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悬疑我的祖宗是医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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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兄弟情深

这入山口附近,倒是稀稀拉拉的有着几个小饭馆,秦一让华伊雪挑选一个,华伊雪却说无所谓,反而让他们随便选。

秦一察觉她神色有异,这次逃回来之后还神情木然,不似之前那般喜欢说话,心想也许是她太累了,于是就近选了个朴素的小饭馆。三人进到了里面,看了看菜谱,全是些普通的家常菜,张岐黄想要壶酒,店里的伙计也说没有。秦一心道这附近也没有什么好的饭馆酒店,只能这么凑合一下了,也不知张岐黄和华伊雪会不会埋怨他这个哥哥。

想到这里,他下意识的抬头看了看华伊雪的神色,没想到这一下却看出来问题。他发现她眼神涣散,神情呆木,全没有之前的半点神采,更重要的是,她双眼如同刚刚睡醒一般,里面竟然还有波光闪动,对视之下,自己竟然还有点头昏目眩。

这时,秦一突然一激灵,想到了一件可怕的事,心道不好,那扁荣既然会操纵别人的方术,是不是这面前的华伊雪,本来就是被他们给抓了回去,然后给她施了法呢?那么这又放她回来,这目的是……。想到这里,他不禁惊出了一身冷汗。

这时他再抬头,却发现华伊雪忽然邪魅一笑,然后右手伸向了腰间。秦一叫了声“不好”,将碗筷一摔,拉了张岐黄便走。张岐黄还没有反应过来,直问秦一要干什么,秦一已经来不及解释,只是拉着张岐黄直奔到了窗户的位置。张岐黄回头一看,华伊雪拿出的却是那龙筋鞭,只听“啪”的一声响,自己坐的竹凳已经被击成了两半。张岐黄十分惊讶,却听秦一在自己耳边说道:“她已经被扁荣控制了。”

张岐黄回头一看,华伊雪的确是神色诡异,眼神全然没有以前的半分清澈,惊怕之余便跟着秦一一起来到了窗前。这时,门外忽然冲进来十几个武师,直奔着他们而来,那窗户都是木头和白纸所制,秦一和张岐黄一冲之下,便顷刻间破裂。秦一回身向身后撒了一把麻醉散,趁那些武师后退之际,和张岐黄一起穿过窗户,从饭馆后面疯狂逃离。这麻醉散是秦一刚刚配制的,药效自然新鲜,在空气中四处散开,那十几位武师虽然避过,但还是有些许飘到了他们的鼻孔里。就是这些许麻醉散,却足以令几位身体较弱的武师昏睡不醒了。剩下的身体强壮的武师,再去追赶秦一和张岐黄之时,也因为不敢太过靠近,而与他们的距离越来越远。

秦一和张岐黄直跑出几里地之外,才敢停下来休息。他们回头一望,那些武师早已经遥无踪影了,这才松了一口气。张岐黄这时才有功夫问起华伊雪的事,秦一说看她眼神涣散,应该是中了扁荣的操控术。那扁荣用眼神施法,中招的人会听命与他,并且一旦受控,这种指令便可以远距离发送,是一种上等的术数。

张岐黄正想问应该怎么救她,却见那华伊雪又远远的奔了过来,一边奔还一边喊道:“你们怎么不等等我呢?”秦一拉起张岐黄就跑,张岐黄却用力挣脱了他的手,说道:“刚才她被控制,现在说不定已经脱离控制了,并且即便是她还在被控制,这也是救她的好时机,咱们怎能丢下她不管呢。”秦一劝道:“我说了,那扁荣可以远距离操控,她现在可不是真正的她了,现在咱们还不能信任她,不如先躲开再说。”

张岐黄正踌躇不决,却听华伊雪一边靠近一边幽幽说道:“你们怎么能丢下我不管,我们是一起出生入死的好朋友,你们就这么丢下我,良心会不会痛呢?”张岐黄心中不忍,对秦一说道:“你不是号称神医吗,她被控制了你给她唤醒不就行了,咱们就这样自己走了不理她,岂不是比路人还冷漠?”

