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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落败的王者

白帝城是南朝的帝都,与雪月天都,零下一都,妖都并称天下四都。

雪月天都四季飘雪,到处都是盛雪隆冬的景象,天都内设有二十四殿,十二楼,四十塔,十山,有众多的奇人异士,各具特色的党派,极少有普通人居住生活。最高的地方就是黑玻璃山庄的顶山的不伦不类的建筑-无名客栈。

而白帝是却是在天子脚下,地势平坦,物产丰饶,城墙坚固奇高。城中有各类房屋,朱门豪宅,华丽王府,各类妓院,酒楼,戏楼应有尽有。除皇宫禁卫森严外,其他的都弥漫着惬意富庶的气息。

霍不财坐在整整由五匹黑色夜北马拖着的巨大马车上,缓缓向明月侯府外的别院前进。马车之旁,有随车快速前进的武士战将。铠甲摩擦的铿锵声,森冷而庄严。

掀开帘子望去,街上的平头百姓被前行的马车挤到两边,有些好奇的向马车张望。过往的男女老少纵非大富,也衣着讲究,四周市井繁华,商铺摊档客似云来。叫卖声充斥着长街,在这繁华之地,街道两侧鳞次栉比,店家为了争抢生意,在店铺外支起了布篷,酒招在各处飞扬,行人比肩接踵,这是北朝的繁盛,帝都的荣华。

“这白帝城还真是热闹,比雪月天都好多了!”霍不财微微嘟了嘟嘴,毫不掩饰内心的兴奋。

“糯米酒坊,山茶膏店,手抓肉饭馆,活色生香,玖路通……”碎碎念到后来霍不财眉头蹙了起来。这些店的名字不仅越来越难念,连做什么都越来越看与不懂。

“哎,等等,这叫广寒仙府是做什么用的?看人去的那么多,还都是看起来有钱的公子哥,啧啧,养眼。”

明月侯扫了一眼,丝毫不掩饰眼底淡淡的嫌弃,“一家小小的妓院而已,仙姑还是不要感兴趣的好。”

“哦哦,原来如此,名字取的真好听,怪不得这么吸引人,哎,”霍不财忽然叹了口气,“都怪当时三斤没文采,乱取文字,乱点鸳鸯,否则我的无名客栈也不用直接叫无名客栈了,肯定也是有个响当当的名字的?!要是我来…”

“我们到了。”明月侯忽然打断了她,抬脚大步流星的走进了此行的目的地。

此处正是明月侯在外安置妾室的别院,周围戒备森严,但进门便迎来一群穿得花红柳绿的美姬。

“啧啧!”霍不财不由的出声,戏谑地看了明月侯一眼,可比妓院热闹多了。

不过她更知道在这些荒唐的面表之下,隐藏着的往往是最重要的秘密。她眯起眼,看来那只珍贵的百兽之王就藏在这里。

明月侯微微皱了皱眉头,长袖一挥后,群姬美人纷纷退下。偌大的别院之中只剩下一名身份尊贵的侯爷和一位看起来相貌平平的豆蔻少女。

“请随我来。”明月侯声音很淡。

地板被推了起来,露出下面被隐藏着的一层层台阶。向下走去,一个阴冷潮湿的地宫出现在了眼前,继续向前,没走多久,就看到一巨大的铁笼。这个铁笼由千年寒铁铸造,一靠近便有了一股寒意。

而走近了看,铁笼里却有一名白衣少年,穿着白衣黑裤,一头白色短发,前面留了一小撮长发,面庞干净秀气,似乎十六七岁的样子,带着一点涉世未深的稚嫩和清纯。

尽管地宫内光线暗淡,但霍不财还是一眼就看清了少年的全貌,她意味深长的浅浅一笑,兴奋的快步上前,趴在铁笼旁边,舔舔嘴角:“这就是我日思夜想的月下神兽白虎啊!”

她一面绕着铁笼肆无忌惮地盯着他看,一面啧啧称赞:“这白白净净的小脸,一看就是酿酒的好原料!”

那个少年似乎是感受到那热切的目光,微微拢了拢眉,接着眯起了狭长的双眼,在看到霍不财那要流口水的脸后流露出惊慌呆滞的表情。

“别慌别慌,我没有恶意!”霍不财连忙解释道,摆出百年一见的温柔笑脸,并举起两只略微有些肉乎乎的爪子。她转了转眼珠,看起来有些讨好地继续道:“额…你饿不饿?我看这里没吃的没穿的,你一定过的很苦,我带了很多好吃的,来!看看啊,羊驼肉,凤尾鸡肝,还有…”

边说着她就从随身携带的空间囊中掏出各种奇奇怪怪的食物,红的绿的黑的放了一大堆,说是食物,但外貌倒更似药材补品。

类似于一座小山一样的东西出现在在少年面前后,少年终于抿了抿两片薄薄的嘴唇,声音沙哑:“你是谁?”

“我?我嘛,”霍不财苦恼挠了挠头,似乎有些惋惜地说道,“这么说吧!坐不更名,行不改姓,老娘就是传说中千杯不醉的酒仙姑霍不财!”

“不认识。”少年面无表情。

“额…那你告诉我你是谁吧?说不定咋们还认识呢!”

少年沉默了,空气一瞬间变的无比安静,许久,才有一个轻微的声音响起,“我不记得了,”少年苦笑一声说道,“我也想不起我以前的事,似乎偶尔在梦里…听到过有人叫过我哲也,但我的全名我怎么也记不起来。”他的声音到后来变得有轻有弱,流露出丝丝的无助。

但霍不财不为所动,仍是没心没肺的说道:“哲也,哈哈,好名字啊,我叫你小也怎么样?”

她突然转过身,将脸庞隐藏在阴影里,默默点燃一支红烛,微微顿了一顿,“小也,那你好好照顾自己啊,等我有机会在来看你,记住哈!”她夸张的哈字一落音,就毫不留恋地快步向外离开,像是要远离是非之地似的。

“哎,等等,可是我还没同意,你怎么能随便改我名字,我…”哲也爬到铁栏前冲着不财的背影喊道,但话音未落霍不财就走没影了。

他突然苦涩的笑了一下,默念道又只留下他一个人,等等,为什么是又,突然他的嘴角又勾起了个有些自嘲的笑。

这种被抛弃的感觉竟然如此熟悉,熟悉到连心脏都弥漫着那种苦涩的感觉,仿佛已经麻木到连抱有期待都是一种奢侈,孤寂似是一只野兽,一有机会就要把他拖入无望的深渊,而迷离的梦境里,似乎有着金色的瞳孔在深渊里睁开,带着愤怒的火焰燃烧着灵魂。

忽然,哲也伸出手死死的捂住了心脏,他急促的呼吸着,浮光掠影般的记忆在他脑海里一一闪过,接着脑海里响起野兽的怒吼,仿佛炸弹爆裂一般,撕裂般的痛楚让他痛不欲生。

豆大的汗水开始从额头流下。他蜷缩在地,像是脆弱的麋鹿,痛苦的喃喃出声,带着悲伤与绝望:“哲也,你到底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