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幻情酒物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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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8章 预言抑或是谎言

虚空里似乎有佛音阵阵,浸透在一段凄凉的笛音中,细听又似乎是虚虚的梦一般的,像是某种秘密的咒语在隐隐奏鸣。

“这是……”霍水突然诧异的低低的呢喃。

渺茫的佛音似乎的更加的近了。

屠龙祭司棕色的瞳孔里似乎有着什么暗芒闪过,他青黑的皮肤上浮现出了淡青色的血管,那里似乎有着什么在缓缓被缔造,接着狂风化作飞鹰,剑刃,枪机,猛虎……所有的可以具象化的生物都被风用它自己的方式勾勒。

“没有人可以逃脱预言,你们也不能阻止。”

屠龙祭司的声音像是从黑夜里发出,带着一股晦暗的杀意。

“但或许你们所诉说的预言未必是预言,”擦擦的声音忽然从静默的神侍之军的中心传来,白衣的女孩挣脱了藤蔓的束缚,她从十字架上缓缓踏出,她赤裸的脚掌被藤蔓的细小尖刺划伤,血液流了下来,一滴一滴,鲜血之上忽然有着鲜红的玫瑰次第开放,随着她的走出,鲜红的玫瑰开的越加绚烂。

灰暗一片的森林里,白色的长裙与红色的花朵诡异得像是古老的一种魔咒。

霍不财微微露齿一笑,她的瞳孔一只黑眸耀耀,另一只如同金红的太阳高升,诡异的色差让她像是天使与恶魔的组合体,她漠然的盯着屠龙祭司,“或许预言只是你们为了自己的私利而创造的谎言。”

瞬间静默,千万年来第一次有人在质疑着古老的谶语。

“发财……”霍水张了张嘴,但另一个声音却直接打断了她。

“谎言?”屠龙祭司讥笑一声,“我凤族千万年来一直存在于这个世界,天地间的每一件事情我们都为之做了最精准的预算,你竟然说这是我们所编造的谎言?”

他的声音一下子变得狠戾,极为可怕的力量与风暴呼应,“不可原谅!”

“老夫在问你一遍,你,究竟愿不愿意自己去那深渊里守着禁锢的亡灵?!”

“要去你自己去。”夏子的声音从渊河上插了进来,他的横笛横在薄唇上,上面的流苏穗子微微晃动,接着他在屠龙祭司阴冷的视线中缓缓从梅奥的头颅上走下,眼神中闪过一丝锋芒,“没有人有这个权利来威胁我们的家人!”

“小懒猫。”三斤轻声唤道。

“叫族长。”夏子站在神侍之军的对面,一身白衣飞扬。

屠龙祭司却微微露出一排牙齿,微笑,他的牙齿呈现冰一样的白色,与青黑色的皮肤呈现鲜明的对比,“倒是忘了还有个你,新继任的灵猫族族长,堪称是神探的如容先生,若本尊没有算错的话,你家人的生命都是我凤族的几个小辈出手相救,方才保住的。我不要求你的回报,但你最好不要再插手!”

最后几个字带着一股诡异的冷意,如同蛇类吐着红信子攻击的前兆。

“呵!”夏子却冷笑一声,“正要和你算这笔账,确实我的家人除了爷爷全都回来,但他们却身中凤尾蛇毒,这种毒,只有你们凤族才有的解药,与其说是救他们,不如说是你们凤族为达成你们不知名的目的而想要掌控我们猫族。”

“很好,”屠龙祭司忽然笑了。

暴怒的啸声从上面的天空穿透到下方,天空忽地闪下一道闪电,劈裂了一棵半径几丈的百年古木,古木燃烧起来,噼里啪啦的声音不绝。

火光冲天里,屠龙祭司转身跃到神侍之军的中央,那里的十字架上冒出一个虚幻的影子,白鸟公子的身影逐渐清晰,他面色有那么点的狰狞,似乎在挣脱某种强硬的束缚。

“滚回去!”屠龙祭司高喝一声,狂风化作长带一层层卷在金色的十字架,白鸟公子虚幻的人影被硬生生压进了十字架。

“你!”霍水的眉头狠狠一蹙,纤细的手指刚刚抬起,那从半空凝现的水珠却被风刃给割裂。

“区区几个挑梁小丑,竟然敢拦我的路!即便不能让你活着去献祭,死了,照样可以镇守在这里!”屠龙祭司的声音暗哑里带着凶残。

“要在深渊里忏悔的人不是我,”霍不财报以同样的高喝声,她的手中转显出一个木制的酒壶,一只黑眸里似乎有着星辰的升起,“海水和天空呈现深红色,海滩上遍布黑色烟灰,这是预言没有错,但是,我突然想通了一件事情,”

“或许预言也有可能是人为铸造的谎言。”

“发财……”三斤突然出声,他的神情变得极为恍惚,但一瞬间眸子里又是一片清明,“还没完!”

所有人的视线都忽地落在了他的身上,屠龙祭司的眼底闪过一丝讶然,转眼就被嗜血的杀意替代。

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在他手里汇聚,在霍不财他们所有人都还来不及反应的时候突然三斤的耳畔旁炸裂。

而一缕红色的飘带却忽然在这个节骨眼而出现在了他的手腕,飞带接触的空间似乎锁住了风,而三斤浑然不知地突然大喊起来,“预言还有,预言不止这两句,整句话是:海水和天空呈现深红色,海滩上遍布黑色烟灰,名叫帝都的地方有个鬼怪在穿梭,一个幽灵穿过一切来到他的身边。”

“什么?”霍不财金红的瞳孔里似乎燃起了什么火焰,但转瞬即逝,连屠龙祭司都没有捕捉到。

“还有,还有,”三斤猛的捂住了自己的头部,那里像有什么信息在炸裂开来,他突然癫狂似的大吼,“还有!一定还有!为什么我记不起来!一定还有的!”

“娘娘腔,你冷静一点。”梅奥此刻已经化作了人形,他想伸手按住三斤的肩膀,但却被三斤啪的一声打开,挥手之间,他的眸光似乎见到了什么恐怖的事情,只见他看着手腕上紫红色的飘带,眸子里第一次露出惊慌交错的神色。

薄薄的唇翕张:“怎么会,不可能的……”

“死三斤,到底发生了什么?”霍不财不得不将手中朴素的酒壶挂在腰间,她缓步走到了三斤的正对面,两只异色的瞳孔似乎要穿透一切,“告诉我们,到底怎么了?”

“我不知道……”三斤似乎是突然崩溃的哽咽起来,“这条飘带的意义……是只有至亲危难时才会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