说着,张岐黄转身迎向了华伊雪。走到她身边之后,张岐黄伸出了双手,给了她一个大大的拥抱,对她说道:“你忘了咱们之前出生入死,情深义重了吗?你之前还那么拼命的救我们,你如果想起来就醒过来吧。”张岐黄见华伊雪此刻眼神澄明,神色也显然是温婉了不少,心想也许她已经摆脱了控制,于是和她越拥越紧。秦一在一旁静静瞧着,发现华伊雪虽然神色变好了许多,但是眼中仍然是血丝密布,心道这扁荣的操纵术还真是蛮厉害,甚至能够操纵人来伪装自己了。

这时,他看到华伊雪突然把张琪黄推开,并且伸手摸向了腰间,急忙喊了声“小心。”奔上两步,纵身跃起,伸腿急踹,将张岐黄踹到了一边。与此同时,华伊雪的龙筋鞭已经击出,这一下因为秦一将张岐黄事先踹开,鞭子便失了准头,本来是打向张岐黄的要害,这时却到了他的身体右侧。只听得一声脆响,张岐黄瞬间皮开肉绽,就连肋骨也断了几根,他哀嚎一声之后,便轰然倒地不起了。

华伊雪击下这一鞭之后,便愣在当地,而秦一却赶紧冲了过去,想要察看张琪黄的伤势。可张琪黄却摆了摆手,在他昏迷之际强忍着伤痛,看着华伊雪:“你可一定要醒来呀,别再受扁荣那畜生的控制了,你要是醒不过来,我死了也不会安心。”他说着便闭上了眼睛,昏死了过去。华伊雪见他如此情形,呆了一呆,脸上仿佛掠过了一丝忧伤,眼角竟然还有泪流下,但随即泪便止住了,脸上登时又变了一种神色。秦一知道她意识还有一丝尚在,只是被控制住,自己也很难解脱而已。趁她分神之际,秦一赶紧背起了张岐黄,远远的离开她,发力狂奔而去。这一下又直跑到十里之外,直到全身虚脱,才敢停了下来。

他发现自己所处的位置已是一个山谷了,附近还有些大大小小的山洞。于是秦一找了个稍大点的山洞,把张岐黄放了下来,查看了下他的伤势。他之前的中鞭之处,皮肉已经裂开,几根肋骨已断,也不知伤没伤到脏腑,看他人还是昏迷不醒,应该伤势十分严重。秦一感到十分心疼,并开始苦思治愈之法。他现在真后悔当时没有拉住他,也感叹人都是感情动物,明明知道危险,可张岐黄还是义无反顾的靠近,也许全是因为他已经爱上华伊雪了吧。

秦一找来了一些干草,做了个简单的床铺,把张岐黄安置在上面,然后根据他的伤情拟了个药方,当然不能去远处药房里抓药,而只能在这附近山中采药了。

秦一点起一堆篝火,以防止野兽进入山洞袭击张岐黄,然后进到了附近山中采药。别说!这附近的山脉虽然不甚高大,但是物产却极其丰富,各种珍贵的中药材是应有尽有,仅仅半个时辰,秦一就采集全了草药。回来之后,他看到张岐黄还在昏睡,呼吸甚为平稳,于是稍觉安心,只是稍稍给他放了些麻醉散,防止他醒来后疼痛难忍。

可是要想煎药,还必须有容器才行,秦一又犯了难。这草药分为外敷和内服两种,外敷的可以治愈他的外伤,但却治不了他内部脏腑所受的损害,所以还需要服用煎服的草药。可煎服草药的容器眼下却是没有,附近也并无村庄,而张岐黄的伤情太重,自己又不能够离开太久。正在低头发愁之际,秦一一拍脑袋:“有了。”原来他刚才低着头,偶然看到这洞穴地下的泥土竟然呈现暗红色。自己曾经听人说过,有些山中出产一种暗红色的陶土,用来制作陶器,只需要捏制成型,然后在火上烧上一个时辰,便能成为上等的陶器。秦一于是立马就开工起来,他先用山泉水把陶土揉成软硬适度的泥团,然后做成了瓦罐的形状,最后再放到篝火上去烧。另外他还专门做了几个汤勺碗筷,以便喂药和搅拌之用。一个时辰以后,几个上等质地的陶器便做好了。

又等了半个时辰,不等那瓦罐完全变凉,秦一便把草药放了进去,然后加上了山泉水,用石头架在篝火上煎煮。半个时辰后,草药已然煎制完毕,秦一等药汤稍凉,便用汤勺一勺勺的把草药喂入了张岐黄口中。

就这样匆匆过了几日,由于秦一的药方神效,张岐黄的外伤基本已经痊愈,内部脏腑所受损伤也日渐好转,他也逐渐清醒过来,但还是虚弱无力,无法动弹。张岐黄知道这几日一直是秦一在照顾他,不禁颇为感激。秦一却说这都是应该的,自己再怎么浑也不会丢下好兄弟不管。张岐黄无言以对,只能握住秦一的手,两人瞬间都颇感温暖。然而他还挂念着华伊雪,问秦一有没有她的消息,秦一说暂时还没有,并且劝他现在放下任何心事,专心养伤,只有等伤好了,才能再设法去救人。

