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武侠误将曲九做了十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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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事间多少红尘事,身披金甲出南疆

“哥,那位前辈跟你说了什么?”

几人骑着马闲聊,玄柔很是好奇的问。

“不能说。”玄天龙笑着摇头。

“我们俩都不能说?”玄柔瘪了瘪嘴,佯装生气。

玄天龙故作神秘的看着远方,道:“天机不可泄露啊。”

“哎呀你就跟我说一点点嘛,满足一下你妹妹的好奇心。”玄柔扭扭捏捏,撒娇地说。

玄天龙不搭理她,只是笑着。

穆叔看得两兄妹相爱相杀,不由得笑着说道:“小柔你就别折磨天龙了,这事要能到处说,还算得了天机吗?那位前辈把天龙单独叫过去肯定有他的道理。”

“可是人家就是好奇嘛。”玄柔委屈的嘟囔起来,惹得众人一阵欢笑。

玄天龙看着自己身边的这群人,想到那位千机阁前辈对自己说的话,整个人的精神不由得又精神了几分,想着那远远还未到的未来,他充满了期待。

能听到老先生这番话,玄天龙觉得将要走的路上虽然多坎坷多磨难,但是一切都十分值得。

又是跟来时一样,几人游山玩水的走了十几日便回到了南域。在青云教发生的事情早就天下尽知,所以玄天龙几人一进城就引得玄城的百姓高兴欢呼,都为天玄府这次大出风头感到十分的自豪。

那一个多月没有见到孩子的玄天,高兴得整个人走路都带风,亲自在城门口迎接自己的儿子和女儿,对两人是又搂又抱,激动个不行。他早下令准备好了一大桌子菜,叫上家人朋友知己以及最信得过的亲信,一家人热热闹闹的吃了一顿饭。

玄天对玄天龙带回来的小乐十分的喜欢,更是一直缠着玄天龙追问他此行的所见所闻,那模样简直没有一点天下第一大势力的老大该有的稳重,平时冷血无情的一张脸此时堆满了笑容,跟普通家庭的老父亲一模一样。

看着这么热闹的一堆人有说有笑,所有人中墨冲依旧安静,没有说过一句话。但是他的眼神却有些小小的出卖他的内心。

墨冲自懂事开始就是一个孤儿,最开始是一位人生失意却十分善良的老乞丐在带着他,只是不久那个老乞丐便病死升天,留他一个人在这世间苟且偷生般的活着。说到那段岁月,守酒楼门口是他最常干的事。偌大的尘世间,没人会在乎一个五六岁的乞丐,这是他最大的优势,他潜伏在酒楼的门口,瞅准时机选好要出击的地方后,出手快速且毫不犹豫,抓起一些桌上的剩菜就拼命逃跑,那些人最多只是破口大骂却不会追出来,因为没有人会和一堆剩饭计较,所以他常常得手,运气好的时候一个月都不用挨饿。

再后来,他就遇见了墨家的家主墨凉。墨凉当时正在寻找传人,见这个只有五六岁模样的小乞丐心智远超同龄人,而且沉着冷静,骨子里透着不可磨灭的坚毅,做事不蛮干,懂得运用计谋和抓住时机,顿时心生喜爱,毫不犹豫的把墨冲招到了墨家门下,认了义子,做了墨家唯一的传人。

从那以后,墨冲再也没挨过饿,只不过受的苦就一言难明了。墨凉对墨冲其实十分的好,除开修炼上严格,墨冲就像是他的亲生儿子一样。他也会给墨冲讲一些有趣的事,教他做人做事的道理,让墨冲也感受到了从未感受过的父爱。

可跟面前这个热闹的家族聚餐比起来,墨冲心里还是难过的。墨冲也觉得自己现在在这里有一点多余,于是趁着大家没注意的时候,偷偷一个人跑了出来。

他缓缓地在天玄府四处走着,虽不知道去哪里,也不想停下,就那么漫无目的的走着。

其实他也很想问问父亲,为什么要让他来天玄府,可他从来都是墨凉说什么他就做什么,不问原因。因为他知道,墨凉现在做的任何事都是为了将来的他,两父子一直很默契,一个什么都不说默默奉献,一个什么都不问努力报答。

“还是外面的空气好啊。”

墨冲转过身,只见玄柔笑嘻嘻地站在他身后。

“墨大哥要跟我一起走走吗?”玄柔也不管墨冲答不答应,已经自顾自地走在了前面。

墨冲站在原地看着前面蹦蹦跳跳欢乐的玄柔,还是跟了上去。

“今晚月亮好圆啊,是吧墨大哥?”玄柔抬头看了看月亮转头笑着对墨冲说。

墨冲不答,只是跟着她走着。

玄柔完全没有觉得尴尬,继续说道:“难得难得,能和这等高手散步闲聊,真是三生有幸!”她自顾自的笑着,墨冲自顾自地走着。

“墨冲大哥出来多久了?应该快三个月了吧?怀念西沱吗?想父亲吗?想家吗?”

