鲛人的歌声婉转凄美,闻者皆流泪。而朝晞和慕闻殇却不同,除了第一眼的惊讶,之后趋于平静。
他们的反应倒是令那鲛人有些意外,但鲛人依旧继续歌唱没有停止,朝晞和慕闻殇也没有打断她,静静地等待她唱完。
待一曲唱完,鲛人还没有下一步动作,一股强烈的杀气从两人右后方袭来。
在本以为要击中朝晞的那一刻,朝晞唤出破月长天戟,反手接住了这一击。
偷袭之人正是晋君,见偷袭失败,他迅速退开,以防朝晞的反击。
朝晞嘴角上扬,再看到晋君的那一刻杀心已起。
“正愁找不到你呢,你倒是自己送上门了。”
而那鲛人在看到晋君的一刻,想要上岸逃离,却被慕闻殇拦下。赤霄剑抵在她的脖子上,让她不敢动弹。
尚未开打,整个局面就被朝晞和慕闻殇控制住。
晋君并不害怕,反而戏谑地说:“上尊大人可是想明白了?”
朝晞冷哼道:“倒是小看你了,如此聪慧,鲛人族灭在你手里也不算亏。”
晋君大笑两声,手拿三叉戟,不要命似的向朝晞攻去。
这使朝晞有些惊讶,她没想到晋君会想也不想地冲上来,和一个彻头彻尾的疯子一样。
晋君连续的攻击,朝晞一一挡下,但她只守不攻。并非她打不过,这晋君的狡猾她清楚,所以没有贸然行动。
朝晞连连后退,令晋君找准了时机,他微微侧身,攻击的对象变成了朝晞身后的银。
晋君越过朝晞,三叉戟直指银。
但慕闻殇挡在了银面前,他挥剑生出强大的剑气,击退晋君的攻击。剑气划伤了晋君的脸庞,蓝色的血液流出。
朝晞的红线在这时缠住晋君的双腿,使他一时无法动弹。
晋君被朝晞和慕闻殇前后夹击,无处可逃。他咬牙皱眉,对银喊道:“银,另外半颗鲛珠就在我这,只要你帮我解决这两个人,我就把鲛珠给你。”
银听后一怔,抿嘴低头,沉思了一会儿。
她太需要鲛珠了,即便晋君有可能骗她,她也要试一试。
“好。”
朝晞和慕闻殇一惊,没想到银会同意晋君的提议。
银从水中跃起,鱼尾变成了双腿,锋利的爪子向慕闻殇抓去。
慕闻殇转生面对迎面而来的银,手中捏诀,周遭出现雷电。
“雷诀!”
雷电向银击去,刚刚才从水中出来的银面对雷电,伤害无疑会加倍。银双臂交叉挡住,令人不可思议的是,像有什么包裹住了银,雷电碰都没碰到她。
银突破雷电,直击慕闻殇。
慕闻殇迅速闪开,令银扑了个空,但她很快转向慕闻殇,手中不知从哪出现了两把短刀,连续刺向慕闻殇,不给他一丝喘息的机会。
之前是慕闻殇小看了银,拥有鲛珠的鲛人圣女实力不亚于一个妖王,想制服她绝非易事。
另一边,银引来慕闻殇,为晋君解决了前方的威胁,但他依旧需要面对缠住他的红线和四神之一的朝晞。
朝晞举起破月长天戟企图斩下晋君拿着三叉戟的右手,晋君故技重施,利用身上的黏液从红线的束缚中逃脱。
晋君直接冲向与银缠斗的慕闻殇,打算先合力先解决掉慕闻殇,但这彻底惹急了朝晞。
她瞬移到晋君面前,乌黑的瞳眸变成了血红色,狐狸耳朵露了出来,晋君清楚地感觉到扑面而来的杀气。
一拳重重地打在晋君的腰部,飞出了几米远,撞在了假山上。
晋君五脏六腑具裂,可见这一拳力度之大。
“怎么,这就不行了?继续啊,你不是挺能耐的吗!”
