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寝室，已近六点。天完全没有要亮起来的意思，月亮却已沉落，莲沁扶着窗棂望向外面一片漆黑，感叹昼夜颠倒。
若璃坐到床上，刚要脱下黑袍，想了想，起身关灯。二人瞬间融入这一片黑暗。
万籁俱寂间，莲沁听着自己的呼吸。似是要一个极大的决心，她的拳头紧了又松，松了又紧。
终于，她迈出了这一步：“若璃，你能帮我个忙吗？”
若璃已脱下黑袍，抬头望她。
“我知道你也会炼蛊。能不能，帮我做一些能暂时封印修为的，‘君莫笑’？”
“什么境界？”
“天玄境......低阶。”
“......”在她过分平静的双眼下，莲沁有一种被看穿的感觉，不由心虚地低下头。
“只有念师才会炼蛊，”良久，她沙哑地开口：“其余的，都不过是拙劣模仿出的残次品。”
“你这是......答应了吗？”莲沁小心翼翼地看着她。
黑暗中，少女别过头去。
“希望你真的想好了。”她最后也只是说道。
“耶！元气满满的上学去喽！”阳光柔暖轻抚小路，玄月蹦蹦跳跳地走着，留下雪幽在后面哈欠连天。
“有钱的感觉真好！”玄月转着圈圈，回头道：“雪幽，你说这么多魔核，我们怎么花好呢？”
雪幽挠了挠头：“都换成灵玄丹吧，尽早突破。”
“啊？”玄月的小脸瞬间垮了下来：“你这个人好无聊啊。”
连续两天的奔波，又没能好好休息，雪幽一个上午都感到疲惫不堪，强撑着眼皮才没有在寒冬面前睡着。想到今天下午还约了寒烨，就是勤奋如雪幽也有些怂了。
“行了，大家都清醒一下，现在是异能课了。”距雪幽不过几十厘米的讲台上，寒冬敲了敲黑板：“我要宣布个事儿。”
“从今天开始，全校所有老师的特色小班开始接受初一年级学生的预约了，最快今天下午就能上课。”
话音刚落，教室瞬间活跃起来。通过学院官网，学生可以选择不同境界、属性的老师，约定时间在练武场进行十人以内班制的修炼辅导。根据课后学生的进步与反馈，老师之中也有金、银、铜的等级划分。
为了不干扰大部分学生地灵境的突破，初一年级的特色小班会晚些再开始。学院现在打开了预约系统，想必民间的呼声早就很高了。
“老师！我可以约你吗！”热火朝天的讨论中，这样的问题早在寒冬的意料之中了。
看着寒冬得意洋洋的样子，雪幽叹了口气。毕竟，她的这位班主任可是学院为数不多的金级教练，“魔鬼派”的领头人。
“想约我的官网上排队，我很闲，半夜三点也奉陪。”寒冬斜翘嘴角，示意众人安静：“但作为我的亲学生，福利也是必须有的。也从今天开始，每节异能课的最后二十分钟，我来给大家答疑。有什么修炼上不懂的问题，提出来大家一起讨论。”
正课开始，同学们却大都仍沉浸在兴奋之中。玄月眼神鬼鬼祟祟，在寒冬眼皮子底下跟雪幽写字聊天：“怎么办，我想约他！”
雪幽无声地“呵呵”两下，回道：“那你可想清楚了，寒冬的小班，半小时就能让你脱层皮。”
“你不知道，在咱学校的学生圈里，约到寒冬是一种荣耀！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那种！”
“噗嗤，”雪幽捂嘴偷笑，被寒冬狠狠瞪了一眼。
时间过得飞快，转眼到了答疑时间。寒冬刚一宣布，刚才那第一个要约他的男生就举起了手。
“老师，我想问问天玄境的属性觉醒到底都有啥内容！”