玄柔吧啦啦的一大串,墨冲虽没有回答,但她还是很有兴致的发问。

“墨冲大哥几岁进的墨家?几岁杀的人?受了不少苦吧?哭过吗?抱怨过吗……”

两人一路走,玄柔一直念叨,墨冲虽都没有回答,心情却不由得慢慢好起来,他装作不经心地看了自己身边这个女孩子一眼,一身红衣的她那甜甜的笑容,墨冲竟然觉得十分的好看。

等等!

墨冲猛然停住脚步。

我怎么了?!为什么突然会产生这种念头?!

玄柔见墨冲突然听下,不知所以然,问道:“墨冲大哥,你怎么了?”

“没什么。”

墨冲重新走动起来。

“唉,果然家族聚餐什么的最烦人了是吧?”玄柔跟上墨冲的脚步,继续笑着说:“还好过几天我就要去北海了,要长期见不到这些人咯……”

“去北海干什么?”墨冲终于开口了。

玄柔有些惊讶墨冲竟然肯开口说话了,连忙回应道:“杨婆婆不是传授给了我万木长青诀吗,她临死前让我去凤鸾宫,所以我就想去看看。”

墨冲点头,又不再说话。

“大概也很久见不到墨冲大哥了吧,你可不要想念我哟!”玄柔笑嘻嘻地说。

“不会。”墨冲缓缓停了下来。

玄柔见墨冲今天已经说了两句话,有些受宠若惊地问:“不会什么?”

墨冲看了看她,说:“不会想你。”

“虽然我知道你心底的答案,但是你这样直接说出来,我会很难过的好不好?”玄柔嘴上虽这么说,但实际却笑着,说道,“不过也是,墨冲大哥要是会想念一个女孩子,那反而才不是我所认识的墨冲大哥了。”

墨冲点头,继续走着。

玄柔再次抬头看了看月亮,脸上的笑容渐渐的淡了下去,轻声喃喃道:“心里装着一个人,可是很痛苦的呢。”

玄柔自嘲地摇了摇头,转眼又恢复了活泼的模样,蹦蹦跳跳地跟上了走在前面的墨冲。两人就在天玄府里一阵一阵的转着,也不知道要转多少时辰,也不知道要转多少圈。

饭桌上,玄天也和玄天龙讨论起了玄柔要去北海的事。

玄天皱着眉头,有些不放心的说:“我们跟浪尘阁素来井水不犯河水,没什么过节却也没什么交集,只是在以前出征北海平息暴乱的时候见过他们的阁主,但那时候我都没正眼瞧过他,这恐怕不好做。”

玄天龙点头,说道:“天玄府说到底势力还是处在南域,如果贸然出兵万里之隔的北海,那怕是会赢得朝廷有所举动。现在的天下局势还未到我们出手的时机,所以这个时候最好还是低调一点。”

玄天思索了片刻,说道:“给她配铁骑军肯定是不可能的,也只有暗中派人进行保护了。没想到天玄府还能和凤鸾宫扯上这些关系,这可是一个相当清高的帮派,隐世于山野几百年了,连我也摸不清他们到底有多少实力。”

玄天龙道:“希望是件好事吧,不然我这傻妹妹过去可要受不小的苦。”

两父子互相看了一眼,都不约而同的想起了几年前玄柔出去历练的时候所受的苦。

“罢了罢了,”玄天叹息道,“她要去便去吧,柔儿已经长大了,我们也不能总是看着她,总是要学会独立的,要不是你小子是个文人,你以为你能在我身边呆这么多年?早把你丢到江湖上去了。”

玄天拍着自己儿子的肩膀哈哈大笑起来,玄天龙无语地看着这个喝得有些尽兴的父亲,却幸福的笑了起来。

玄天府上下都知道了大小姐玄柔要出远门的消息,所以这几天遇见玄柔的人都一副依依不舍的样子。玄柔却很洒脱地跟大家嘻嘻哈哈打招呼,开着玩笑聊着天,与平常的她相比没有一点改变。

到了她要出门的那天,道路两旁都站满了人,玄天府上下一片沉默。

“柔儿,出去后就全靠你自己了,”玄天抱着自己这个从小心疼到大的女儿,虽然知道此行不会出现什么风险,但他还是有点舍不得,“见到了凤鸾宫的人交代清楚就回来,如果想在那里呆一阵也没关系,想回来的时候随时给爹说,爹亲自去接你!”

“哎呀你个老头烦不烦,有的没的说一大堆,”玄柔不耐烦的拍了拍玄天的胸膛,说道,“在家把我这手无缚鸡之力的哥哥看好,出了一点问题我回来就要你好看。”

“保证完成任务。”

“担心你自己吧,”玄天龙一扇子敲在玄柔的头上,让她龇牙咧嘴的叫出疼字来,“去了北海可不要用你公主的名声去压别人,那里可不吃这套。”

“知道啦知道啦,你们两个真啰嗦,我走了。”玄柔笑着看着自己的父亲和哥哥,“等我回来的时候你们可要准备好给我的礼物哦。”

说罢,翻身上满,干脆利落地出门而去。

那红衣靓丽如霞,转眼便消失在街角。

“我说去城门吧,你看这,一眼就看不到了。”玄天伸着头张望着,埋怨玄天龙道。

“挺好。”玄太龙笑着,见那红衣消失,便收回了目光。

只怕多看两眼,就不让这个妮子去了。

“回吧。”

所有人都散去,各自做各自的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