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产量够了也不行。”黑炭头一脸严肃地说：“十点前不许下班！”
李辉忤在原地看着黑炭头。
“看什么看？还不服是吧？”黑炭头指了指线上。“自己去说清楚，告诉他们今晚的聚餐取消。”
眼见计划无望，李辉顿时泄了气，慢悠悠走过去。“算了！大家也都看到了，今晚聚餐是聚不了了，还是干活吧。”李辉一副垂头丧气的表情。
满心的期待一下子落了空，大家也都不痛快，工人也唉声叹气，情绪不高。
黑炭头走后，老杨说：“你怎么能直接跟他说这个？”
“我以为他不会反对的，谁知道他今天抽什么风？”李辉瞪看黑炭头走远的背影。“我以前也经常七八点就下班啊？！”
老杨看着他：“你当工人自己下班和当班长带着整个组下班能一样吗？再说现在厂里这么忙。”
“那我带班了不也一样七点钟下过班？他自己开会时还说我给车间带了个好头呢！”李辉就是不相信，就是要争辩下去。
老杨突然指了指李辉。“我看你也不是不明白我的话，你这就是揣着明白装糊涂！”
“唉！”李辉叹了口气。
“算了吧！不行咱就改天再聚好了。”老杨安慰说。
李辉突然一振。“我就不信邪了！”
“干嘛！”老杨看向李辉，两人正好四目相对。“你想干什么？”
“干什么？我什么也不干！”李辉顿了顿又说：“老子就算是不聚这个餐也不会给他做到十点！”
“喂喂喂！你小子别犯浑哦！”老杨瞪着他。
“哼！”李辉鼻子里一哼，撂下一句。“老子给他产量做到5000，看他还有什么屁话讲！”
“我看，你小子就是个比黑牛头脾气还要倔的犟驴！”老杨起身说。
李辉说干就干，他变了个人似的，一副打鸡血状，跑过去给工人一番激昂打气。“大家都听我说！今天是我李辉对大家失了言。但是，我一定会把这机会再补回来！不用等这个订单结束，给我一个星期时间！到时候，我不用八点，五点就下班带大家出去聚聚，好好玩个痛快。好不好？！”
“好！好！”工人们果然深受感召，尤其线上几个和李辉差不多大的小伙子。听着激动，甚至有人跟着鼓起掌来。
“这是疯了吧！”老杨赶紧起身，扫了眼车间。黑炭头是没看到人，但是旁边几个组的人却纷纷投来一阵阵异样的目光。
他跑到李辉身旁拉了拉他。对着工人说：“大家还是好好干活，我们班长这就是被黑牛头气坏了。”
李辉把手一甩，“杨叔，你别弄我！我这认真着呢！”
李辉一把挣开老杨的手，继续说道：“如果我做不到，下次聚餐算我请！我李辉可以向大家保证，自己一个人出钱请大家吃好！玩好！在这一点上，我李辉还是绝对可以说得算的吧！”
老杨刚才被他弄得有些没面子。本想撒手算了，但是却实在是看不下去。
“这小子是真疯了！”老杨直摇头。
“好了！好了！班长的承诺也做了，大家也不用再有什么不高兴的，赶紧干活，赶紧好好干活！”
……
李辉想好的事，老杨也拦不住他。九点钟刚过，李辉就把线上员工全散了。
老杨点完数，才总算松了口气。“不算之前余下的产量，这一天也已经差不多做了近5000个了。”
老杨笑笑，“走吧！”，他顺手关了线上的灯。
李辉看了看他，也不说话。
“还在这憋着呢？”老杨拍了拍李辉后背。
两人出了车间，一块往外走着。老杨突然提议说：“走！今天的大餐聚不了，咱俩自己聚聚去！”
李辉听了顿了下，看着老杨。“这个倒是可以啊！走！喝两瓶啤酒去。”
李辉推上车，边走边说：“这旁边有家烧烤摊不错，香香带我去过。要不咱就去吃那个去？！”
老杨脸上笑着指了指李辉。“看来你小子没少约人家去吧？”
“没有，没有！也就几次。”李辉突然有点不意思起来。
“几次了还嫌少？我看你小子也就是看着老实。其实呢，胆子可不小，心眼还多！”老杨开着玩笑，也是故意逗逗李辉，给他放松一下心情。
李辉也跟着笑了。“我哪有你说的这个样子？”
“噫？”正说笑着，李辉突然指了指前面，“杨叔，是香香吧？”
“哪儿呢？”老杨伸着头也没发现人。
“左边侧门口。”李辉笑了笑说。
“哦哦，看到了！还说眼神不好，这不比我看得还清楚嘛？！”
这是每次李辉和香香约好等着的地点。厂里侧门长期不开，也不太起眼。
“香香！你这是在等谁呢？”老杨故意走过去开玩笑说。
香香有点不好意思，就冲他咧嘴笑笑，也不接话。
李辉也停下来，推着自行车站在路中间。香香并没有要跟上来的意思。但是李辉心里知道，香香肯定就是在等他。估计也就是这会老杨在，香香不好意思。
“香香！走，我和杨叔去吃烧烤，我们一起去吧！”李辉看着她，嘴巴朝大门外撅了撅。
香香见老杨是避不开了，只好一扭一扭地跟着过来，和李辉并列往前慢慢走着。
“你们俩先骑车过去，我回去上个厕所。”老杨走在前面，突然借口停了下来。
李辉和香香都心知肚明，也不客气。李辉朝他点点头，“那杨叔我们先走了啊！”
……
“你……没事吧？”香香坐在自行车后面，小声问了句。
李辉故意骑得很慢，一只脚撑在路牙上停了下来，扭回头看向香香。“你……觉得我有事啊？”
香香顿了会，低头微微笑。“呃……不知道！”她又轻轻摇了摇头。
“你……等我，就是问这个吗……”李辉问。
“看你今天……有点……不怎么正常！我……”香香这会有点不知道怎么表达。
“好吧！我今天就是不怎么正常。”李辉承认道。“不过――”他又故意拖长了音。
“……”
香香抬起头看着李辉，等着他说完。
“不过，这会见到你就正常多了……”李辉冷不防地，突然伸手揉了揉香香的头顶，弄乱了她原本顺直的长发。“哈哈！”
“哎呀~”
香香躲不及，下意识抬手去护。李辉却顺势抓往了她的一只手臂，脚下一蹬，“走咯！”
香香坐稳后，赶紧挣开李辉的手。生气地拍打着他的后背。“哼！又逗我！逗我！让你逗我……你下次再这样我就不理你了！”
“哈哈！……”
每次和香香开玩笑，逗她玩，都是李辉觉得最轻松自在的时候。不自觉地又哼起歌来。
“小情人我的爱收不回来，让我带着你走遍海角和天涯……”
“啊！不许再唱啦！流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