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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至死方休

魔鬼之孙,是以实力极强者以极大的代价,获取强大的力量后,按照他自己的意愿变成一个恶魔的使者,更确切的说,是一个杀戮的机器,除非愿望实现,或者魔鬼停止了交易,否则他会一直以一个无敌的姿势站在世界上。

雪月天都这段时间天气变幻无常,今天没有下雪,却极为罕见的下起了雨,极冷的雨。黑风裹挟着冻雨,将天地捏在手心,发出阵阵瘆人的怪啸。

茫静静地站在黑暗的大地上,仿佛地狱里血红的魔神。他狂笑不止,骨骼咔咔的巨响,每响一声,他的身躯就拔高一尺。他听到他的灵魂在黑夜里起起落落,发出阵阵的悲呼,但那些剧痛和疯狂里,还掺着些莫名其妙的兴奋,仿佛被烈焰点燃一般,烈焰里,只有那一个声音在不停的念诵,撕碎它,撕碎它们!

他突然向着一个方向狂奔,沿途撕裂空间和大地。大雨倾盆而至,生灵在一瞬间被碾成了血雾。绝望如同最深的月色,望不到半点光明的影子。

“怕吗?”悬浮在半空中的青王淡淡地问道。

“呵!我又不是圣人,这跳下去,就几乎和死直面了,面对死亡,我当然也会有一点点怕,但是,我还是有非做不可的理由!”赤王难得有些感慨的耸了耸肩,看着狂奔的魔人,狭长的眼里充斥着冷峻的目光。

他已经做好孤注一掷的准备。

闻言,青王却微微勾了勾唇,“我返回来是因为我发现雪月天都被一个强有力的结界包围,发动的人应该是常洵,至于其他的么?”

沉默了一会儿后轻声道:“身为皇子,的确有太多的无可奈何,但上天待我不薄,我不是在最好的时光遇见你们,而是遇见了你们才有了最美好的时光,你们,让我在那场权力的游戏里有了一隅尺寸之地安放这颗跳动的心。和兄弟一起,我觉得,如果要我这么死,比起葬在皇陵,更好!”

话落,他们无声的吸了口气后倾身掠下。

“青之达摩克里斯之剑!”

“赤之火莲!泥黎之殿!”

一红一青两道流光划破天际,青色的巨剑悬浮上空,对着流转的青光凌空而下,大地开出十丈红莲,红色身形破空而出。

茫转头停了下来,一会儿后露出一个疯狂的笑意,他的背后生出了漆黑色的双翼,长翅一震,仿佛地狱都有些颤抖,他的速度快的惊人,他透露的气息,恐怖的气息,魔鬼的气息,介乎暴怒的龙王和残暴的野兽之间。

他长长的吐出一口气,低低地吼叫着,遥遥望着掠来的两道身形。

赤王和青王下颚咬紧,恐怖的气息几乎要压弯他们的脊柱。

大地龟裂,流淌着的熔岩燃烧着空间。青色的龙卷风腾空而起,试图阻止咆哮的恶鬼的步伐,但青色的风宛如纸片一样被吹飞,狂风中飞舞的是魔鬼低低地呢喃,不知道是愤怒还是狂欢。

“树仔!现在后悔吗?”赤王一边疾速的对着魔人而去,一边有些轻描淡写的问道。

青王低笑一声,看起来漫不经心地回道:“他看起来就像一只毫无目的狂奔的野犬,魔鬼脚下的可怜虫,比起他,我们又什么好后悔的!”

青色的巨剑和赤色的红莲绽放出耀眼的光芒,几个须臾之后,与那奔跑的魔鬼相遇,一个巨大无比的金色光球在地上膨胀,灰蒙蒙的蘑菇云在大地上冉冉升起,遮蔽了天日,仿佛末日厚厚的漆黑云层。

雪月天都

伊利亚看着微微落雪的天空,蹙紧了眉头,转头严肃地看着常洵,“你究竟准备做什么?”

“白鸟和宋南坚持不了多久,这个毒蛊人绝不能离开雪月天都!”常洵望着飞舞的花瓣淡淡道。

“就为了这个,你要这里所有人都去死吗?!”伊利亚一把抓住他的领口。

常洵皱了皱眉头,压下内心的不爽,“死一个城总比死一个国好!”

伊利亚将他抓得更紧,“放屁!你有什么资格决定别人的生死!如果有人愿意离开而活下去,有错吗?!”

“是!他们没错!但他们不能当一个逃兵!伊利亚,你是个首领!什么时候你也这么妇人之仁?!”

“去你妈的逃兵!妇人之仁?哈哈哈”伊利亚指如铁箍,“常洵!我告诉你,不是所有都愿意当英雄!有些人只是想平凡的活着!他只是想和家人一起!去一个地方活着而已!你没资格逼他们做英雄!

“是!我承认!白鸟他们是你的好士兵!也永远值得我们去铭记!但那些平凡的人呢?!他们不被铭记,但却还是要死在这里!他们连活过的证明都没有!”

他低沉的尾音震得人有些发蒙,但常洵一根根将他的指头掰下,眉梢都没抬,“这是战争,战争就会有牺牲!为了守护我们身后的人,牺牲无可避免!”

“那凭什么一定要是这么大的牺牲!找到源头,掐灭它不就完了?!”

“霍不财她们去了,可是一点音讯都没有,路路通她们也断了联系,那边,更是凶多吉少!”常洵深深吸了口气,“歌舞一尽,白鸟他们就几乎只剩下半条命了,到时候如果你们还有多余的人手,就把他们救下来。至于其他,如果一个时辰后,霍不财他们还没有消息,我就会启动结界的自我毁灭程序。”活落,他沉沉地看了伊利亚一眼,头也不会的走了,厚重的脚步声像是踏在了伊利亚的心上。

伊利亚狠狠的咬牙,“常洵,你他妈…”

“混蛋!”

黑玻璃山庄森林

“首领,你找我们有急事?”勒森巴和灰鹰使缓缓走到伊利亚身后。

“嗯,”伊利亚言简意赅额地吩咐,“等会儿帮我一个忙,歌舞一尽,就去救白鸟他们,然后带上他们去东门那边,不用等我,到时候人望哪儿走,你们就往哪儿去。”

灰鹰使点点头,转身离开。

勒森巴却微微一顿后,没有点头也没有离开。

“你还有什么事吗?”伊利亚望着远处有些残破的雪月天都慢慢问道。

勒森巴停了一会儿,“你要做什么?我们和衙门是有过协定的。”

“哼,协定!可我没同意让整个黑手党和其他人一起陪葬啊!总要有人留下火种,否则这里的牺牲就没有意义!”

“可是…”

“没有可是,死得其所固然好,但活下去才有希望!我会告诉所有人,是去是留他们自己决定,但无谓的牺牲是没有意义的。”

勒森巴又停了下来,随后微微勾唇,“首领。”

“嗯?还有事?”

“不是,”勒森巴突然有些深意地笑了笑,“我只是觉得你长大了,所以”

他突然单膝跪地,右手放在左肩,郑重而庄严的开口:“我!勒森巴.美尔特,在这里,对着天空,对着大地,郑重宣誓,愿为黑手党首领,伊利亚.布拉金斯基效犬马之劳,期限,至死方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