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历史大明祥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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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2章 真假祥瑞伯(一)

弘治皇帝望着解淳熬得通红的双眼,心中感激之情油然而升,让内侍在宫中取些贵重补品,并护送解淳回府休息。

年前解淳请假归乡的奏章,弘冶皇帝并未批准,理由便是小公主病体还未痊愈,解淳等人只好在京城,度过弘治六年除夕,过罢年刚上朝议事没几天,御使史环破罢官归乡永不叙用,理由便是由锦衣卫编造的莫须有罪证。

当史环全家走出北京城不远,天子亲军锦衣卫指挥使牟斌,骑马出现在史环面前:“史大人,你是否至今仍然满腹怨气冲天?实话告诉你,怪之怪你无端惹怒天子,若不是天子仁厚慈善,哼,哼,你的下场应该还不如李广。奉劝你牢牢记住,忘掉这段恩仇,只因你得罪了不该得罪之人。”

牟斌望着吓得面如土色的史环,又低声警告他:“史大人应该感到庆幸不已,否则你收二张兄弟的贿赂之事,便会公诸于世。到时候史大人可还感到怨愤,好好回家做个富翁吧。既然皇上已经放过你,其他人想必也不敢光明正大陷害你,多多保重,一路平安。”

牟斌说完一摆马缰绳,策马回归京城,护卫他的锦衣卫骑兵紧紧跟随于后,史环一屁股坐在地上,心中暗呼“侥幸”二字。

此番能全身而退,己是圣上对他最好的恩惠,哪里还有心思寻摸,到底得罪过谁?至此之后,史环回归故乡,安心教育子孙后代,倒也落了个善终。

不久之后,国舅张鹤龄和张延龄兄弟二人,因过失忤怒弘治皇帝,皇上勃然大怒,罢寿宁侯张鹤龄为寿守伯,与张延龄一起闭门思过一年。

期间不准离开府邸,再有欺压商贾百姓之事,必当重重责罚,据宫中传闻,张皇后也曾挺着大肚子为他们说情请罪,但被弘治皇帝无情拒绝。

弘治七年二月中旬,弘治皇帝批准翰林院修撰解淳的告假请求,恩赐其归乡结婚,保留其一切职务。

又以春节期间,曾救治病重的小公主朱颖,并无私献出独家秘方为由,封赏其平妻杨风为正六品诰命夫人,赐与正妻陶宛和平妻杨风,各半副风冠銮仪,用作迎亲之用。

命工部抽调工匠人等,修缮解氏祠堂,张皇后又各赐解淳正妻和平妻一件首饰,作为解淳结婚的贺礼。

此旨一出,引得朝中各重臣,无不为之嫉妒羡慕恨,哀叹自己怎么没有这等好运道,这得多大的宠信和恩赐,才能使用半副风冠銮仪,用作迎亲之用,何况还有皇后赠送的首饰。

解府众人思乡心切,不等工部和礼部官员同行,留下李达和穆正及孙管家,照应京城的伯爵府事务,胡杰却带着妻子和一岁的儿子一块同行,说要给解老太公磕头拜见。

解淳实在拗不过他,只好答应下来,只喜得小刘氏不住口地夸赞胡杰,能干勇猛又会说话,气得她姐夫李达直跺脚发火,埋怨自己关键时刻,一向油滑极会说话的嘴又变得蠢笨了。

此时王恕也前来告别,春节前与小公主看病时,解淳向弘治皇帝建议:“圣上,我曾与吏部尚书王恕老大人深谈,此老说自己年纪老迈,想回乡休养以度晚年。圣上看重王大人,留在身边作为重臣,是对王大人的恩宠有加,王大人也深感圣上的厚爱恩遇,却时常因自己精力不济,无法正常处理政务,而深感自责不已。”

解淳又进一步劝说:“圣上,王大人已经年逾八旬,现在还有一幼子尚未及冠,等着王老抚养成人。再说看着王大人满头白发白须,尚随侍圣上左右处理政务,诸位大臣们会作何感想?他们不是感到皇恩浩荡,而是想到自己年事已高时,仍然在起早摸黑地处理政事,心起不寒而栗之色吧?”