其实秦一心里何尝不担心华伊雪,并且他此时担心的人和事多了,比如妻子孙灵琳、鹊英鹊华两姐妹、李希术、秦超木,还有自己的行囊和里面先祖的遗书,都不知道这些人和物此刻都怎么样了。可是现在,自己的兄弟命垂一线,所以,眼下第一要做的,就是自己一定要设法治好他,然后才能考虑别的事情。毕竟他和张岐黄关系也非同一般,如今已经成了肝胆相照的好兄弟,什么事情,此刻又能有自己好兄弟的生命重要呢。他安慰自己,至于孙灵琳,已经病了多年,有了石枕护佑,还能努力撑着,撑到他拿到换心术的时候…...。虽然有时候,秦一觉得这真的很渺茫,明明知道她已经无药可治,可是偏偏内心不放弃任何一丝希望,哪怕是神灵,哪怕是传说,哪怕是那些虚无缥缈的东西,他都宁可相信。特别是知道先祖还遗留换心术之后,更是像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无论如何都想要试一试,到头来无论结果如何,只要自己尽力了,也算是无憾了。

此刻,自己的兄弟就伤在了自己眼前,他命悬一线,能够挽回的一定要尽力挽回,这是秦一做人和从医的基本原则。

就这样又过了大约七八天,张岐黄本来已好转,在这一日却又发起了高烧。秦一立刻给他把脉,发觉他的脉象时有时无,有脉象时却又时强时弱,脉感又滑又涩,再加上其脸色呈现青绿色,仿佛体内有邪气作祟。秦一自幼读过很多医书,仔细思量了一下,估计应该是那龙筋鞭的邪气入了张岐黄体内。要知道那蛟龙可是生长千年之物,并且多是蛰伏在一些阴泽水潭,身上邪气自然很重。而它背部的筋更是积聚了一些邪气,所以用龙筋伤人,邪气便会入内,如果运化不出,便会在体内冲撞到正气。人体的正气一旦被伤,便会一直虚弱,直至生命垂危为止。

这根源算是找到了,可惜自己现在身处山中,秦一可真是犯了难,但他不能眼睁睁的看着兄弟死去,总要想想应对办法。可是,要引导出这邪气谈何容易,何况张岐黄正气已伤,自身残余正气根本没有能力和邪气对抗。秦一思忖半天,感觉只有一个方法可行,但是也极其凶险,那就是人体内的血气都是无时无刻不在运行的,而血气运行比较强的话,会给人体带来正气,然后才有力量抵制邪气。而张岐黄此刻血气衰竭,自然运化的正气有限,如果有人将自己的血气输送到他的体内,便能增加他的正气,有可能就能逼出邪气。

但这样做,势必要牺牲自己。但秦一想不了那么多,他说干就干,当即在山洞附近转了一周,找到了一些大型鸟类掉落的羽毛。然后选了一根羽管比较粗大的,去掉羽毛的部分,又确定里面是中空的没有阻隔,然后用弯刀在两人的皮肤上小心翼翼的刺了个创口,直达血管。然后将羽毛管的两端分别插入两人的血管,自己轻轻吸气,然后大力呼气,将自己的血液慢慢向着张岐黄的血管注入。直到自己感觉憋气,才把鹅毛管拔出,然后再过一两个时辰,再进行一次输血。

如此往复了两三天,他感觉张岐黄的脸色红晕了不少,并且高烧也逐渐退去。秦一心想再输几次应该能驱除完他体内的邪气了,可是自己也已衰弱了不少,已经浑身疲软,连走路都有些吃力了。这一天他再给张岐黄输血的时候,张岐黄忽然伸出手,挡住了他,说道:“哥,谢谢你,我知道你为我做的事情,求你别再这样伤害自己了,我已经好多了,你要是累病了,我可没办法救你了。”说完之后,他眼里满含感激的泪花。秦一却惊道:“你醒了,可真是太好了,再输个两三次你就能完全好了,我没事的,你放心就行。”张岐黄还想阻止他,但浑身虚弱,根本无力阻止,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他为自己输血,眼神里无限感激。

第二天,秦一醒来后,却发现张岐黄已经能撑着身子坐起了,他十分高兴,但是自己却更加虚弱了,想爬起来都比较费劲了。张岐黄见状忙道:“你就多歇一会吧,今天我来出去找吃的。”说完就要起身出去,秦一忙急忙阻止了他,说他刚刚身体好转,想要恢复,还要等上几天才行。他说这几天还是由他照顾,虽然自己身体也比较虚弱,但毕竟只是失血过多,而没有受到内伤,应该很好复原。

