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启禀主君,大娘子这一幅才是真的,九儿小娘这一幅是假的。”紫鹃抱着一份图卷走上前来道:“九儿小娘用一份假的来欺瞒主君,欺瞒陛下,用心险恶,请主君明察。”
“是吗?九儿,这是怎么回事啊?区区一份绣图怎么突然之间出现了三份?”孟昭图看着紫鹃递过来的图卷,脸色渐渐变了,盯着九儿看了一会之后又转头看着沈氏道:“大娘子你说呢?就是这个女使跟大娘子通报补桐院诸事的吧?只是在主宅和补桐院之间肆意传递消息,挑拨内宅不和,你这丫头是真没把我孟家的家训家规放在眼里了是吗?”
“主君息怒,奴婢是一心一意为了孟家着想,并没有向大娘子通报消息,还请主君明察。”紫鹃急忙跪在地上叩首道:“主君,九儿小娘以次充好,妄图让主君和孟家背上欺君的骂名,主君您要明鉴啊。”
“以次充好?”孟昭图此时倒是很镇定,坐下来之后道:“那把你手上的图卷打开,也让本侯开开眼,看看究竟是怎么个以次充好。”
九儿在旁边直到现在是不辨一言,倒是在此时看了看旁边面色变幻不定的沈氏一眼,让嘉禾等人上前,将紫鹃手中的图卷直接打开,顿时间第三幅画卷也展开。
这三幅画卷依次排开,绣的是一样的内容,不论是绣功还是针脚丝线甚至是裱绣几乎乍一看都看不出什么来,甚至孟昭图上前仔细的扫视了一回也没发现什么。
“主君,当日一共有四幅底板,只是其中三幅都绣坏了,所以只有奴婢手中这一幅是完整的,后面还有专门的标记,不信主君请看。”紫鹃见到所有人的目光都转向她,忽然觉得头皮发麻,但是却依旧上前将图卷翻开道:“主君请看,这便是奴婢当时做的标记——不对,奴婢明明当时在这里做了标记的。”
紫鹃翻到当日他在小花厅的案几上自己看到的孟丛云写“正品”的地方,却发现原本歪歪斜斜写着“正品”两个字的地方竟然悄无踪迹,根本就没有什么字迹。
“不可能,明明就在这里的。”这一下不仅紫鹃,甚至就连孟昭图自己都疑惑起来,转头扫了一眼九儿,这一幕九儿可事先并没有跟他说。
“别找了,嘉禾,把我的那幅图卷翻过来。”九儿摆了摆手,不理紫鹃将这幅图翻来覆去翻成一团,让嘉禾将自己的那一幅翻过来之后道:“主君请看,紫鹃姑娘说的字在这里,还是云儿当日写上去的。”九儿朝着孟昭图行礼道:“《山河万里图》过于繁复,九儿一人实在是难以完成,所以就让云儿在旁边打下手,好歹绣工一道她也是会的。至于紫鹃姑娘手中的这一幅,错漏之处就在主君的祝寿赋上面,因为九儿当日实在困倦,所以将祝寿赋的寿字多绣了一笔,结果用针过猛,改之无极,只能忍痛丢弃,重新开始,前前后后废了三幅底板才最终成形。”
九儿的声音带着一丝慵懒和疲惫,说的却是让孟昭图连连点头,顺着她的指点,果然在紫鹃送来的图卷当中发现祝寿赋中其中一句“其寿永恒”的寿字多了一笔,上面还留有一道淡淡的刮痕,只是印记很淡,而且飞针手法神乎其神,如果不是特意指点还真是难以发现。
孟昭图点了点头,正要说话忽然又仔细看了看沈氏和九儿这两幅,顿时脸色开始变了,看向旁边沈氏的目光也开始带着一股难以抑制的愤怒,转身一甩袖子冷笑道:“大娘子你这幅图卷为何这个字也多了一笔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