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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春日别

清振十年春。“念晨妹妹,你跑慢点。”李玄则在后面追着萧念晨。萧念晨手中攥着几串糖葫芦,李玄则背着一个大袋子,后面还跟着几个便衣的侍卫。

“李玄则,你快点儿。说好了今日餔食前要到城郊寒窑的,我手里的糖葫芦快要化了。”萧念晨回头望向李玄则,脚下却未停留。

终于,二人到了一个叫“无名”的村子,李玄则吩咐侍卫在寻口等着,和萧念晨二人进去了。刚进到村子广场,萧念晨被一群三五岁的小孩围起来。李玄则笑着带着粮食去找了村长。

“姐姐,姐姐,糖葫芦。”萧念晨笑着把手里的糖葫芦分给那群孩子。“慢点吃,你们要的糖葫芦姐姐带来啦。不过以后姐姐不能来了,姐姐要出一趟远门,姐姐不在的时候呢,你们有什么困难就告诉玄则哥哥,他会帮助你的。”

孩子们还不知离开是什么,只顾吃着手中的糖葫芦。可孩子身旁的父母脸上略显微波,似有不舍,与村长出门的李玄则恰好听到萧念晨说这个,心里莫名憋屈,与村长道别后一个人走出村口。萧念晨见李玄则没等她,与村里人寒暄几句,跑出村子找李玄则。

村口的侍卫见李玄则一人出来,李玄则只是闷闷地说了句:“走!”侍卫见萧念晨没跟李玄则出来,悄声说了句:“殿下,萧小姐还未出来。”李玄则抬头瞪了一眼侍卫,转头就走,侍卫低头不语,默默跟上。侍卫心里也是痒痒,一直服侍殿下,殿下对萧小姐的情谊一眼可见,现在却不顾萧小姐自己出来了。走了几步,侍卫们发现陛下的步子比平日小了不少,步伐也不快,一看就是在等着萧小姐,自己生闷气,不由得相视一笑。

到拐角处,李玄则的余光见到萧念晨追了上来,步伐加快了走。

“李玄则!你走那么快干什么,为什么不等我?”萧念晨挡在李玄则身前,堵住他的路。

李玄则见萧念晨眼里丝丝泛泪,心就软了。“你要走了,为什么不告诉我?”

“今日是你的生辰,娘娘与我母亲姐妹情深,邀我一家去参加你的生辰宴。我想晚上去皇宫的时候再告诉你的。”

李玄则眼神暗淡。“你真要走了?萧叔萧姨本就是京城人氏,他们都在这里,你去哪里?”

“你也知道,人界灵术我始终无法贯通,最近频频心闷,停滞不前。当初你以岭云山赠予的凤族之术贯通灵术。而爹爹呢,听闻上华山有天宫二殿下云郁传承的龙族之术,现在的掌门人是云郁殿下的首徒叶枫,爹爹想让我去跟叶掌门学习龙族仙术,看看我能否贯通。”

萧念晨的体质李玄则一直都很清楚,人界灵术一学就会,可独独无法与其融合。久而久之,萧念晨可能再也学不了灵术。

“我可以保护你。”李玄则轻轻说了句,但又怕萧念晨误会他,以为自己在他心里是个不能用灵术的笨蛋。

“你看无名村的人,他们因三界战乱流入此地。可我们人界还有更多我们看不见的人正在饥寒交迫。我相信你能保护我,可我更想和你一起保护他们。”李玄则走近萧念晨,用手摸着她的头,轻轻揉了揉。“我会让灵鸟送信给你,不管多久,我在皇城等你回来。”两人相视而笑,目光所及,只有彼此。

忽而,白鹭灵车飞过,惊扰林中之鸟,一个公公服饰的人在车里走出。“殿下,萧小姐,您二人可让奴好找啊,皇上皇后已在坤宁宫等着了。丞相及夫人也先去了,陛下特命奴来接你们。”李玄则搂过萧念晨飞身上了灵车,身后侍卫也一跃而上。

【坤宁宫】

李玄则和萧念晨急匆匆地跑进来。宫里只有皇帝皇后,丞相夫妇,还有六岁多的李馥姿。

“儿臣拜见父皇母后。”“念晨参见陛下、娘娘。”

“好孩子,都客气什么,快来坐。”由于皇上挨着萧安,皇后又与萧夫人亲近,二人顺理成章地坐到了萧安夫妇中间。人都到齐了,李馥姿早前吃了一些饭菜,有些昏昏欲睡,被婢女带入偏殿照看。

“整个皇宫朕就你母亲一人,也就你一个儿子,迟早是要让位的,都九岁了,还那么不稳重。”皇帝嫌弃地说了说李玄则。“还不如你妹妹馥姿。”皇后推了推皇帝的胳膊,皇帝吃起了菜。

“陛下误会了,殿下想学陛下的一心为民,今日不是带臣女乱跑,是与臣女约好去救济贫民去了。只有真正的体民之苦,才能当成像陛下这样的明君呀?”

听了萧念晨的一番话,皇帝笑得合不拢嘴。“不愧是丞相之女啊,天生聪颖。”

萧安只道。“臣惭愧。”

“有这么好的女儿,还有什么惭愧的?”

萧安看向萧夫人,萧夫人点了点头。“回陛下,念晨自小无法运用灵力,学的再多也只是空架子。臣与夫人商议,决定送小女去上华山拜叶枫为师。”

皇帝一下来了兴致。“叶枫可是师从云郁殿下?”

萧安点了点头。“好!好啊!云郁殿下风度翩翩,朕十一年前曾有幸见过一面,当真是出尘绝世。”

李玄则心里给了皇帝一个白眼:听说云郁殿下的妹妹才是真的出尘绝世,世间无双吧,当着母后的面还不敢说。

都知道李玄则与萧念晨玩的好,用餐末了特地让二人去御花园走了一遭。

萧念晨在怀里掏出了一个玉佩,玉佩上刻着念晨。“李玄则,这是我从小带着的玉佩,把它送给你,你要好好保管,等我回来我会看它的。”

李玄则接过玉佩。“今日我九岁,你八岁,你应该叫我玄则哥哥。”

李玄则巳时末期午时初期出生,比萧念晨早出生两个时辰,却恰好分在了两天,是以每到生辰都想沾点小便宜,平常萧念晨可以拒绝,但生日这天却是挑不出毛病。

“只道啦,玄则……哥哥。”看着萧念晨有点不情不愿的,李玄则却是高兴的很。

李玄则摸了摸萧念晨的头。“好妹妹。”两人无言走了一遭,李玄则手里摩挲着那块玉佩,终是把玉佩放进怀里。到坤宁宫门口止步,转身把两只手搭在萧念晨的肩上。“念晨,上华山虽是修习之地,也不免有歪门邪道之人,你一定要小心,尤其是碰见男人。你记住,不要和看你眼神不正的男人打交道,明白了吗?”

萧念晨点了点头。“一定要等我回来呀。”两对夫妻像是听完墙角,笑着出来了。皇帝笑着说:“念晨,朕替你看着这个臭小子,等你回来,朕随时赐婚。”说的萧念晨脸上一红。

清振十年夜,月挂枝头,繁星搭桥,两小儿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