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都市神明奶爸在都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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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天下除名

“不!不要杀我!”

“啊!!!”

一袭白衣穿梭在无数惨叫中,杀出一方人间炼狱。

徐寒荷犹如木偶,一步一步的走到堂前。

“父亲……”

徐秦南的尸身横陈在地。

噗通!!

徐寒荷瘫软倒地。

她颤抖着伸出手,为徐秦南合眼。

咣当!

似有刀剑跌落。

陆慈缓缓飘落在地,目光复杂的望向徐寒荷。

她…是徐家之人?

“哎,再过不久,三小姐也要被拿去当炉鼎了,可惜了,生的…”

被陆慈所杀的仆人曾说过一句,只是陆慈如何也无法将二者联系在一起。

“陆生?”

“还是陆慈?”

徐寒荷双眼无神,呢喃道。

“寒荷…”

陆慈上前一步,轻声道。

“不要叫我。”

徐寒荷的声音透着刺骨寒冷。

被等了十年的那个人灭了满门。

她不敢再去想,也不愿再去想。

她只是徐秦南酒后与一个婢女所生。

不得重视,甚至要沦为她所谓二哥的炉鼎。

但是那终究是她父亲。

哪怕是逃避,她也从未想过要杀了自己父亲啊。

甚至,死在这里的许多人,对她也是颇为照顾。

就在前天,家族对陆慈下了战书,她于心不忍,却又无力改变事实,便索性离家出走。

陆慈横压天下时,她也不过是一个十一二岁的小姑娘,从未见过。

徐寒荷从来没有将陆生与陆慈联系在一起过。

一个想成为国士的陆生。

一个横压天下的国士陆慈。

嗡嗡嗡!!

断成两截的长枪突然不断震动,似乎在拼凑着一段话语。

“陆国士,还请手下留情,从头到尾,此女都不知徐家通敌一事。”

徐达的残念竟然有一部分继承在了长枪之上。

只不过虚弱至极,要不了一时半刻,便会彻底消散。

陆慈垂下眼帘,微微颌首。

何至于此。

何至于此?

除山中贼易,破心中贼难。

此时对于陆慈来说,这便是一场叩心关。

如何做,才能于公于私,合理合情。

他是大夏的国士。

是徐寒荷曾经的挚友。

如果过不了这一关,他心中所追寻的一切,都将失去意义。

改变这个世道?

还是安心回家带孩子吧。

可若如此,如何对得起先生托付?

当真如先生所说,鱼和熊掌,不可兼得?

是我陆慈太过贪心了?

徐寒荷突然站起身来,抱起徐秦南的尸体,缓缓走向后山。

她要亲手埋葬这徐家,让所有亡者,入土为安。

陆慈就这样默默站在一旁,从晌午至夕阳日落。

夜色漫漫。

徐寒荷的双手伤痕累累。

每个人,都埋在她用手生生挖出来的土坑。

就算是武者,她也不过两品,也只是能打一点,还没有到钢筋铁骨的那一步。

月光倾洒在院落里,照亮了了鲜红的血迹。

徐寒荷将那柄断裂的长枪捡起,跨出大门,与陆慈擦肩而过。

一如昨日。

陆生还是那个陆生,永远活在她的心中。

眼前之人,是陆慈,她的一生之敌。

陆慈注视着她的身影,直到消失在夜色当中。

…………

风清月明,陆慈抱着一坛子酒来到了一座山峰上。

这似乎已经成为他的习惯了。

在诸天万界的时候,每逢思念,或遇事不决,便喜欢一个人对月独酌。

酒能消愁?

刚喝酒时,陆慈是这么想的。

只是喝多了,便都一个样了。

不醉是苦,醉也是苦。

“日光之下,并无新事,并无新事啊。”

陆慈掀开坛子,随意灌了口酒,喃喃道。

一句过后,他便再也没有说些什么。

只是自顾自的喝着酒,是不是停下来,看着那轮皓月,不知在想些什么。

临醉了,还是说了两个字。

“先生…”

陆慈目光愈发朦胧。

隐约间,似乎有一个清癯的老者站在前方。

“寻不到了,就此停景罢。”

“管它明日碎成粉末,或是下落不明,今夜,陆慈就只是陆慈,这里就是你的居处。”

“我还不能停下…”

混混沌沌中,陆慈昏昏睡去。

昼夜交替,夜沉日生。

无论你是否停下脚步,谁都不会在前方等待你。

陆慈顶着太阳起身,微眯着眼,仔细回想着昨晚的遭遇。

最后…那是幻觉吗?

可为何那声音如此清晰,那身影如此相似。

“陆慈就只是陆慈……”

“先生,真的是你吗?”

这一日,陆慈持刀下江南。

甘家鸡犬不留。

拖刀入井家。

两日之间,三大王族,天下除名。

…………

长江南岸,滕王阁。

一位身着素衣的年轻人缓缓登楼。

陆慈站在顶楼,身前是浩荡长江,身后便是华灯初上。

这独特的景观,放眼天下,也少有及者。

“落霞与孤鹜齐飞,秋水长天共一色。”

一句温和言语传入耳中。

陆慈回身望去。

身着素净的年轻人,面容朴实,平凡无奇。

“屈平见过陆国士。”

屈平微微鞠身,拱手道。

既无过人之处,又无逾越之距。

世间一切关于普通的言语好像都背负在了这个年轻人身上。

太过平庸。

“屈家能在江南两千载来独占鳌头,当真是名副其实。”

陆慈笑声赞叹道。

“国士过誉。”屈平依旧是不卑不吭,“国士孤身一人,便足以死而不朽,我屈家,若无代代传承,也不过祖先一人尚能比肩国士罢了。”

“屈家主,陆某可做不到三不朽,若有何事,说便是了。”

陆慈笑声道。

他今日便是受这位屈家主之约来此,说有要事相商。

屈平微微一笑,说道:“第一件事,屈平代江南道向国士请罪,通敌叛国之族,是我屈家管教不严。”

“屈平向国士保证,若以后再生此事,国士便拿我屈家试问!”

陆慈点头致意,算是知道了。

“第二件事,便是屈家愿拦下一路王侯,为大夏守国门。”

陆慈看了他一眼,略有讶异。

还真够舍得的。

“准。”

屈平告退。

留下陆慈一人。

这里头的门道,陆慈十分清楚。

若屈家真有为国分忧之心,区区几个传承百载的王族,动静闹的这么大,他屈家能不知道究竟如何?

不过是试探一二,这天下都想看看这大夏,那位曾经好似日月横空的陆慈,还能不能镇住场子。

但是陆慈不在意。

在这种事情上,不触碰原则底线,一切都可论迹不论心。

既然屈家愿意付出如此大代价。

陆慈便也放过这江南道一次。

本来他的打算是,一个个打到服气为止。

他也相信屈家会信守承诺,不然也不会屹立两千年之久。

哪怕陆慈立即身死道消,大夏崩塌,屈家都会是坚守到最后才会激流勇退。

如此,才能守得住他屈家两千载大义。

陆慈揉了揉眉心。

真是一个比一个精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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