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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智齿发炎

智齿发炎,痛不欲生。

才思昔日如窜稀,今日如便秘。

为保证投资人得到“30天300字”奖励,今明后三天,贴以前乱写文章。

三天之后,出宫游荡!

高山峻岭藏着大雄宝殿。

大雄宝殿坐着得道高僧。

得道高僧握着金色佛经。

金色佛经写着二十一字:“戊子年十一月十三日午时三刻,佛祖转世于四方山。”

“这佛经成经于十万年前,开始无字,从十八年前开始,每一年浮现一字。”高僧放下佛经,冲静站两侧的数百僧人道:“这便是戊子年,这便是十一月,这便是十三日,这便是四方山,眼下午时已到,所有弟子随我出门迎佛。”

众僧尾随高僧出殿。

见殿外空无一人,有小沙弥迟疑道:“方丈,佛经是十万年前写的,都过去这么久了,上面的话还能当真吗?”

高僧伸手,抚摸小沙弥脑袋:“释蠢,你知道你为何叫做释蠢?”

小沙弥摇头。

“因为你太过愚蠢。”高僧双手合十、指点迷津:“一朵花落了,它还是花,一颗树倒了,它还是树,一本佛经蒙尘千万年,它还是佛经,它永远不会变成你的擦屁股纸。”

小沙弥若有所悟,正要开口,高僧继续道:“释蠢,你身为佛门弟子质疑佛经真伪,已犯了大过错。”

小沙弥点头、嬉笑:“我佛慈悲,他老人家不会怪罪我的。”

“我佛慈悲,我不慈悲。”高僧语气严肃:“两个选择选一个,一,三天之内饭菜减半,二,将藏经阁茅厕清理干净。”

小沙弥权衡其中利弊,道:“我选第二个。”

“那还不快去?!”

高僧厉喝一声轰跑小沙弥,转头看着山下云雾,眉头紧锁。

我佛慈悲。

慈悲的我佛淡泊名利,出世低调,救世同样低调。

低调是优点,方便扮猪吃虎、逆袭装逼,但过分低调就变成了缺点,今修士四起,牛鼻子们腾云驾雾裂石穿云,每次露面都唬得没见过世面的老百姓一愣一愣,长期以往,等再过几万年,世间将只知仙魔不识真佛。

“这不是个好现象啊。”高僧面露忧虑:“我佛的名头都被这帮杂毛抢走了。”

又有小沙弥发问:“出家人不应该四大皆空吗?”

“四大皆空?”高僧伸手,抚摸小沙弥脑袋:“释饭,你年纪轻轻就有四大皆空的觉悟,很不简单,这样,罚你今晚不能吃饭,让你的小肚皮好好空一下,好不好?”

小沙弥脸色如土,欲哭无泪。

又等一会儿,传说中的转世佛祖还没出现。

一些年纪不大的和尚定力不足,捂着嘴打起了哈欠。

“你们最好给我精神点。”高僧提了提握在手中的禅杖:“我前些日子闭关苦修,练成了数千年来都没人练成的降魔杖法,现在正发愁该从哪里找几个耐操的木桩。”

和尚们精神雀跃,不少人高声诵起经文。

“一帮扶不上墙的烂泥。”高僧忧虑更重:“靠这些除了多几个香疤和山下秃头没什么两样的酒囊饭袋,我四方门何时才能扬眉吐气、吐气扬眉?”又闭目祷告:“我的佛,你快点出现吧,远的不说,寺里的米面两天前就没有了,又没有香客慷慨解囊,你再不来,我们就要提前圆寂了。”

咔嚓!

电闪雷鸣,暴雨倾盆而下。

“下雨了!”众僧惊呼:“赶紧回去收衣服!”

“降魔杖法第一式,横扫六合!”

“衣衫乃身外之物,只要吾辈心中有佛,就算不穿衣服,又能如何?”众僧袒胸露乳,面朝大雨、谈笑风生。

忽然,不远处的枯树下多了一个身影!

“佛祖?”

众僧齐刷刷赶了过去,见那人是个年轻男子,穿一身他们没见过的奇装异服。

“阿弥陀佛!”高僧念着法号越众而出,冲一脸迷茫的男子道:“观自在菩萨,行至波罗蜜多,照见五蕴皆空,度一切苦厄,下一句是什么?”

男子目露惊讶,环顾四周,道:“这是什么地方?”