“你这个问题嘛......”对比于男生的满腔激情，寒冬显得很冷淡，上下将他打量一番：“问的着实急了点。”
教室里立刻响起不客气的笑声。
“不过既然问了，我今天便讲讲，以后也的确用得上。”寒冬挥手示意那一脸受伤的男生坐下：“众所周知，我们有九大至尊属性，困扰大家的应该是所谓的‘主系副种’问题。”
呵，雪幽扯了扯嘴角，主系副种难道不是小学五年级异能理论的重难点吗？
“妈呀，真有点忘了。”玄月喃喃自语。
“首先，九大属性都是‘主系’。我们平常问你是什么属性，都回答水系、火系一类，但这其实都只是主系而已。因为说惯了，才常常将主系与属性两个概念混为一谈。”
“其实，属性分为主系与副种两个部分。要想弄明白二者之间的关系，首先说一说属性从哪里来。”
“这个世界，是由各种属性交错纷杂在一起所共同构成的。我们之所以成为异能者，或者说你之所以在天赋普查中查出了天赋，就是因为你对某一种属性，有极为突出的亲和力与洞察力。你能通过研究、掌控这一属性，顺藤摸瓜、触类旁通，最终探得天地埋藏得最深的、殊途同归的本质。”
“也就是说，你天赋普查那赤橙黄绿青蓝紫七个等级，其实不只是用来决定你修炼快不快的，更重要的是体现你属性的品质。”
“那怎么给属性分出三六九等呢？首先声明，所有的主系都是天地间不可或缺的部分，应一视同仁，没有高低贵贱之分。同样的主系，有人修炼快，有人偏弱，只是对主系的亲和力有天生的差异罢了。所谓品质，是指副种的纯粹程度。副种，便是指你的主系，与其他主系之间的关系。”
“在属性觉醒这一块，平均者平庸。越纯粹、越极致的人，才越容易从凡尘微末中迅速崛起。主系之间的关系，无非是亲和或排斥。绝大多数赤橙黄三种天赋的人，都是四种亲和四种排斥，或三种亲和五种排斥这样比较平均的状况。一旦你有某种关系占了明显的上风，你这个属性就比较纯粹、品质较高了。”
“但我说到这里，赤橙黄天赋的同学也不要太沮丧，凡事没有绝对。你的天赋不高，不一定就是副种的问题，其实与对主系的亲和力也有很大关系。”
“而亲和力这种东西，并不是在娘胎里就彻底定型了。勤能补拙，天道酬勤，说不定能给自己一个惊喜。”
“那么在副种里面，最优异的两种情况，当然就是全都排斥，叫做‘净种’，这种天生没朋友的副种极其适合当主攻手；还有全都亲和，叫做‘纯种’，这种万金油路子就能广一些，辅助控制都能干得不错。”
“可老师，既然副种这么重要，异能者自报家门的时候为什么从来不提啊？”玄月举手问道。
“两个原因。”寒冬竖起两根手指：“第一，大部分武者都是比较平均的状况，会使报幕过长且琐碎。”
“第二，”寒冬用关爱傻孩子的目光看着玄月：“连副种都报出来，你是就怕人家不知道怎么对付你是不是？”
玄月羞恼地挠头，又有人在后面问道：“老师，念师的属性也分主系副种吗？他们的源力天赋和我们一样吗？”
第二个问题抛出时，距离下课仅剩十分钟时间。雪幽不经意间瞥到门外，似乎已经发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正在教室外飘荡不定。
“嗯，”寒冬扫视一圈：“我们班没有念师。太好了，省的我说完后嘚瑟得无法无天。”
“我们必须承认，武者的脑瓜也就比普通人的稍微好一点点，而念师与我们，在智商上是有碾压式的差距的。”
全班：“......”