张岐黄听了之后,感觉很内疚,说自己以前真是不太懂事,竟然说自己的好兄弟还不如那花青羽。花青羽现在是对她手下那些兄弟很好,其实也不过是些酒肉朋友,用金钱收买而已,哪比的过他和秦一。这可真是患难见真情,真正的兄弟都是有一份力使一份力,而不是互相利用,树倒猕猴散的那种。张岐黄也真是性情中人,竟然还感动的抱着秦一哭了一场。

而秦一,也的确值得张岐黄为之感动。他们这么多年的朋友,张岐黄都总是麻烦他,他看不了的病症都是找秦一来看,解决不了的问题都是找秦一来解决。而秦一也一直默默支持他,给他保全了名声却从没说要过回报,而这次为了救张岐黄,更是没有想到自己也很危险。他只是一心想把兄弟治好,其他的都暂且抛诸脑后了。

就这样又过了七八天,秦一白天出去找食物,回来后用心照顾张岐黄。幸好这山中物产丰富,各种山珍处处皆是,有美味的茶树菇、竹笋、银耳、木耳、大口菇、山蕨菜,还有许多野味,有野兔、竹鼠、山鸡、蛤士蟆等等,这些无疑都是补益的佳品。因此,不过几天时间,秦一就补充满了血气,又变得生龙活虎起来,而张岐黄也完全驱除了体内邪气,内伤也逐渐痊愈,已经能够活动自如了。

这一次的患难与共,更加加深了他们的兄弟情谊,现在张岐黄再也没有什么怨言了,只是一心的想着只要跟着秦一走,肯定不会坑了自己。而这下一步该要怎么办,肯定也是要秦一出主意才行。

秦一思量了一阵,说要是这时去救华伊雪,可以说是希望渺茫。不说自己两人人单力薄吧,就是花青羽请来的每一个武师,也都不是庸手,何况还有忍者小林择也和扁仲一家呢,单挑都不一定取胜,他们这么多人,自己两个人去,还不是羊入虎口了吗。可是华伊雪在他们手中,又不能不去救,自己两人之前和华伊雪已经结下了深厚的兄妹情谊,眼见妹妹有难,做哥哥的难道能撒手不管吗,那也太不仗义了,这可不是秦一的一贯作风。并且,秦一想到自己的兄弟张岐黄还跟华伊雪有了更深的情意,那么,兄弟的爱人也就是自己除了兄弟之外最亲的人,更加不能抛下她不管了。

秦一想直接明说,但又怕兄弟担心,只好说道:“既然咱们伤好了,应该先去找鹊英他们会合了,拿到行囊之后,再一起去救华伊雪。”

张岐黄诧异道:“难道我们不应该先去救华伊雪吗?她那个样子,在敌人手里一天我就会担心一天,心如刀搅般的。并且,我们现在连鹊英他们在哪里都不知道,又怎么跟他们会合,并且会合了又有什么用,我们联合起来也不是花青羽他们的对手吧。”

秦一道:“既然鹊英他们没被抓住,应该会来找我们或者就直接回到她自己的家里了,那么我们先去她家里找找看。至于怎么救华伊雪,我看找到他们会合以后,再一起找一些我们各位认识的各方能人异士,请他们一起去搭救才好。”

张岐黄这次听了之后乐意了,他一拍脑袋:“对,我怎么没想到,你我在泉城也认识些朋友,再加上鹊英认识的朋友,联合起来,人多力量大,大不了跟他们拼了。”

他说到这里,忽然又“哎呀”一声,一拍大腿:“忘了一件事,你的行囊在鹊英家,而鹊英又知道行囊藏在何处,你说鹊英会不会和李希术拿着你先祖的遗书去找那墓葬了,那岂不是被他们白白得了便宜。”

他不无担心的说出他的猜测,却发现秦一却并没有丝毫担忧的神色。秦一正色道:“人和人良好的关系都是建立在彼此信任的基础上的,因为我相信鹊英妹子,先祖对他祖上有恩,她一直很重视祖上遗训,以她的人品来说,根本不用担心她会那样做的。”

张岐黄有些不信,叨念道:“可是女人遇到了爱情,可就不能说什么人品不人品的事了,你别忘了还有李希术呢,他的祖上可不是什么好东西,他的人品嘛,也不见的好到那里去。”

秦一却不禁打了他一拳:“你可真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人家鹊英可不像你这么痴情,差点被喜欢的人给打死了。”张琪黄无言以对,装作被他打疼了,不住呻吟:“我这刚刚好了,你又给我打回去了。“秦一却道:“你别装了,你这伤已经痊愈了,要不是如此,我也不敢打你的。我看咱们还是赶紧行动,看看到时的情况再随机应变吧,多说也无益。”他说完便扑灭了残余的篝火,两人吃了顿饱饭,趁着清晨的凉爽,又踏上了崎岖的山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