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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5章 ‘败家子伯爵’和李广之死【二】

第一百四十六章‘败家子伯爵’和李广之死【二】

自从进入弘治五年以来,弘治皇帝一直过得很轻松愉快,二月中解淳试验的水泥配方,获得极大成功,并且很快制造出成品,运输到黄河大堤处使用,当水泥钢条结构做出模型后,白昂命令匠人用大锤不停地砸击,很长时间后,才将其破坏掉一部分。

水泥钢条的坚固性能,让白昂对此赞不绝口,并立刻把这种新技术,运用于黄河水流冲击大堤的最强最猛处,自己废寝忘食在工地处监督建造。

到四月底时,白昂送来奏章,说所造大堤安然无恙,经受住黄河水流的猛烈冲击,大堤不再像以前那样被冲毁或冲垮,并为以解淳为首研造水泥的众人请功领赏。

三月中旬,内阁首辅刘吉被迫自陈去职,回归家乡休养,以度晚年,内阁首辅由徐溥担任,朱佑樘又擢拔谢迁进入内阁为大学士,由于解淳的穿越影响,礼部尚书丘溶并没有进入内阁,而是改为谢迁入阁,谢迁也比原历史中,提前几年进入内阁。

弘治五年五月中旬,张皇后又一次查出怀有身孕,种种喜讯接二连三不断地传来,再加上众大臣的奏章,也不再陈词滥调,拼命吹嘘奉承吹捧,而是着重于实事求是,弘治皇帝批阅奏章的速度明显提高,也不用熬夜批阅奏章,还有时间抽出练习太极拳法,他的身体也越发健康。

此时的朱佑樘脸色红润,身体也逐渐健壮起来,朝中的众大臣见皇上的身体,有了如此大的改变,都一个个跟随练习太极拳法,所以弘治皇帝这几个月,一直都是笑容满面,心情也愈发愉悦起来。

不过今天朱佑樘读完工部都水主事卫璋的奏章后,心情不由得变为恶劣起来,命内侍传锦衣卫指挥使牟斌来见,不等内侍出殿门,有小太监前来奏报:‘‘锦衣卫指挥使牟斌求见,希望陛下能破例予以相见。’’

弘治皇帝挥挥手,令内侍们统统回避,牟斌此时郑重求见,必定是有大事发生,宫中耳目众多,不得不提前予以防备。

牟斌进来按常制见礼毕,将手中的一份奏章递了过来,并恭敬奏禀:‘‘圣上,臣派给祥瑞伯的试百户官解珍解宝等人联合上奏,在来京师途中,遇到工部都水主事卫璋遭贼人劫杀,于是上前予以解救,活擒一位重伤劫匪,其余都逃走不见踪迹,在今天午时转交给锦衣卫衙门。’’

牟斌望望弘治皇帝的阴沉脸色,不敢再予以隐瞒:‘‘经审讯他们是司礼监掌印太监李广的侄子,遣派去的杀人凶手。更加离奇的是,都水主事卫璋接到吏部文书,令其回京叙职,吏部却是一无所知,不知道是谁伪造的吏部文书?事情涉及到司礼监、吏部、工部三个重要衙门,微臣不敢自专,于是赶来禀报圣上,请圣上御裁。’’

弘治皇帝闻听后顿时勃然大怒,这简直是无法无天,竟然连吏部文书都敢造假,气愤之下也顾不得什么礼仪风度,恨声大骂道:‘‘又是这个狗奴才,朕念他服侍朕多年,一直小心谨慎忠心耿耿,才不忍心降罪于他,他和他的子嗣竟敢如此大胆妄为,染指于朝廷吏部,实在是罪无所赦。’’

他略平息一下满腔怒火,沉声下诏:‘‘下发圣旨,锦衣卫指挥使衙门彻查此次劫杀案,涉及的人员无论是谁,一律逮捕关押,令司礼监掌印太监李广回府中闭门思过,以待圣裁。东厂暂时由司礼监秉笔太监萧敬接手,卫璋也涉及此等重案中,也暂时回府等待圣裁。’’

有罚必有赏,朱佑樘又下发奖赏诏书:‘‘解珍等五人救助官员有功,每人赐赏一件飞鱼袍服。解淳主持研制水泥立有大功,从皇家内府拨出一处商铺,连同人员物品一块赏赐与解淳,毕竟他这段时间开垦荒滩沼泽,人力财力花费不菲,就以此作为他的奖赏吧。’’

牟斌听完解家几个人的赏赐,都不由得有些嫉妒,弘治朝时期,飞鱼服是皇家赐给有功之臣的服饰,不到一定品级和立有大功,是绝不能得到赏赐予以穿戴的,便是二品各部尚书,也常常穿着钦赐的飞鱼服饰入禁宫中。

朝中大臣们也不是人人有份得到飞鱼服,这次解珍几个,仅仅是从六品或正七品的锦衣卫武官,能够获此荣誉和赏赐,可以说是优渥到极点,也可以说是弘治皇帝对解珍等五人救助卫璋,有多么大的关注,从反面想想也就是对行凶主事者,有多么大的痛恨和反感。

牟斌知道李广一伙人算是彻底完蛋了,对赏赐给解淳的一处商铺,牟斌倒没有太多看重,他知道解淳前不久,将制造玻璃及镜子的秘方,统统敬献给弘治皇帝,皇上只是没有借口赏赐与他,现在奖赏给解淳一处商铺,算不了什么重赏?

