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觉得甚是可口的药膳,也变得难以吞咽,我的病早已好了许多,索性任性将药膳倒掉。
紫烟进来时候,又有些慌张,生怕听她看出些什么,可紫烟却并未注意,前来对我说,“微雨姐姐,你可知今天是什么日子?”
什么日子,我脑海里计算着时间,一时间竟想不起来是什么日子。
紫烟笑道,“今日可是一年一度的晒书日呀,怎的姐姐连这都忘了。”
晒书日?
脑海里慢慢浮出记忆,素年来在家中,这一天会将大块帆油布铺在桌上,放着陈年的绣书和各类丝绸绢线,晾晒在院子里。通常这些活计都是由哥哥和父亲完成,而我只需要在院子的紫藤花架下放一个藤椅,悠悠酣睡个半日。
往年记忆如潮水般涌现,让我心口顿时升起一股郁气,勉强对紫烟笑笑道,“晒书日呀,那我们是不是也要将陈年的丝绸绢线晾晒一番。”
“当然了!”紫烟眼中带着一丝喜意,“好不容易不闷在屋里绣花,裁衣,这一天,我可盼了许久呢。”
看着紫烟兴致盎然的样子,我点点她额头,打趣道,“既然那么讨厌绣花,那么怎的入了司衣司了?”
“我倒是想进司膳司,可是我却对下厨一窍不通。”紫烟颇为遗憾的摇摇头,一脸懊恼的说,“想想那烤得金黄滋滋冒油的烤鸡,每次都会心有遗憾。”
紫烟脸上一副好像错过了莫大荣幸的表情,凝重得颇为好笑,笑骂了她一句,“身在福中不知福,多少人司膳司的想进司衣司,偏你还嫌弃!”
绣娘可比厨娘要让人向往的多。
说完此句,我便拉着紫烟去整理陈年的布匹,线料。
司衣司作为宫中要地,各类好的绸缎不尽其数,但大多珍奇的都被赐给了皇妃,我们这些西宫宫人,也只有被央着裁衣的时候才能见识的到。
这司衣司好的布料,也仅剩南山玉锦,织布穿丝锦,月色锦几样,草草地整理了一片,又将各类绢线理开。
流月他们早已将桌子,帆油布展开放好,将一年来的布料平铺晾上,忙忙碌碌,额上也渐渐冒出了细汗。
额上突得一凉,穆青不知什么时候出现在我身旁,一脸笑意的望着我,我能感受到他为我拭汗时的轻柔触意。
“掌衣,若累了,便歇息片刻,这里有我来。”
淡漠的声音好似虚空中传来,我望着穆青清傲挺拔的背脊,不禁脑海中却有了疑问。
这样的一个男子,怎的会屈居一个小小的三等侍官的职责。
而穆青却未回答我的疑惑,只是径直上前,几乎分担了所有的任务。
正在这时,却有一个太监打扮的人,上前拦住了我们晾晒的动作。
我上前施了一个礼问道,“公公此来,请问何事?”
那太监打量了我一顿,我似乎能看到他唇角若有若无的冷笑,只听他道,“你可是沈微雨?”
我点点头,道,“正是。”
“熙侧妃有请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