“我们讲属性，是为了从一点开始，抽丝剥茧地理顺这个世界，对吧？但对于念师来讲，纠缠在一起的元素也没什么大不了，完全可以一起破解了。”
“大家也知道，念师的修炼体系虽然名字和我们的不同，但境界的划分还是同步的，甚至有时会用武者的境界名涵盖对应等级的念师。但为什么同级情况下念师总能碾压武者，大家现在明白了吧。”
“你在人家眼中，不过是头脑简单四肢发达的低等动物。”寒冬撇撇嘴不屑道。
“哦，不对，他们的身体强度也一点不弱，都是源力强化过的。”寒冬直接阐明了原理，答案其实已不点自明：“他们不需要属性，源力也就拿来锻炼一下身体，有念力了谁还练源力啊。”
“至于民间说的念师属性，不过是某位念师对某种主系情有独钟频繁使用，在念师界里，更看重的还是术业专攻上的区别，比如说炼药炼器阵法。”
“哦——”这一番讲解下来，大家纷纷发出恍然大悟的声音。寒冬却突然“咔”地捏碎了手中粉笔，低声道：“外面的混小子，想听就进来啊？”
门外的身影一僵，小心翼翼地向门后移动。
寒冬微闭双眼，屈指一弹，门砰地打开，露出一脸心虚加惊诧的寒烨。
“呵呵......”只有尬笑了，寒烨小声说道：“我，我有点迷路，这就走......”
“谁准你提前出来的？又是谁给你的胆子，老子的墙角都敢听？”寒冬刚欲发作，下课铃响了。于是他露出一抹更加放肆的笑容，冲寒烨勾了勾手指：“正好，过来。”
“老师再见！”寒烨当机立断，一溜烟儿地跑了。
寒冬如鬼魅般追了出去。
一堂课便这样结束了，教室里瞬间炸了锅，小女生的尖叫此起彼伏。雪幽本来叹口气，心想还得反过来等寒烨，却觉得同学的反应不太对劲，寒烨他......难道是个公众人物？好像大家都认识他的样子。
雪幽一直等到教室空了，寒烨才步履维艰地回来，头发凌乱，衣服上沾满尘土，似乎是被人踹在地上揍了一顿。
“时运不济......”并肩走出教学楼，他这样说道。
雪幽强忍住笑：“你们俩是认识吗？”
“算辈分，他是你师爷。”寒烨唉声叹气：“本来听到他在讲这些东西，觉得挺稀奇，没想到他今天兴致有这么高......”
“虽然一开始觉得你是为了找我还有点抱歉，但现在看来你就是自找的，晃那么多下干什么。”雪幽终于忍不住笑起来。
寒烨斜瞥她一眼：“你这样为师很心寒。”
寒烨已订好场地，二人直接来到练武场。不知为何，前台的接待人员见了寒烨，神色颇有几分犹豫。
“对不起阁下，您预订的房间......额，出了点状况，恐怕不能用了......”
“什么？”寒烨皱眉，声音也沉了下来：“我怎么从来没见过这种情况。那能换一间吗？”
“实在不好意思，其他的洗髓境场地也都订满了。”
寒烨当即有些挠头，要订灵玄级的场地，他肯定是拿不出钱来了，那还能让雪幽付账不成？这可咋办......
不对，雪幽却看这工作人员的表情很有问题，如果只是练武场方面出了状况，他至于如此神情躲闪吗？
“那你告诉我们，原来的房间到底出了什么状况？”
“这，这......”工作人员嗫喏着，半天说不出话来。
至此，傻子都能看出来有猫腻了。寒烨一挑眉：“哦，有意思。”抬脚便向里面走去。二人远去，工作人员倒是如释重负地松了一口气。
“等会不论发生什么，别说话。站在我身后就行。”走廊里，寒烨这样对雪幽说。
“你知道，发生什么了吗？”雪幽有些紧张地问道。
“预约场地是要付全款的。恐怕是有些穷鬼，不想花钱就来找倒霉蛋代付了。”寒烨倒像遇到了十分有趣的事情，嘴角勾起几分邪笑，在昏暗的走廊里边走边活动筋骨，关节发出清脆的响声：“倒要看看是谁，敢在我头上动土。”
强占场地？雪幽倒有些替他担心了，打不过可怎么办......