晋君一而再再而三的挑衅,朝晞早已忍无可忍,刚才那一拳集满了她所有的怒气。
这时晋君才真正感受到九尾天狐的恐怖,从前他以为是世人夸大,现在仅凭一拳就重伤了自己。
按理来说,受这么重的伤是不可能再站起来的,可晋君吐掉口中的血,踉跄地站了起来。
朝晞蹙眉,这就是鲛珠的力量吗?鲛珠正在快速治愈晋君,虽然只有半颗,但晋君能完美的运用鲛珠的力量。
晋君突然放声大笑,模样有些疯癫,说道:“有人和我说,你,九尾天狐朝晞,是真正掌管姻缘的神,可你当年为什么不成全我的爹娘!”
晋君拿出从朝晞那偷走的长明灯,利用体内的鲛珠吸取长明灯内残魂的力量。
即便身死,前代鲛人族族长的残魂依旧留有他两成的妖力,虽然不多,但对于晋君来说也足够强大。
“你当初就应该灭了整个鲛人族,让他们一个个都变成油灯!”
三叉戟从朝晞身旁飞过,速度之快,连朝晞都没反应过来。他的目标不是朝晞,也不是慕闻殇,而是正在与慕闻殇缠斗的银。
晋君的攻击在银的意料之外,又在情理之中。银体内的鲛珠释放力量化作屏障,但却敌不过晋君吸收长明灯后的力量,屏障被打碎,三叉戟刺入银的腹部,她体内的另外半颗鲛珠被逼出。
晋君拿到了另外半颗鲛珠,将其吞入腹中。时隔百年,鲛珠终于重聚,合二为一。晋君因此获得了强大的力量,他身上布满鳞片,生出了鱼鳍和腮。
失去了鲛珠的银,变得虚弱不堪,她的左半边脸变成了一个男人的脸,这个人正是之前招待朝晞和慕闻殇的周良,周良和银共用了一个身体。
“原来这就是鲛珠同生共死的秘密。”慕闻殇说。
朝晞看到这一幕也很惊讶,她活了这么多年第一次见到这种情况,她一直在想鲛珠同生共死的能力到底是什么,没想到竟是两个人共用一个身体。这不仅有违人理,更是有违天理,当年的灵契到底是怎么想的。
晋君变得趋于平静,嘲讽道:“这就是鲛人族真正的罪恶。我的母亲,鲛人族的圣女,她本来只是想用鲛珠保住我,她甚至都不清楚鲛珠可以和爱人同生共死,可那群鲛人,那个觉!失去了鲛珠就跟天塌了一般,不断追杀我的父母,我是在逃亡的途中出生的,我吸收了一半的鲛珠,成为了那半颗鲛珠。我父母去归还鲛珠,可他们觉得我的母亲背叛了种族,觉下令杀了我的父母,而我作为鲛珠,作为母亲留下的诅咒活了下来。这种肮脏的种族就应该被毁灭,他们从未将我当做同族对待,打、骂什么没对我做过,我要毁了他们,用他们来祭奠我的爹娘!”
“那银呢?她和你的母亲有着一样的遭遇,可你却如当初对待你父母的人一样对待她。”慕闻殇指着银对着晋君说。
“她?不过是我为了更方便得到鲛珠的旗子罢了,她杀了那么多人,也不是什么好东西。”晋君不屑地说。
“你这和你所厌恶的人又有什么区别?”
“行了,慕闻殇,”朝晞打断了慕闻殇,“你和他说再多又有什么用,本就不该出现这个世上的东西,让他消失就好了。”
朝晞的周围燃起了业火,释放出强大的威压。
“我也不大喜欢鲛人族,你要是私下里自己灭了鲛人族,我不会问不会管,但你动了我的人,这个账我们就得好好算一算了。”
业火向晋君袭来,晋君抬手控制水化为护盾,水火相遇,生出了白茫茫的水雾。
水雾阻碍了晋君的视线,破月长天戟劈开雾气,迎面斩向晋君。他反应迅速,灵活的躲开这一击,破月长天戟和三叉戟之间碰撞磨擦,擦出了火花。晋君掌心生出毒黏液向朝晞甩去,根据之前的经验朝晞一定会脱手。但对方并未退缩,反而继续向他攻来。这时,他才看清拿着破月长天戟的不是朝晞,是慕闻殇。
什么时候换的?
