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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5章 千里迎亲(一)

见师父师母微露失望之色,解淳赶忙上前安慰赔罪,最后又答应刘师母的无理条件,若解俭能考上进士,迎娶平妻之时,必须从刘师母娘家侄女之中挑选,解淳才得以完美脱身。

正当解淳一家陷入求亲的漩涡中,奋力挣扎却不得脱身之际,救命的‘稻草’来了,朝廷泒遣的礼部官员和宣旨太监,已经来到解家庄解府,这下再没人敢闹腾了,一个个跪倒在地上,陪伴着解淳接旨。

结婚日子已经由祈天监选好,定于弘治七年十月二十六日完婚,现在才四月中旬,看着日子还有五六个月,但算算来回路上用去的时间,两个新娘子又不住在一个地方,何况还有半副风冠銮仪,杨风的封赐诰命文书,时间还真有点急促。

解家老少一致决定先送喜帖,其中最远者首属苏州的唐寅一家人,三原县的王恕,米脂县的秦奋和张玉以及刘瑾,最后解淳还想起一人,便是原延安知府王松,当初二人可约定解淳结婚时,一定要给他下请帖,至于解淳的同年们更不能错过。

这些人身份地位甚高,还真不能随便泒个人去送喜帖,得有些身份的人去才行,这下解珍几个人可算有事做了,就是骑马奔赴各地上门送请帖。

他们都是正六品和从六品武官,身份委实不低,亲自登门送喜帖,真得给主家挣脸面。

几个人分别离开后,解淳每天学习迎亲礼节,准备迎亲诗词,他的两位妻子都是名门望族之女,迎亲时没有几首催妆诗词,能过得去那个坎吗?顺利将新娘子迎上花轿。

好在解淳记性良好,情情爱爱的诗词,以前未曾使用过,优美的情诗不少,只要改动润色少许,也能应付过去。

忙忙碌碌直到五月十六日,吉时良辰,迎亲队伍吹吹打打出了解家庄,去往浙江会稽陶家迎娶陶宛,离开陶家后,再兵分两路,一路再去镇江府丹徒县杨家迎娶杨风,将二女和嫁妆接到宜川县城中暂居,等到十月二十六日同时迎娶二女过门,才算最终完成迎亲任务。

一路上吹吹打打也行不了多少路程,沿途百姓得知是祥瑞伯迎亲,竟然有人主动安排食宿,富家大户更是将解淳和有地位之人,让进自家豪宅内休息,还好酒好菜侍候着,让解淳着实有些吃惊和感动。

解淳当然不愿意白住白吃,给银钱人家又不收取,解淳便亲自书写几幅字画,题跋盖章送于主人家,这次富绅们十分激动收下,并珍而重之收藏好,后来成为传家之宝。

一路热热闹闹来到会稽县城,一家士绅赶在众人之前,把解淳一行人迎进自家的府邸,虽然花费不菲,他却倍感身有荣幸,解淳也送给他一些字画,高兴的士绅喜笑颜开,宝贵地收进库房珍藏。

第二天正是吉日良辰,解淳一行人敲锣打鼓鞭炮齐鸣,半副风冠銮仪去陶府迎娶新娘,陶府如今已经人山人海,连许多附近县城的人,都不辞辛苦赶来观看迎娶婚礼,半副风冠銮仪迎亲,以前谁曾看到过啊!

江南之地奢侈豪富,有钱人家很多,又兼文风大盛,权贵之家也很多,操办盛大婚礼者也数不胜数,也不曾见过有此次陶解结婚时的盛况。

陶家大院内张灯结彩,一副喜气洋洋的景象,陶老夫人这次也喜笑颜开,为自家孙女有如此大的福气而高兴,笑吟吟在后院迎接来贺喜的亲戚女眷。

陶润的夫人刘氏如今是分外受宠,儿子陶祥也十分受陶老夫人的宠爱,陶刘氏知道这一切改变,都源自于自家女婿解淳。

世袭祥瑞伯爵,癸丑科状元郎,十九岁的从六品翰林修撰,不但为自家女儿挣得正五品诰命夫人封号,还被皇帝赐半副风冠銮仪迎亲,皇后恩赐首饰作为新婚贺礼,这不但是天大的荣耀,同时也是说明皇上对解淳的看重,还有什么比‘简在帝心’,更能让人羡慕嫉妒恨。

陶府前厅内,陶润也已告假回乡,主持女儿的婚礼,如今他刚到中年,面色白净,气度儒雅,正是人生之中的黄金时段。

他正在和一群前来贺喜的宾客们寒喧叙谈,听到外面传来一阵喧闹之声,人声鼎沸,十分热闹非凡,知道迎亲队伍已至府门,便满脸笑容和众亲友告罪一声,转身来到后院。

陶润将早已写好的祷文交给陶宛,并大声叮嘱女儿:“宛儿,虔诚诵读之后,便焚之以告先祖列宗。”这是名门权贵之家,嫁女时的常规律制,与平民百姓之家,嫁女时的自然大不相同。