圣旨很快下到李广府中,李广闻听后呆呆发愣,他久在弘治皇帝身边侍候,深知朱佑樘的性情宽厚仁慈,一向对待服侍他的太监和宫女们很好,现在因为李广的侄子犯下滔天罪行,竟然颁下如此重罚诏书,说明皇上已经对自己极为失望,想必上次掳掠男婴案,皇上已经掌握自己的罪证,现在再加上侄子犯下如此重罪,触犯了皇帝心中的极大忌讳。

李广想起自己自掌管司礼监掌印太监之后,得意忘形自高自大,不知道得罪多少满朝官员,他们不趁此良机予以反扑,那才是怪事呢?思来想去他只能痛下决心,意欲拼死一搏,若能顺利成功,自己的族人也许还能多出一条活路。

第二天凌晨,服侍李光的小太监,进入李广的卧室,不久后就传来尖利的喊叫声,等门口的东厂番子进去后,发现李广和他的近侍阿三,两个人都掉在屋梁上,桌子上放着一封请罪书信,和阿三书写的一句话:‘主人即去,阿三随行服侍他老人家。’

李广的请罪文书,很快传呈到弘治皇帝面前,弘治皇帝看完书信后,眼中含泪传下旨意:‘‘卫璋官复原职,将李广的侄子处死,李广的族人不准任何人,以任何的借口加以伤害。若有故意违犯者,一定重惩不殆。将李广和阿三好好安葬,李广的府邸及财产充入内宫。萧敬暂掌司礼监掌印太监一职,并且监管东厂,司礼监秉笔太监由王岳接替。’’

李广的死亡比历史上的李广败亡,提早了许多年,解淳的穿越到来,至此彻底改变历史轨迹,以弘治皇帝现在的身体状况,是不可能在弘治十八年便驾崩离世的,历史的隆隆火车,在解淳的插足推动下,进入一段更加美好的征程。

解淳此时却正在主持分地,根据穆正夫妇的纪录,解淳将百余户奴仆分为三等,一等包括穆正一家及其它五家表现特好的家庭,每家分地五亩;二等有六十余户的家庭,每户分地三亩;剩余的都为三等之家,只能分地二亩。

解淳特意规定他们所分有的土地,只纳朝廷所规定的税赋,解家不再收取任何税赋,作为他们在这次复垦期间,辛苦劳作的奖赏,至于房屋都是一律免费赠予,以后佃租解家的土地,也按时下最低的佃租收取,朝廷免税赋的三年期间,一律只收佃租,不再收取任何税赋。

城南新村的解家奴仆,何时敢有过这样的想法,即使夜间做梦,他们也不敢做此种梦想,登时一个个泪流满面,跪伏在地上,向解淳高呼呐喊:‘‘谢谢祥瑞伯爷的大恩大德,谢谢解老太爷,小人们一定世代供奉您二位的神像,祈愿老爷万世荣祥。’’

解礼在一旁有点不理解,看看欢呼拜伏的众人,惊讶又略带气愤地询问大儿子:‘‘淳儿,他们感激你是应当之举,老太爷是谁呀?还有老爷是谁?怎么也感谢他们?这些人真是不可理喻,枉费淳儿的一番好心好意。’’

解淳也是满头黑线,嘴中不满的责怪道:‘‘说了多少遍,他们也不知道改口。他们口中的老太爷就是您老,他们都是叫我为老爷。真是没有见识,谁家的老爷是一个未婚的十七岁少年?平白的将儿子都叫老了,看我怎么收拾他们?’’

解淳的脸色微微一板,有点生气的大喊一声:‘‘都别道谢啦,一个个都给我站起来,农家三宝的种子已经运到了,分班分组挨个领取种子,快快去播种施肥,若是耽误了播种季节,今年没有好的收成,到时候本伯爵可不会再给你们减免租子,快去,快点去干活吧。’’解淳挥挥手,把穆正叫了过来,黑沉着脸色威胁他:‘‘穆管家,若是下次我再来城南新庄,再有人胡乱叫我老爷,年底的奖赏钱财,就没有你的分额,到时候别怪本少爷与你不讲情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