高僧身子一抖,道:“我佛讲究六通四修,六通为天眼通、天耳通、他心通、宿命通、神足通、漏尽通,四修为?”

男子更惊讶了,下意识往后退了一步,道:“你们是谁?”

高僧浑身巨震,道:“较量布施功德缘品第十是什么?”

男子眼神古怪,一言不发,等高僧再问一次,他咧嘴微笑:“有吃的吗?”

轰隆!!!!!!!

高僧以杖击空,万道雷霆倾斜而下,炸得群山呜鸣、天地失声!

众僧面面相觑,唉声叹气:“这哪是佛祖?这就是一个不通佛法的普通人。”又感同身受:“方丈为迎接佛祖做了那么多的准备,换做是我,也得狠狠宣泄心中烦闷。”

正嘀咕着,高僧扔掉禅杖,弯腰朝男子跪拜:“四方门原方丈渡尘,携四方门三百六十五名无能僧侣,拜见我佛!”

这?

这是为何?

不但男子惊讶,连众僧也摸不著头脑。

“我之前问了佛祖三个问题,佛祖也给了我三个答案。”高僧老泪纵横:“这些答案看似顾左右而言他,其实道尽了佛祖的大慈悲!佛祖,佛祖明知我会向他提问,明知回答不出问题会被我怀疑身份,但他无视这些明知,只问这是哪里?你们是谁?有吃的吗?这,这不是哪里,这是多苦多难的世间啊!而我们,我们是你忠实清贫的信徒啊!至于吃的,佛祖放心,我们现在还饿不死,还能撑!”

啪嗒!

众僧一齐跪倒:“恭迎我佛!”

男子哑口无言,失去思考能力。

“佛祖!”高僧抹泪站起:“快随我进殿,我有很多心里话要向佛祖倾诉。”

“这个。”男子吃力摆手:“要不我先不进了吧?”

“饭桶们!”高僧冲众僧道:“佛祖在考验你们的热情呢!还不赶紧把你们抢食的劲头拿出来!”

众僧如梦初醒,连蹦带跳来到男子身边,一个接着一个躺了下去。

“这是干什么?”男子如临大敌。

“地上泥泞,怕弄脏佛祖衣衫。”高僧将手臂横放在男子面前:“来,佛祖,我搀着你,你踩着他们,咱们边走边聊。”

男子仍犹豫不决,众僧齐声高呼:“佛祖,踩我!用力!”

推辞不过,男子踩着众僧走进宝殿。

“佛祖。”

高僧扫了眼还没进门的众僧,小声道:“趁这帮饭桶还没进来,我要向你说几个事,借机恳求你的宽恕。”

男子努力微笑:“你说说看。”

“我今年五百七十三岁,在我刚刚十三岁的时候,我架不住同村狗剩的怂恿,藏在瓜地里偷吃了七个瓜。”

“在我二十六岁的时候,那时我刚皈依我佛,不,刚皈依你,老方丈让我给他洗内衣,我见内衣做工精美,就撒谎说被风吹走了,实则自己偷偷藏了起来。”

“在我一百六十二岁的时候,那天香客很多,一名香客找到我,想掏钱买本佛门真迹,我让善于模仿的慧能手写一本卖给了他。”

“在我三百四十九岁的时候,老方丈要在我和渡难之间选一个接班人,我用一本春宫图收买了渡难,从此成为本门方丈。”

“这些事,是我光辉履历里挥之不去的污点,虽然事后努力弥补,始终逃不过自我的谴责。”说到这里,高僧一脸恐慌:“佛祖,敬爱的佛祖,你愿意宽恕我吗?”

男子只能点头:“我愿意。”

“欧耶!”

高僧一个筋斗翻出宝殿,在雨中、在风中,在苍茫的天地之间,自由遨游!

众僧之中不乏耳尖之人,他们眼见高僧得到大解脱,羡慕之余,纷纷朝男子吐露真我;“佛祖,我出家之前偷看过翠花洗澡,但那时我才九岁,你能宽恕我吗?”

“佛祖,我出家之前偷看过桂花洗澡,那时我也九岁,你能宽恕我吗?”

“佛祖,我出家之前偷看过杏花洗澡,那时我...”

“佛祖,我出家之前偷看过桃花洗澡...”

“佛祖,我,梨花...”

“枣花...”

“菜花...”

“花...”

