广场上人来人往,宁川被绑在柱子上,低着头。
析木在旁边解释:“为了防止他再生出什么事端,我已将他的手脚悉数折断,他就算是有通天的本事,也是插翅难逃。”
“人都安排好了吗?”
“安排好了,下面全都是我们的人。”
“夜长梦多,现在就行刑吧。”
“是。”析木低着头皱了一下眉。索尔走上前去。有一滴汗水从析木的额头上落下来。
“析木大人在紧张什么?”
析木抬头一看,是未暄,他镇定自弱的说:“未暄大人不在家好好呆着,今天有空回来了。”
“此等重犯行刑,我必定是要保护教主大人的安危了。”
“教主大人的安危由我保障,您还是好好休息吧。”
说罢跟上索尔,未暄松开自己的手心。全是汗水。她对身边的人说:
“没有人看到我吧。”
“没有,教主大人刚刚就一直在路宁川那边。”
“走。”
广场上人流涌动,大家议论纷纷。宁川被绑在柱子上,他抬头看了一眼下面的人群,都对他指指点点。
当初,阿乐是不是也在这里,和他一样呢。
头顶的天空灿烂,阳光甚至有些微暖。宁川闭上眼睛,脑海中都是那一片大火。
熊熊的燃烧着,仿佛要将世间的一切燃烧殆尽。
……
“你为什么要救我?”
“你想成为剿月骑士吗?”
“我们会一直并肩战斗的。”
“你是我唯一的搭档,路宁川。”
……
宁川睁开眼睛,析木缓慢的走上台,人群中,未暄在外围带着人阵守着。看不清她的表情,但宁川知道,她一定是隔岸观火的表情。
只见析木对着台下的众人说到:“此人罪孽深重,亵渎教会,今日在此处以火刑,愿太阳神能净化他污浊的灵魂。”
说罢接过旁边的人递过来的火把。
未暄皱起眉头。只见析木又说:“但是,众所周知,教会从不会冤枉任何一个好人,所以在此,我将向世人证明,此人确实罪孽深重。”
说罢他拿出一个盒子,四四方方,颇有份量。未暄的嘴角扬起一抹笑容。析木接着说:
“这个人...”
“大胆析木!”未暄带人上前指着他说,“你竟敢私自窃取教主大人的东西?”
析木丝毫不慌:“这分明是这个人的东西,怎么会是教主大人的东西!”
“这的确是教主大人的东西!你竟敢私自偷取教主大人的东西!你是不是活腻了!”
“此物能引来月兽,怎么会是教主大人的东西。”
下面的人议论纷纷,未暄又说:“你还敢狡辩!”
“我是不是狡辩,一试便知。”
只见他拿出一把钥匙,开启了盒子,身后的宁川突然抬头。只见天空突然飞来一片黑压压的月兽。
底下的人立马开始尖叫着跑开。
“有月兽啊!救命啊!”
“月兽!是月兽!”
未暄瞪大眼睛:“怎么会这样...这不是教主大人的东西吗?怎么会这样!”
声音充斥着恐惧,但是下面的人却都能听见。
未暄一把抢过盒子举起来:“保护在场的群众!”
宁川活动了一下手腕和脖子,身上的锁链应声而断,析木看着他,那眼神的意思,宁川清楚的很。
不远处,索尔站在门口看着他。宁川扬起嘴角一笑。
人群里突然冲出来两个人劫走了析木。析木还没来得及反应,就被人敲晕了。
面罩下,是两双宁川熟悉的眼睛。他们很快离去。宁川对着面前的人说:
“未暄,你知道该怎么跟那些普通民众说吧。”
“我不想再看到析木。”
“这就要看你听不听话了。”
未暄对着在场的所有人说:“保护群众撤退!”
在场的人悉数撤退,索尔朝过来走着。他的手上,拿着一把黑色的刀。莲子心要跟上,索尔抬手:“不必了,你不是他的对手。”
他独自一人走上前去,宁川跳下高台。似笑非笑的看着他。
“我确实没想到,你居然能做到这个地步。”
天空里月兽纷飞,但是没有任何一只月兽攻击他们,四周战火纷飞,这里的两个人仿佛置身事外。
宁川抬手,一个飞鸟印记在手背上出现,与此同时,一把黑色的刀被他拿在手里。
“你欠我的,今天都一起还了吧。”
“你居然能说得动未暄和析木,是我小瞧你了。”
“没有人能拒绝天上掉下来的馅饼对吧,你如此冷静理智,怎么不想想身边的大神官是不是抵挡得住诱惑呢?”
“人都是有欲望的,我并不奇怪。”
“没错,那个对你最忠心,最无怨无悔的大神官,已经被你害死了,而且并不是人人都像雪镜一样忠心,被身边人背叛的感觉怎么样?”
索尔并不回答他,而是说:“我们谁会赢呢?”