突然,晋君的右肩被人从后方抓住。阴冷的杀气出现在身后,晋君身体一僵。
“你还太嫩了。”朝晞冰冷的声音从他身后响起。
朝晞抬手捅穿了晋君右腹部,鲜血四溅,伴随着晋君的惨叫。慕闻殇将他打落在地,在强的再生能力对于贯穿伤口也无法快速恢复,晋君咬牙,血从缝隙顺着嘴角流出,捂住伤口痛的无法动弹。
原来水雾弥漫的时候,朝晞把破月长天戟交给慕闻殇,两人互换位置,慕闻殇替代朝晞从正面攻击,而朝晞转到晋君身后给他以致命一击。本是不用这么麻烦,但朝晞业火的一击威力太大,怕一不小心就给烧没了,所以只好这么做。
“你们……”
“你啊,还没有自大的资本。”朝晞甩了甩右手上的血,冷冷地看着抽搐的晋君。
慕闻殇抽出觉给的金色弯刀,站在那一动不动。
“怎么了?”朝晞问。
“这不是一个悲剧的结束,而是下一个悲剧的开始。”慕闻殇看向银,她在痛苦的呻吟,身体在周良和银不停转化。
“可这有什么关系?你又想当好人,去拯救他们吗?”朝晞的语气有些许不悦。
她走过去,夺过金色弯刀,说:“既然你下不去手,那就我来。你不必怜悯那些鲛人,一切都是他们咎由自取。”
说罢,朝晞走到晋君身边,用脚一踢,使他正面朝上。朝晞半蹲下来,用金色弯刀沿着伤口剖开了他的腹部。
整个过程朝晞表情没有一点变化,一刀一刀的刺下去,机械而冷漠,这一切让慕闻殇不寒而栗。
晋君的惨叫声响彻云霄,朝晞取出了一颗完整的鲛珠,上面沾着血,却遮不住它的光芒。
奄奄一息的晋君看着朝晞突然低声笑了起来。
朝晞抬眸看着晋君,问:“你笑什么?”
“我笑你朝晞才是这世上最可笑的人!我的母亲爱上了人类,即便不被世人祝福,我母亲依旧坚持和我的父亲在一起。而你一样爱上了人类,一样不为世人所容,你为了你高高在上的地位,逃了,躲了起来。你觉得你不可笑吗?装着一往情深给谁看,不一样是求而不得吗,如此虚伪,你的下场更好不到哪去。”
朝晞瞪着眼睛,身体微微颤抖,呼吸加重。这一番话深深刺痛了她的心,怒火将她理智吞噬殆尽。
她揪住晋君的领子怒吼道:“谁告诉你的!谁告诉你的!你一个人不人,妖不妖的东西懂什么,你懂什么!”
业火因着朝晞的情绪愈燃愈烈,有了向外蔓延的趋势。
晋君大笑着,用尽最后一股力气说:“有人托我带句话:朝晞,一报还一报。”
朝晞的理智逐渐被怒火吞噬,她折断了晋君的一只手,骨头被折吗发出咔嚓声,晋君的惨叫和骨头折断的声音此时朝晞觉得异常悦耳。久违的杀戮的快感交织着怒火,再不停下来,朝晞便会失控。
“说啊!谁告诉你的!”
晋君虚弱地看着朝晞,眼中充满了嘲讽。他已经无力说话,眼前开始变得模糊。
都说人在临死前会看见往事,看见自己最思念的人。他看见了自己的母亲,她还是记忆中的那么美丽温柔。母亲和他说,一切都结束了,他们一家人终于可以团聚了。
晋君闭上眼睛,咽了气。
【欢乐小剧场】
东鲛馆内打的正如火如荼,另一边景瑜醒了过来,精卫一直守在他身边。
景瑜:精卫,姐姐她又打我。
精卫:又不是第一次了,怎么突然变得这么矫情。(略有点嫌弃)
景瑜:可我都受了这么重的伤,她还……
精卫:只要没死,在你姐姐眼里都不是大事。
景瑜:唉,你怎么也学着姐姐这么不解风情。(突然正经)
精卫:?
景瑜(凑上前):我在向你撒娇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