众僧孔武有力,男子不敢不答:“不管是什么花,只要是出家之前,我都宽恕。”

闻听此言,众僧齐声欢呼,结成方阵载歌载舞!

等歌舞落幕,高僧也兴尽而返,他容光焕发,脸上白眉无风自动:“佛祖,我们的事说完了,现在你有什么指示?”

“我?指示?”男子试探道:“我有点饿了。”

“所有人听我号令!”高僧高举右手,声若洪钟:“按字辈大小分为四队,释字辈洗米,慧字辈摘菜,净字辈烧锅,空字辈熬汤,都听明白了吗?”

“听明白了!”

“开始行动!”

众僧井然有序,四散而去,大殿顿时只剩高僧与男子两人。

“佛祖。”高僧将男子扶坐在蒲团上:“下面给你介绍一下这里的情况,这里是四方山四方门,连我在内共有僧侣三百六十五人,其中渡字辈五人,空字辈六十人,余下净无释三辈各百人...”

“门中主要建筑五座,自西向东分别是负责接待香客的待客殿、练武所用的练武厅、诵经参禅的顿悟房、方丈所在的大雄宝殿、保管经文的藏经阁,除五殿外还有若干伙房、寝房...”

“咕咕。”

什么东西叫了起来。

高僧凝神侧耳,发觉叫声来自男子肚子。

“妈的!”高僧怒吼,声音响彻五殿:“做饭做这么慢?!都属猪的?!佛祖饿了知不知道?!”

“老,老方丈。”男子强颜欢笑:“别催他们。”

“佛祖慈悲,但佛祖的慈悲不能成为他们不作为的借口。”高僧朝男子微笑:“佛祖稍等,我去去就回!”话音未落人已飘至殿外,话音刚落人已捡起禅杖:“降魔杖法、降妖除魔!”

风卷残云!

大漩涡聚足雨水,悬挂在伙房之上。

“十个数,十个数后不见有菜送出,休怪我不顾师徒之情。”高僧高举禅杖:“十、九、八、七、六、五...”

“菜来喽!”

众僧捧着碗筷走回大殿。

菜是时令素菜,虽然没有大鱼大肉,但高山在左古刹在右,吃起来别有一番滋味。

“佛祖请动筷!”

“那,大家一起来!”男子招呼一声,众僧欣喜落座。

吃着,高僧笑眯眯道:“宣布一个好消息。”

众僧筷子不停。

“我说了,我——要——宣——布——好——消——息。”

众僧放下筷子,竖起耳朵。

“我自感年老力衰,已不能继续担任方丈一职,从今天起,佛祖,就是我们大家的方丈。”高僧扫视众僧:“还愣着干嘛啊?给我鼓掌!”

掌声雷动,经久不息。

男子大惊失色,嘴里的饭全喷了出去。

“让佛祖当方丈确实有些小材大用。”高僧拿起经书,替男子擦拭衣衫:“但佛祖不入地狱,谁入地狱?现在道门林立佛门衰落,只有佛祖这样雄才大略之人,不,之佛,才有能力带天下群僧走向辉煌。”

“老方丈。”男子正色道:“我不是你们要找的佛祖。”

“戊子年十一月十三日午时三刻,佛祖转世于四方山。”高僧举起金色佛经,问众僧:“今年是哪一年?”

“戊子年!”

“哪一月?”

“十一月!”

“哪一日?”

“十三日!”

“这就对了。”高僧笑眯眯看着男子:“对的时间对的地方出现对的人,你不是佛祖,谁是?”

男子哭笑不得:“这真是个误会,我实话实话吧,我是来自二十一世纪的现代人,还是个上市公司的经理...去其他国家开会...飞机失事...荒山野岭...走着走着来到了这里。”

众僧摇头,表示仍听不明白。

男子无奈道:“穿越,你们知道什么是穿越吗?”

众僧大力摇头。

“那没辙。”男子苦笑:“我刚才说的,都是实话,我真不是你们的佛祖。”

“我相信你说的是实话。”高僧眉头紧皱:“那,是不是有这么个可能,你,确实是我们的佛祖,但你自己也不知道,毕竟在这之前你转过很多世投过很多胎,然后那些飞机那些穿越都是天地在指引你找寻自我。”

这个角度十分刁钻,男子苦思冥想,找不到可以反驳的点。

“那这事就这么定了!”高僧开怀大笑:“来,方丈,咱们两任领导以茶代酒,碰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