弘治皇帝由开始的惊讶愤怒,到中间的郑重对待,最后是若有听思,等解淳提出告辞时,也没有什么具体表示。

春节前后王恕又连上数折,祈求告老还乡颐养天年,弘治皇帝念其老迈,又有幼子需要教养,便答应其请求,并赏赐敕书、月粮、赐车马荣耀归乡,并加封王恕为太子太师荣衔。

经过一番政务交涉,王恕也与今天回乡,他不顾年老声望极高身份,与解淳为忘年之交。

“解小友,待你订下结亲之日,可要送与老夫一张请帖,我虽年迈不能亲至贺喜,但可遣一子代往庆贺,万万不可忘却。”

解淳恭敬回礼致谢:“王太师,你是前辈长者,淳一介小小年纪,可不敢应您小友之称。待他日有瑕,淳必登门拜访,与太师畅谈学说之事,到时还要多多叼扰太师淸休。”

王恕高兴地哈哈大笑,伸出右手掌如顽童一样,与解淳击掌为盟,以他刚直清廉无私的性格,总觉得自己年事已高,不能正常处理政事,徒劳国库俸禄,以此引以为耻。

于是不顾弘治皇帝多番劝阻挽留,不停地上奏章,祈求告老归乡,如今得解淳相助,达成自己向往以久的心愿,不由的心怀大放,如儿童一般的纯真,竟然与解淳击掌为盟,兴冲冲地归乡安居乐业。

在原本历史中,王恕应该在多年后,受邱溶的陷害,触怒弘治皇帝,被罢黜回乡,并没有以上封赐荣誉,而且这次弘治皇帝还荫其一子为正八品文散官,这些变故都是解淳强势进入大明体系,造成的蝴蝶效应。

由于带有家眷同行,行路很是缓慢,解淳到底是年轻气盛好动的年纪,与父亲解礼几经商议后,自己率领解和、石勇、卫辉,还有两名家丁先行,留下胡杰和解珍解宝,照应着家眷随后慢行。

解淳已经打探清楚,现在官道上行路很安全,根本没有什么书上写的山贼土匪,弘治朝有了农家三宝,更是蒸蒸日上,黄河从弘治二年以来,也从未决过堤坝,政治清平治安良好。

解淳五人都是年轻人闹着先行,他们毕竟离家几年了,佷是思念家人,解礼几个人也不拒绝,让他们快走几天,与家人提前打个招呼。

解淳几个人快马单骑行走极快,没几天便来到山西布政使司平阳府下阳县城,下阳县是个人口稀少的县城,却因为盛产煤炭铁矿出名。

虽然矿山归内宫太监管辖,却因解淳在米脂县的改革,矿工都佂用当地居民,是个繁荣的小县城,居民生活已变得极好,商贾往来不断,生活水平提高不少。

进城后他们由于连日赶路,有些疲惫不堪,解淳便决定在下阳县城休整,好好歇息一下,等到达黄河渡口后,渡过黃河便是宜川县境内,离解家庄骑马当天便可到达。

解和、卫輝、石勇三人年少好动,耐不住性子,便向解淳请求,要在下阳县城好好游玩一番,他们三人均出身寒门贫民,过去哪去过多少地方?

自从跟随解淳后,虽然也去过不少地方,但大多是驻留在大城市,如苏州和北京等,下阳这小县城倒是极其吸引他们,一则能尽情游玩,二则此处的东西物美价廉,给家中亲人捎些礼品回去。

解淳实在拗不过他们,便一起出来游玩,留下两个家丁照看马匹财物,果然小县城中的物品价廉,且极中三人的审美口味,不象京城那般豪侈奢靡。

四个人溜溜哒哒来到一家卖胭脂首饰的店铺,为家中妻子或母妹挑选礼物,掌柜见四人出手十分阔绰,而且要的物品数量很多,便亲自出面招呼,有声有色地向四人介绍,并提出各个年纪佩带不同的首饰。

正当他说得兴奋时,一位带帷帽的小娘子在丫环陪同下,匆匆走进来,对一位同样装束的小娘子,轻轻诉说着什么话语,很快二人便匆匆离开店铺,连已经挑选出来,准备购买的几件首饰,也放在柜台上不予理会,就径直匆匆离去。

任凭店伙计喊破喉咙,也不回头说到底还要不要?掌柜见一桩即将到手的生意黄了,顿时气得大发雷霆,责骂店伙计不会招侍客人,慢待客人失掉一桩不菲的买卖。

那伙计也正在懊恼不已,便回嘴顶撞:“二叔,本来那小娘子要掏钱购买,后来的小娘子过来叫她去看祥瑞伯爷,说什么一两银子见一面,若有缘者交十两银子,便能与伯爷当面叙谈,无论诗词制艺文章,若与小娘子有缘份,还能有嫁给伯爷做平妻的可能。”

解和平常最敬重解淳,听伙计信口胡说当面侮辱他的小叔,不由得勃然大怒,伸手拎起伙计,语气冰冷地大声问道:“你这个混帐到底从何处得的消息?谁敢如此大胆妄为,敢如此污辱伯爷的英名?”

店伙计不甘示弱,回嘴反驳:“你这位客人太过无礼,我何曾出言侮辱过祥瑞伯爷?我平常敬重他老人家还来不及,如何会去侮辱伯爷。听小娘子说祥瑞伯爷风流多情,此番有些手头缺少银两,才在本县逗留几日,祈盼能遇到心仪之人,娶为第二房平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