到了预订的房间前，大门紧闭。寒冬嘴一横，抬脚便是一通猛踹。
回声回荡，没人应答。寒烨冷笑一声，又通过门外的对讲机向里面喊话：“这他妈谁啊？知道自己占了谁的窝吗？”
雪幽不由捏了一把冷汗，敌方情况未明，先不要放这么狠的话呀。
轰隆一声，门要开了。寒烨全身肌肉瞬间绷紧，一把将雪幽护到身后。
“你又是哪根葱？”三道魁梧的身影，逆着阳光缓缓逼近：“告诉你，这儿临时加了寒冬的小班课，寒冬你知道不？识相的，麻溜滚蛋，等寒冬真过来了可别怪老子没提醒你。”
“扑哧，”寒烨当即笑了场，捂了捂嘴：“拜托，你们撒谎也打个草稿好不好，我，刚被他好顿修理，目送他老人家走进传送阵的。”指了指自己，这会儿倒很骄傲的样子。
站在中间的少年一时间被噎得无话可说。旁边的少年帮腔了：“怎么，一个天玄境低阶狂给谁看啊？爷爷们就占了你的场了，怎么滴吧！”
这三个少年明显年龄偏大，都比寒烨高出一头，此刻逼近，居高临下。寒冬微微偏头，眯了眯眼：“现在给你爸爸滚蛋，还来得及。”
“兄弟，”中间的少年也不心虚了，没错，他们原本也不是来讲道理的：“我理解你在女朋友面前急于表现的心情，但我还是劝你识点时务，”他眼中寒光一闪：“别让兄弟们请你走。”
此言一出，他的两个同伴都不屑地笑了起来，躲在后面的雪幽也烧红了脸，恨不得扭头就走。
“呵，是爷们，就别把女人扯进来。”寒烨却根本没在这个问题上纠缠，直接一指旁边的一名少年：“你个地灵境的，最好也识趣点，别挡老子的路。”
雪幽瞬间紧张起来，两个天玄境？寒烨也只是低阶，不妙啊。
中间的少年摇了摇头，语气惋惜地说道：“都看见了吧，我是好言相劝过了。”他浑身肌肉猛地绷紧，眼中的凶光再也掩饰不住：“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凤岚学生之间产生矛盾的原因通常很简单，普遍贫穷导致的各种争抢。解决矛盾的方法更简单，拳头底下出真知。
“你等会靠边站，那个地灵境的要是敢动你，他就死定了。”最后低声吩咐一句，寒烨身影一闪便到了场地内侧，长枪在握杀气冰寒。
这速度令中间的少年眉目一沉。二人对视一眼，缓缓分开，三人逐渐形成对峙之势。
剑拔弩张，雪幽连出言劝阻的机会都没有，停在门边不敢再上前。那个地灵境的少年就离她几步之遥，目光不怀好意。雪幽冷哼一声，虽然能看出他的修为高于自己，但气场上绝不能输，摆出凶神恶煞的表情，左手已抚上九冥的剑鞘。
都是身经沙场杀戮无数的人，心一横皆有几分杀气，看起来的确不像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这样一来，那少年也有了几分忌惮，与她拉开了距离。
场地中央的两名少年对视一眼，同时出手。一侧的少年手中突然现出两把巨斧，踏踏冲来大地震颤，随着斧头上光芒流转，一个个尖锐的土锥拔地而起。
他的同伴则挥舞着法杖，喃喃念叨着，一根根长满倒刺的粗壮绿藤冲了过去。
虽然天玄境还不能大量外放源力，可这借由源器发出的招式，亦足以震撼雪幽了。
其实寒烨方才都用不上警告，地灵境武者根本不能参与这样的战斗，一点余波都足以造成重创了。
长枪一挥，寒烨淡定地面对两方攻击，嘴角勾起轻蔑的弧度。土系与木系，还真没听过不相克的。
御风而起，寒烨瞬间无视了土系的攻击，人枪合一，卷携着道道狂风直逼木系。
