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哥哥？阁下莫非身患眼疾看不大清楚？这哥哥可不是能瞎叫的。”玉清和指着自己胸前高耸的36D，疑惑道。
然，他就是故意的，不过是想呛呛沈霁暄罢了。
“那…玉妹妹？”
玉清和抿了口茶，面无表情，“当阁下还在令尊体内欢快奔跑时，本帝已经担任天帝一职三万年有余了，唤作祖宗都是嫌年轻的。”
是的，天上一天，地上一年。
不过欢快奔跑什么的他是胡说八道的，关于沈霁暄的资料，玉清和压根没看，懒得去看。
“老祖宗~？”沈霁暄伏在案上，试探性地昂头叫了一声。
“嗯。”
“等等！”沈霁暄猛然直起身，甚至因为动作幅度太大差点仰面摔倒，他瞪圆眼睛问道：“我之前打算说什么来着？怎么想不起来了！”
玉清和微微一笑，轻声道：“你说你想打道回府了，准备回去熟悉一下新住所。”
“哦哦这样啊。”沈霁暄频频点头，站起来抚了抚衣袍冲玉清和拱手行礼。
“老祖宗，在下告辞。”
“嗯，乖孙孙退下吧~”玉清和挥挥手，开始清洗茶具，并未有半分目光落在沈霁暄身上。
沈霁暄望着他，又驻立了许久才缓缓离去，气息骤然变得冰冷不复刚才傻甜的模样。
他恹恹地垂下长睫，手指无意识地摩擦着，薄唇微抿思绪万千。
……想不通。
实在是想不通。
当初那个眉眼干净清冷，笑起来仿若春雪消融的少年……
怎么就成了现在这副样子呢？成了现在这副——他不认识，甚至是极度陌生的样子。
沈霁暄再次回眸，看到的是桃树下神情冰冷的天帝，不是少年玉清和。
后者却像是感受到了什么，忽而抬头抛去了一个媚眼，然后面带笑意地看着他，示意他速度走人。
沈霁暄冲他甜甜一笑，转身冷下脸走了。
人间的确发生了许多大事——屁大点事。
玉清和对六界的事情都有大体了解，尤其是一些唯美狗血的爱情故事，这主要归功于千里眼和顺风耳的默契配合。
这两人闲来无事就喜欢搬个小板凳坐一块儿嗑瓜子，看热闹。梋洱总喜欢在他身旁叨叨叨，叨这叨那的，时间一久他就差不多对天下事了解了个七八分。
比如说，近期有一冷宫妃子突然逆袭成为皇后，还经常自言自语“我怎么就TM穿越了？！夭寿啊！”。
或者是一修真穷小子不断获得仙器灵气还有秘籍财宝，并且在三界开后宫，威风凛凛白日宣淫日子快活得不得了。
奇闻异事多如牛毛，就显得稀疏平常了。
玉清和清洗完茶具，整理好文书，化作另一番模样高高兴兴下凡去玩耍了。
下一秒，一道红光跟着玉清和也去了凡间，并且很快就追上了她。
“沈、霁、暄，你跟着我作甚？”少女柳眉轻皱，食指点在沈霁暄的胸口，一下又一下，用力极大。
沈霁暄被玉清和点得倒退几步，一把抓住了对方的小手，笑得傻兮兮的：“老祖宗，我想陪着你。”
“谢谢，但不需要。”玉清和甩开他大手的禁锢，头也不回地转身离去，隐匿了踪迹。
沈霁暄感受着手心残余的温度和空气中那人的香味，逐渐阖上了双眸，语气是淡水一般的无味。
“主人，我想陪着你。”
…………
大街上，玉清和兜着几包点心，穿梭在人群中，步履轻快。而在与一书生打扮的男子擦肩而过时，她的脚微不可见地顿了顿，但还是毫不犹豫地走了。
书生回首停驻片刻，眼眸中染上了些许疑惑，他呢喃道：“那位姑娘…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不多久，沈霁暄再次追了上来，并且死死地捏着玉清和的衣角不肯放手，一口一个老祖宗引得旁人侧目。
“乖孙孙，回去好不好？”玉清和捧起沈霁暄的脸与他对视，神色无比真诚。
“不好。”沈霁暄撅起嘴，大眼睛顿时水汪汪的。
玉清和：“……”是你逼我的。
一刻钟后，玉清和在南风馆前停下了脚步，微扬脑袋露出了一个奸诈的笑容。
三分钟后，她和男鸨谈好了价钱，并把沈霁暄推到了对方的怀里，然后掂着一袋银子哼着小曲走了。
今天是女孩子的玉清和做了一笔买卖，并且十分开心。
“姑娘，请留步。”低沉的公子音在玉清和身后炸开，酥得她耳朵犯痒。
“何事？”玉清和转过身。
男子抱拳向她行礼，而后嘴角勾勒出一抹温润的笑意，一双凤眼盈盈地看着她：“在下对姑娘一见如故，不知小生是否有幸得知姑娘芳名。”
……好烂的搭讪方式哦。
“玉清和。”她指尖勾着钱袋，一圈一圈地晃荡，笑容灿烂如夏花般绚丽。
书生恍了恍神，便发现玉清和已然了去了踪影，只有一阵清香随风拂来。
“玉、清和……”男子陷入了沉默。
时间拉到六天后。
要说这沈霁暄也是个老实人，要是他不老实，玉清和也就不会听到关于新任男花魁貌若天仙倾国倾城卖艺不卖身的传闻了。
“噗——咳咳咳哈哈咳咳咳咳…”他喝茶时被如此劲爆的消息给震撼到了，忍了忍没忍住索性笑喷出来，不料被茶水呛得剧烈咳嗽起来。
孙曲岚无奈叹息一声给他顺气，“多大人了，还能平白无故被茶水呛到，那种言论有何可笑的？”
玉清和咳得头晕眼花的，笑得颤颤巍巍地抓住孙曲岚的手臂附在他耳边说道：“那男花魁，本是我的一名手下，前些天我心情不好就把他给卖了。未曾想他不仅没有偷偷溜走，还认认真真地当起了花魁，真是个傻孩子！”
孙曲岚任由他抓着，另一只手轻轻按揉玉清和的穴位，嘴角微勾。
“卖了他，你心情就能好了？”
“当然了！金钱使我快乐呀！”玉清和猛地拍案，煞有其事道。
孙曲岚摇了摇头，没说什么。
他觉得，就算玉清和现在告诉他自己是天上的神仙他都不会有多惊讶了。毕竟天天看玉清和在男、女、不男不女之间变换，孙曲岚已然习惯了。
茶楼三里外，南风馆内。
沈霁暄一袭白衣，神色淡漠地站在屏风后，听着台下的男子女子争相报价。
只为见他一面，值得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