猴子的花灯,公子身后探出一个小脑袋——乃是公子的妹妹,她道:“这是宝儿写的呢!”

公子溺爱的摸了摸她的头,不语,向心安也伸手拿来一枚纸笺,倒是简短了许多,只有“天象”两个字。向心安皱着眉想了一会儿,实在想不出来,撇过头,向后轻语投去求助的目光。

“天象为乾,既然求象,乾象者三,如果小道没猜错,是‘三’。”后轻语歪过头轻声在向心安耳边道。

“三?”向心安有些不确定的开口。

那公子道:“这位姑娘真个厉害,确实是三,姑娘请!”

青衣公子见向心安挑了灯,对一旁用手支着头的宝儿道:“今年又是为兄赢了哦!”

“哼!”宝儿撅起嘴,撇过头不去看那公子。

向心安见兄妹二人如此,有些好奇的问道:“不知二位这是?”

那公子笑着解释道:“只是在下与舍妹的游戏而已,各自在自己的谜题中设一魁首,若是谁的魁首叫人猜了出来,谁便输了。”

“这倒有趣,不知公子的谜题魁首是何?”唐摸鱼一听有这般乐趣反而来了兴趣。

“我也要看!我也要看!”向心安听到公子的话,也跑过来凑热闹。

唐摸鱼鼻子里冷哼一声,阴阳怪气的道:“某人啊,真是自取其辱呢~”

这话指向太明确了,纵是向心安心性单纯,也听出来唐摸鱼说她,剜了一眼唐摸鱼,哼了一声,撇过头,往后轻语身边挪了挪,便不再理会唐摸鱼。

后轻语见二人赌气,无奈的叹了口气。

这会儿功夫,公子也在众多谜题中找到了那个“魁首”。

二人看去,只见那纸笺上有淡青色纹理,似是挼了竹叶入笺,上书八个字:“龙门跑马,鸿雁南飞”。字虽然多了,但丝毫没有头绪。

唐摸鱼左思右想,仍是没有头绪,这“龙门跑马”若是个“闯”字,那“鸿雁南飞”又是什么?

向心安也是一点头绪都没有,虽然唐摸鱼同样没头绪,但她就是想压唐摸鱼一头。

她低着头,轻轻拉了拉后轻语的袖子,正想事情的后轻语先是一怔,扭头看向向心安,见她指了指谜语,就笑了笑,点点头头。

唐摸鱼看二人眉来眼去,马上不乐意了,开口道:“喂喂喂!清宇,咱俩可是兄弟!”

后轻语无奈的叹了口气,然后看了看谜语,稍加思索,拉过二人的手,左右开弓,各写了个字。

向心安的手被后轻语拉过去,脸上先是一红,转而一喜,刚开口,不想唐摸鱼也开口来,两人异口同声的道了个“司”字。

说完两人先是对望一眼,接着扭头看向后轻语。

那公子也颇为惊讶,道:“道长大才,小生自以为这谜题虽然算不上上上之题,倒能算得上中上,却不想道长片刻即解!如此,请道长选灯!”

后轻语也不推辞,对向心安道:“向姑娘选一个吧!”

向心安一听让自己选,忙乐呵呵的去挑灯了。

一旁的唐摸鱼小声嘀咕道:“说好的兄弟,好事却都让外人得了去,我看十有八九是叫妹子勾了魂儿去!哼!”

后轻语听了,翻了个白眼,自己是女儿身不好说明,只好又拉下一个纸笺来,上面写着“有所思”。

这题也不难,乃是化用乐府诗里的名篇:“有所思,乃在大海南”,后轻语不假思索地开口道:“南!”

说完把纸笺递给公子,公子看了,更是佩服,后轻语这会儿对唐摸鱼道:“这个就摸鱼你来选了!”

唐摸鱼一听立马换了副脸,屁颠屁颠的跑去选花灯了,其他的全抛在脑后。

二人各拿了两个花灯,脸上都带着些许喜色。向心安心里还想着手被后轻语拉的事,有些迷迷糊糊的,后轻语见她安静下来,有些奇怪,问道:“向姑娘是在想什么吗?”

这一问,让向心安乱了分寸,急忙找了个理由糊弄过去:“我在想为什么那题是个‘司’?”

唐摸鱼也扭头看过来,满脸好奇,后轻语解释道:“龙门跑马,关键在于龙门,此龙门非彼龙门,龙门乃是太史公的代称,后面的鸿雁南飞,在于鸿雁,鸿雁乃是乡时之鸟,《小雅》云:‘出自幽谷,迁于乔木’,迁字说的就是乡时之鸟,司马迁三字跑了马,飞了迁,自然剩个‘司’啰~”

二人听完皆是啧啧称奇,不想后轻语这小道士还是个满腹经纶的秀才哥儿。

后轻语昂首挺胸道:“那是自然,家兄可是同进士出身,我自然也是饱读诗书!”

向心安看着那个自信的哥儿,火光灯火映在他脸上,笼着一层淡淡的光晕,有种说不出来的柔和,之前觉得过于弱气的脸庞,这会叫她看来却是恰到好处的温和,心中某个地方似是被拨动了,目光流转看着后轻语也不经直点头。

向心安觉得这种感觉有些怪异,却不知是情愫方生,似有若无之时的异样感。

她摇了摇头,挥去了这覆在心头似得似失的感觉,又欢快了起来。

“那边糖画好看,我们过去吧!”向心安拉着后轻语就跑了过去。

不多久向心安和唐摸鱼一人手里又多了一个糖画,唐摸鱼舔了一口糖,道:“多大人了,还和孩子一样吃这个!”

“呵!你不也一样!”

后轻语看着前面叽叽咕咕吵吵闹闹的二人,也懒得管,在她看来这两人就是八字犯冲,后轻语在小摊买了几柄牙刷和三块胰子,之前带出来的牙刷早就用秃了毛,正好这会儿有卖的。

东西包好,后轻语来到前面,二人虽然走在一块,但是都撇过头不理会对方,两人见后轻语都轻快地围过来。

后轻语拿出牙刷和胰子,道:“喏,牙刷和胰子,你们一人一个。”

唐摸鱼挠头,“没想到你这么有钱,居然用胰子!还有牙刷,我平日里都用柳条和皂荚的。”

后轻语道:“僧道无赋税之重,自然比旁人担子轻些。”

向心安欢快地接过东西,举着胰子说“我们住客栈吧!我想洗个澡!”

后轻语望过去,见她嘴角还粘着糖,于是拿出一块帕子伸手擦过去,向心安也没觉得这举动有失礼数,下意识就微微扬起脑袋,身子倾了过去。

唐摸鱼见二人动作亲昵,嘴里直“啧啧啧!”,这一下倒是让后轻语记起来自己现在是男儿装扮,这么做有违礼数,于是忙施礼道歉,向心安倒是不甚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