木系武者暗道来得正好，加大源力输出，瞬间又是数根绿藤冲出，要将青色旋风捆绑束缚。
二者相接，寒烨枪尖一转，风声狂啸，木系只觉得一股大力传来，手中法杖竟不由自主偏了一丝。
就是这一丝，这些树干般粗细的绿藤就与寒烨擦身而过，直冲向了寒烨身后紧追而至的土系念师！
刚学会几招的远攻，对付体型巨大的妖魔还勉强够看，论控制力，哪比得过苦练经年、人枪合一的近战前锋？
土系全速追击，此刻根本躲闪不开，只能双斧借势一挡，土锥迎上。
果不其然，木克土，销蚀之势极为明显，土系被逼得连连退后。
“我操！”待土系堪堪稳住移开巨斧，迎面而来的便是漆黑枪尖的慑人锋芒。
或许是作战经验不足，那土系少年竟一闭眼放弃了抵抗。枪尖直奔天灵盖而去，寒烨当然不是要取人性命，半空中发力欲调转枪头。
正在这身形一晃，去势稍缓的时刻，一根绿藤竟从天而降，像一颗炮弹砸向寒烨。
寒烨举枪格挡，可终究力不从心，那绿藤擦过身侧，声音犹如钢铁切割皮肉。寒烨心中暗叫不好，又听耳后破空之声炸响，低吼一声，枪身周围狂风乍起，扰乱了巨斧的攻击路线，自寒烨的肩胛骨旁飞出，狠狠插在地板上。
土系少年失了一把武器、还没反应过来的刹那之间，寒烨啪的落地，瞬间发力一枪掷向木系少年，再鬼魅般移至土系身后，一把夺过他另一把斧头。
少年大惊失色，也忘了施招，下意识便伸手去抢。论近身战那更没悬念了，几下之后反被制住，自己的斧头横在了自己的脖子上。
那面木系见长枪飞来，运起绿藤想将它缠住，可枪身风势凌厉，坚硬如铁的绿藤没近身便被绞为碎片。眼见那长枪如鬼神附体，一路势如破竹而来，木系少年慌了神儿，连连喊道：“我认输我认输！你快让它停下我的妈啊！”
“我知道这是你的血炼神兵，”寒烨附在颤抖的土系耳边，轻声道：“但它紧贴着你的颈动脉，我劝你还是不要让它乱动......”
另一边，长枪已“嗡”地插入木系旁边的地板，风刃在少年脸上留下道道白痕。少年的法杖也掉了地，举起双手道：“大哥，大哥我们错了，你、你放了他......”
“你们今天严重破坏了我的兴致，”不知不觉，寒烨已周身浴血，仿佛从地狱中走出，眼中是从未有过的冰冷无情：“这场地老子不想要了。怎么办。”
“维修费我们出大哥！你都不用管了，我、我把预定的钱也赔你！”土系的少年更想求饶，可他的脖子实在是不敢动弹，只能拼命地用眼神示意同伴，木系已经掏出了乾坤袋，见状又赶忙说道：“啊，还有一点小意思，大哥别见怪，饶、饶了我们吧......”
为证明诚意，他把乾坤袋倒了个空，将里面仅有的六七十个魔核尽数扔到地上，又讨好地摆了七八个药瓶。
寒烨对雪幽使了个眼色。
雪幽怔怔地看了他好久，才僵硬地跑过去将东西先收了起来。
脖子上力道一轻，土系少年“啊”地喊了一声，终于敢大口喘气，一时间眼泪都要下来了。
“这点半吊子功夫，也敢去欺负新人。”寒烨挥手将巨斧撇了出去：“还在这儿让老子心烦吗？”
两人狼狈地拿起武器，带着全程没派上用场的地灵境同伴，瞬间消失在雪幽视野。
“切，要不是我心慈手软......”寒烨还一脸不屑，一转头，表情僵了一瞬。
她轻咬着颤抖的唇瓣，走近，泪光莹莹的眼看向他鲜血淋漓的肩膀，伸手想要触碰——
终于，她在他眼前轻轻啜泣起来。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