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古言火花瞬夜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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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壹.我是谁

干涸的池塘里,躺着发臭了的青蛙与鱼的尸体,腥味很浓随风飘过几百米。这儿味太难闻,以至于连蚊子都熏死了,只有炙热的阳光不嫌弃的普照大地。

不知从何而来的一朵蒲公英飘在了某个青蛙的身体上,随时而至的还有一滴甘露,“滴答”碰到了它的嘴。这个破地方已经三个月没有下雨了,连蚂蚁都热得逃离而去,哪怕是臭沟里的水也称得上甘露的。

是的,这并没有什么用,青蛙已经死透了,就算把它那具必朽的躯壳扔进长江里也不会又复活发生,不过它会在水流中发霉腐烂。仅此而已。

忘记说地点了,这是印度北部的一个小村子附近,由于地质干旱人们在二百年前就迁到了喜马拉雅山以南。也就是今天的尼泊尔,那儿空气清醒,干净,而且有很多天然的湖泊和美景,人们就在此安居乐业了。

时间过了很久,在二十年后,那个村子的一个年青人开始探寻他的根源。家人都觉得他是不是疯了,理应结婚生子好好工作的年纪,却净想一些与名利无关的东西。

对了,他叫拉尔贾斯。

“拉尔,你去哪呢?”这是一天清晨,拉尔贾斯背着昨晚稍稍整理好的行李包,路过一个路边小摊贩时,老板问道。

“我要去北部,”拉尔贾斯露出他那单纯的笑容,轻声细语:“那儿有我祖先的故事。”

“哈哈哈!”老板笑的很开心,胡子都歪了,他说:“我们的祖先都在族长家的谱子上,如果你想知道一些历史故事,应该问那些白胡子老头。他们整天闲的没事干,就来我这买碗酒吹他们的过往,一说就是一下午。”

这回,拉尔贾斯没有说话,而是默默地向着他心里的目的地去了。

那时候没有客机全球飞,也没有四通八达的铁路,有的只是人走出来的那条一下雨就稀巴烂的泥路。还好,拉尔贾斯有一个健全的身体,否则他就只能在家里看着腐朽的地图而叹息了。

没有人知道他去哪了,也没有人关心他在哪儿,有的只是正常的生活:黎明时婆罗门会在湖边洗澡,据说这是一种修行;早上人们开始活动或交易;下午有人忙碌喘息也有人在喝着茶酒闲谈,但这通常是轮流的;晚上大家很规律的进入了宁静,心是平安的。

拉尔贾斯走了,他爱这个村子,但他不爱自己。

太阳升起来,光明普照大地,拉尔贾斯也从荒野的睡梦中醒来。鸟儿在他耳边歌唱,微风抚摸他的肌肤,阳光释放他的黑暗。

他醒了,又睡着了。拉尔贾斯站起来,带着他的行李继续了路程,迎面而来遇到一个苦修的智者。拉尔贾斯拦下了他,问道:“我是谁?”

苦修者看着他,有些迷惑,说:“我怎么知道?”

拉尔贾斯双手合十,鞠了一躬,走了。这是一个诚实的苦修行者,在他如拉尔贾斯这个年纪时,他尝试用自己的躯体丈量国家的疆域到底有多广。当他的身体向蛆虫一下在大地上蠕动,沙土灰尘成了他的外衣,三分钟后,他放弃了。

太累了,仅此而已。

然后他起身拍拍灰尘,成了一个没有教条和经典的苦修行者,他的名字连拉尔贾斯也不知道。

拉尔贾斯是个普通人,那个村子没有宗教信仰,是的甚至连湿婆是什么都不知道。以至于出了村子,会让人觉得是外国人,就这样独特。

他来到了北部,这里人很多,任何一个村子都有很多人。

他听一个外国人说,似乎是一个英国人,那个时候的绅士都喜欢穿燕尾服。那是一种怪癖,带个高帽子穿着黑西服,在印度根本不合适。会热出毛病来的。

那个外国人是在一个坐亭里说的,那时只有他和拉尔贾斯。拉尔贾斯看起来也是一个外国人,至少不是印度人,虽然他的国籍是印度的。

他说,印度人认为自己的国家是灵性的,什么东西都是灵性的,所以他们很脏。每样东西都很脏。

拉尔贾斯没有同意也没有反驳,他不知道印度是什么。或许曾经有人提过,或许在哪见过,但是那有什么关系。拉尔贾斯不认识印度,在他心里只有一个叫北部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