陶宛接过祷文,屈膝跪下,轻声诵读:“今朝我嫁,未敢自专。四时八节,不断香火……夫妇永全,如鱼似水,胜蜜糖甜。”

念诵完毕,陶宛心中有几分喜悦,也有一些淡淡的伤感,即有与心上人即将完婚的欣喜,又有与父母即将离别的哀伤。

她将祷文焚烧完毕,已经是泪流满面,面对陶润夫妇盈盈下拜,哭泣着说道:“父亲,母亲,宛儿今后不能时常侍奉二老,请父母大人见谅。”

陶润虽然也心中难受,舍不得平时自己珍爱如宝的女儿出嫁,但仍然轻声笑骂一声:“痴儿,今天是你大喜之日,好端端地哭什么?若是不甘心情愿嫁给门外那小傻子,父亲叫人把他赶出去如何?可惜皇上御赐的半副风冠銮仪,还有皇后赏赐的首饰,终将便宜别人家的女孩。”

陶刘氏本来有几分伤感,经陶润如此一番调侃打趣,不由得嗔怪道:“你这老儿好不正经,今天是女儿的大喜日子,也来调笑宛儿。宛儿,以后你別回来看他,让这小老儿时常念叼挂念,看他着不着急?”

陶宛受父母调侃气氛喧染,不由回复本来顽皮的本性,从地上站起身来,用手小心擦干脸上的泪水,以免污了妆容。

她笑咪咪地说道:“母亲说的是,父亲说的也对,我这就叫小青她们多设几道拦门诗,难为难为这小丑孩,给父亲出口气。凭什么您如花似玉的俊俏女儿,嫁给一个小傻子,决不能如此轻易让他娶走。”

陶宛说完蹦蹦跳跳进入后院自己的闺房,与一群小丫头唧唧喳喳说个不停,想方设法给解淳增加难题,不时还传来一阵哄笑顽闹声,哪里还有刚才的忧伤情绪。

陶润面露依依不舍的神色,看着女儿离去的背影,心中大是难舍和感伤:“夫人,你说我们是不是答应婚期早了点,让宛儿嫁人为妻也早了点,她怎么看都像个未长大的孩子!”

陶刘氏也有些悲伤,但随即振作精神回应丈夫:“夫君,宛儿早已长大成人,只是她本性天真活泼,又与解淳极其投缘,相互早生爱意。才不知离开父母,成为他人妻子的不易之外。我看淳儿及他的家人,都是良善之人,应该不会为难宛儿。宛儿会慢慢成长起来,完全胜任为人妻子和为人母亲的重任,当初你我还不是和他们一样年青无状吗?”

她话音却由此一转,存心责难丈夫:“噢,夫君,听你的话音,对解淳这个女婿极不看好。也不知当初为了宛儿与解淳订亲,是谁高兴地半宿都睡不着?不过话说回来,夫君你要努力上进些,宛儿已经是正五品诰命夫人,比我这做娘亲的也不遑相让,让为妻好生尴尬。要不夫君上进一些,立下大功荫封为妻,夫君放心,我也没多大野心,能做个正二品诰命夫人,就心满意足了。”

陶润的脸色通红:“夫人,你稍事歇息一下,我去前面客厅看看,今天贺喜的客人太多,别怠慢了客人,被别人耻笑,那样就不太好了。”

陶府门前锣鼓喧天,好生热闹,附近和远来看热闹之人,望着半副风冠銮仪议论纷纷,也有不少前来贺喜的女眷,在车轿内望着解淳发花痴,不时的娇笑不已。

也有小娘子让自家丫环,将绣帕香囊等物品,向解淳站立处投掷过去,祈盼他能从中挑选出自己的物品。

解淳实在不能理解这些女眷的想法,暗自腹诽:‘俺这都娶妻的人,你投掷绣帕香囊做什么?也不怕引起陶家小娘子的满腔醋意。’,他却没想到自己还能再娶一房平妻,这些尊贵小姐们是想做他的第二房平妻。

当十几个身穿士子衣衫的少年,拦住解淳去往后院的去路时,解淳才收回自己的意淫,看到众士子中有一人是他认识的陶宛表弟,便连忙上前打招呼套近乎:“啊,原来是表弟在此,好久不见,贤弟一向可好。我前来迎亲,请表弟和众位让一下路可好?”

“表姐夫,这些人都是宛儿姐的几位表弟,我可支使不动他们?”那位表弟笑着回应:“想要进门,请表姐夫自己想办法吧,小弟也无能为力。”

解淳微微一笑,脸上露出讨好的表情:“各位表弟可否避让几步,让我进去迎你们表姐上花轿。啊,我实诒告诉你们,那半副风冠銮仪和皇后赐予的首饰,你们宛儿表姐可是祈盼以久。你等从中捣乱拦阻,小心今后宛儿与你们算后帐,使计报复你们,到时千万别后悔,今天没听我的劝告之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