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历史大宋元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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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解疑(三)

“崧叔啊!你觉得我若是修书一封直达官家,禀明情况,如何?”

曹友万听完,吓得一个踉跄,差点摔倒在地,急忙劝道:“老师,此事着实危险啊,就算官家不会下死罪,老师也会被贬职流放。烦请老师三思。”

桂如渊看着曹友万,叹道:“一直以为你明事理,却不料你在大事面前竟如此糊涂。如今四川便是一把乱麻,谁也解不开,要想解开,只有借朝廷这把刀,快刀斩乱麻。方能解开此局,或许,老夫此招十分危险,但为了川陕四路计,值得!”

“明白了。”曹友万明白了桂如渊的用心,点头道。

“来,我来研墨,你替我写信一封。”“喏。”

师生二人,一个人念,一个人写。不一会便写好了一封信。就在曹友万将信放入信封时候,桂如渊好像想到什么,喝道:“且慢!”曹友万一脸懵逼,不知道这老师心里又在捣鼓什么?只见桂如渊按住信封,轻轻笑道:“再写一封,只不过不是官家,而是另外一位。”

“。。。。”

一夜无话,第二天早上,一个信使急匆匆在城南登船,往东南开去。

还是和往常一样,桂如渊前往兴元府官衙办公。佥厅里,安癸仲已经在桌子边等候,腰间夹着几份册子,不用看,就是总领所的计划和人员清单。看见桂如渊跨步进来,安癸仲朝桂如渊唱了个肥喏。

桂如渊坐到椅子上,安癸仲才步入正题道:“大帅,这是下官昨晚连夜编撰的总领所章程和总领所所需人员名单,今早特来拿给大帅呈议。”

桂如渊点了点头,说道:“本帅知道了。北望也辛苦了,下去休息吧,若有疑问,再唤你来解疑。”安癸仲还想说什么,但还是忍住了,喏喏告退。

桂如渊翻开名单册子,只见总领所人员名单均已安排妥当,作为一个机构,总领所也有一定数量的属官,如主管机宜文字,掌总领所起草机密文书,如干办公事和准备差遣,专一应办钱粮。如监官,监门官,专职川陕四路境内的军仓,军库,由境内武将担任。如拨发船运官,专职疏通和监视钱粮的纲运。可以说麻雀虽小五脏俱全。另外总领所下属机构,如给纳场,分差粮科院审计院,御前封桩甲仗库,大军仓,大军库,瞻军酒库。这些分属机构也都安排了人员,合计不过二十人。

“倒也精简。”桂如渊笑道。

接下来,便是总领所章程,开篇便是阐述总领所的目的,“专一向利州路屯驻大军提供钱粮,筹措军备。所应财赋由钱米,榷茶,盐铁组成,除开向朝廷按额科拨的数量,其他均可由总领所处置。”

接下来便是总领所的权力,“准备本金,印制川引,发行民间。”,“核查军籍,审查将佐。”“措置屯田,以便军食。”诸如此类,可以说这是一个发行和审查机构。

这一部分的最后,便是阐述安癸仲对于处置川陕财赋的计划。如川引期限,屯田安排。

“不愧是安丙的儿子,竟可以安排的如此妥当。看来这总领所的位子真得他来做。”桂如渊赞道。

随后,桂如渊招呼安癸仲进来,交代事宜。“北望,不愧是你,这总领所安排如此详细,本帅也无法做到如此细致。”安癸仲连称谦虚,只道这是前代流行下来的章程,自己不过是稍微修改而已。

“那么这总领所筹措需要多久?”桂如渊问道。

安癸仲道:“半月期限,便可筹措完毕。”

“好!北望,这四川财赋便就交给你了!”桂如渊语气沉重道。安癸仲连称不敢。

“只是。。。”“只是什么?”

“大帅,真要拿御前军,诸司官吏下手?”安癸仲担忧道。

“不然呢?”桂如渊没好气回道,以为安癸仲又要劝阻。

“大帅,不说南方三路,就这利州一路,皆是西军子弟,若是。。。若是急于下手,恐怕整个利州路将陷入动荡。恐怕又要复昔日红巾军之乱,蜀地又将不能安宁。”

“那又如何?北望,你也应该知道这川陕四路困局,虽然你是本地人,可能有所顾虑,但本官是江西路出身,不吃他们这帮赤佬这一套!”桂如渊怒道。

安癸仲不再劝阻,只是唯唯。“老夫已经上报右丞相和朝廷,由他们定夺。大不了老夫去吉阳军养老也是不错。”

“大帅你。”安癸仲惊讶道。对于桂如渊,安癸仲之前自始至终看不起,无他,就是一个空降干部而已,对于昨日那番言语,安癸仲内心也嘲o讽好几回,觉得也不过只是打打嘴炮而已。没想到,桂如渊还真的去做了,对于四川局势,安癸仲和他父亲安丙一样均是维持安抚为主,但安癸仲不似其父有雄才,一直对东南官吏保持疑心,也因此,故而一直没有大的升迁。今日,他被桂如渊的勇气佩服。拜道:“大帅真丈夫也,若是事成,不亚于崔公治蜀。”

桂如渊说道:“本帅只不过是为朝廷计,若是川陕震动,则东南危矣,大宋危矣。”

“北望,你先筹措总领所吧,本帅若是真下了手,这安抚使司官衙可能就保不住。”

“大帅!”“先下去吧。”“喏!”

桂如渊此时知道,这不过是黎明前的黑暗而已,一切等待曹友万的调查结果。

“安癸仲,高稼,或许未来不久,你们也将站在我的对立面,到时又会有什么事情发生呢?有趣!有趣!”桂如渊想到这,竟也莫名笑起来。

另外一边,曹友万开始着手将川陕四路,特别是利州路的关系网找出来,当然此事只是暗中发生,他利用自己安抚使司参议官的职务便利,翻查各种职官典籍,并一一列出。如此明目张胆之事,自然有人猜疑,于是安抚使司便有不少人提出撤掉曹友万参议一职,理由是每日往放置职官典籍的地方跑,怀疑与金人勾结,尤其以赵彦呐和程进声音最响,不断叫嚣,但都被桂如渊压住。并且他们还举荐了一些之前桂如渊上任时以罪降的将佐,隐隐中,兴元府一股无形势力开始崛起,利州路边境风云变幻,大事一触即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