“我们谁都不想输。”
两把黑色的刀相碰,气浪将周围的所有人和月兽都弹开。
“你当时的冲动都是装的吧。”
“那倒不是,我恨不得喝了你的血。”
“我当时说的话也是真的。”
宁川咧嘴一笑:“我早说了,我已经不知道痛是什么滋味了,但是你必须尝试一次。”
神殿里的莲子心正要去找人,却突然被人拦住。
“你..你是什么人?”
面前的人戴着一张面具,穿着黑红相间的衣服,宛如一个判官。
莲子心立马拔剑,然而还等不急她出手,她的脖子上已经出现了一道血痕,那人收剑,已经是到了她的身后。
莲子心是瞪着眼睛倒下的。那个人正要往前走,眼童子出现将她拦住:“教主大人,殿下说了他要自己解决。”
“看来你挺听话的。”
眼童子立马伸回手,然后低下头说:“殿下不希望您插手,他说他要亲手杀了索尔。”
“王室仅此一脉,不能再有差错。”
赤回正要走,眼童子又说:“殿下说请您相信他。”然后又赶紧补充,“我只是传达他的意思。”
太阳城的某个角落,析木看着面前一脸不怀好意看着孟义天。
“你们想干什么?我可是和路宁川说好了的。”
“知道啊,这我不是在这保护你吗?”
析木拍拍身上的灰,然后说:“那个盒子究竟是什么东西?真能引来月兽?”
“那就是索尔的东西。”
“什么?”析木瞪大眼睛,随即反应过来,“你们耍我?你们说那是路宁川的东西。”
孟义天无奈的说:“你可是不费吹灰之力就能得到教主之位,你还嫌不够啊?”
析木面露怀疑:“路宁川能赢吗?”
“赢不了也亏不了你的,你只是一个被他的同伙劫走的可怜神官而已,怕什么。”
析木坐到一旁:“费这么大劲,还不如直接杀了教主,对了未暄呢?你们不会是骗我想扶她上位吧?”
“大哥,不说了,她会在那里战死的,跟你半点关系都没有,放心吧。”
而另一边,未暄质问宋骋一:“我的事不会暴露吧?”
宋骋一一脸淡定:“说多少次了,盒子是我和孟义天交给他的,他根本不知道那是个什么东西,就算败露也算不到你头上。”
“析木人呢?你们不会是想让我们俩个相争然后你们得利吧?”
“没看到他已经被我们的人劫走了吗?人头一会儿就奉上,着什么急。”
未暄稍微松了一口气,宋骋一又说:“倒是你,安排你的事做好了吗?”
“已经做好了,现在流言四起,都在说索尔是个叛徒,是他引来了月兽。”
“很好,那我们就等一个结果吧。”
“要是路宁川失败了怎么办?”
“失败了也亏不了你的,你就是个揭发析木还在维护秩序的神官罢了。”
未暄看向不远处,宋骋一也看向那里。那里已经没人了,当然,还剩下宁川和索尔。
俩人的身上都有些伤,但是看起来对谁也没有影响,仔细看的话,索尔伤的似乎要稍微重一点。宁川笑着说:“有一句话想告诉你,不是你的东西,你拿着也没用。”
“你说的是曾经的你吗?”
宁川不慌不乱的说:“你知道为什么我能掌控那份力量吗?而你却如此辛苦?”
索尔微微喘着气,宁川手一挥,手上的黑刀消失,与此同时,他的头发从发根处变成银色,眼睛也变成蔚蓝。
“你身上的力量,是属于月人的,而你却是个人类。”
宁川冲到他面前,手里黑刀闪现,索尔要挥刀抵抗。宁川一刀下去。两刀相撞,发出剧烈的碰撞声。
“知道我为什么不直接杀了你吗?我要你失信于世人,我要你被教会抛弃,我要你众叛亲离,我要你失去一切!最后再死!”
“你就断定你能赢我吗?”
宁川一刀挥过,索尔瞪大眼睛,他手里的刀顿时断成两半,一道飞鸟印记从断裂的刀口处飞出,在天空中长鸣一声,然后消散于空中。
远处的赤回和眼童子见状,立马上前。那里一片狼籍,四周的建筑物悉数化为灰烬。周围没有一个活物,有的只是已经完全月人化的宁川,还有跪倒在地上的索尔。
以及一把断裂的黑刀。
眼童子看了宁川一眼,不可置信的说:“他...斩断了破晓的印记...”
宁川朝过来看了一眼,那个眼神,陌生,而又充斥着强大的气息。
赤回跪在他面前,眼童子也立马跪下。
“赤回恭贺殿下,殿下王相已成。”
宁川收回目光,看向面前的索尔,他的嘴角还挂着一丝淡淡的微笑。
“原来你是月人的王啊。”他抬头看向宁川,脸色有一丝苍白,“可惜,你就算将我挫骨扬灰,死去的人也永远不会活过来了,这是你永远无法挽回的...如此强大又能怎么样...你还是输了。”
说罢他重重的倒在地上。永远的闭上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