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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消失的少年

悠悠岁月,弹指万年,万载岁月,霸者万千,自以为摆脱了那天地束缚,却始终辗转沉浮难逃轮回…恰似幽魂的低诉,无言的哀恸震荡在宙宇星辰间。

风华绝代者万千,不见归来者寥寥,这是第几世了…还能有几次机会?阴谋或是宿命…哀哉,故友残魂今在否?

另有苍老的声音穿透万古与之共鸣,浩荡星云为之颤栗…

“你真的…要启动这个装置吗。”摩天大楼上,穿着时尚的年轻男子面无表情地询问道,他的嘴里还在反复咀嚼着什么。

“我已下定决心…必须离开!”这是无比苍老的声音,然而声音的源头却是一名中年男子,他戴着金丝眼镜,身穿白大褂,像是一名研究人员。

“可是…这东西太古老了,与它同埋葬的早已成了飞灰。”年轻男子的话语中起了波澜。

“我知道,但你还记得它出世时的画面吗。”中年男子的表情逐渐狂热,而年轻男子的身躯却在颤抖。

“记得…除了你我,他们都化成了血水…呕…。”年轻男子脸色苍白,浑身剧烈颤抖,最后竟忍不住干呕起来。

“那是一场万人血祭,现在的它一定能带我回去,我能感受到它体内翻腾的灵力。”中年男子的脸色,是掩藏不住的兴奋。

“你就不怕有诈吗,万一它已蕴灵,把你也化成血水。“

“哼,想化我,它还没那个本事。不过,我们也确实活得够久了,当初莫名奇妙来到这个世界,距今已有千年的时间了吧。“

“嗯,按照这个世界的年历来算的话,足够了。“

“原以为是大难不死逃过一劫,纵然这个世界存在有特殊的法则压制,但当时真的是很庆幸,从那么惨烈的战争中幸存。不过现在想想,还真是活受罪啊。“

“我觉得,还行啊,我挺喜欢这里的。“年轻男子望着脚底高楼下闪烁的霓虹灯和一辆辆飞驰而过的汽车,陷入沉默。

“百年前…我的梦境里忽然出现成片的风灵树…这百年来,我疯狂寻找回去的办法,古籍,传说,丝毫的线索都被我尽心钻研…终于…。“中年男子说着说着,竟然淌下了热泪,他的手里紧紧抱着个球状物。

“唉…。“眼看劝不过,年轻男子缓缓摇头,叹出一口长气。

“你不跟我走吗。“

“不,我在等待宿命,那天,从上那个战场开始,那边的一切都与我无关,我早已斩断了一切。这么久了…没有回去的必要了…。“

“时候到了。“话音刚落,中年男子的头顶上方,乌云裂开了一道眼眸似的云隙,清幽的月光洒下…。

“兄长快助我!。“中年男子大吼一声,一道清幽亮光自他身上升起,又凝结出两只实质性手臂,手臂始一发起,便催动球状物体高速旋转,不断有雾状物从两只手臂上放出,被球状物吸收。

清幽亮光组成的手臂逐渐虚幻,就在两只手臂即将消失之际,一道蓝光如液体般涌入。

球状物迅速旋转发胀,不一会儿竟裹带着中年男子,化成一道青光飞上天际。

乌云闭合,更加阴郁,一声震雷,惊天动地,整个城市霎时间陷入黑暗。

“唉。。。“年轻男子望向漫天乌云,再次重重叹了一口长气。

闽城夏夜...璀璨的星河是夏夜的主题,皓月当空,虫声轻鸣…

“震惊!云州城,市区内某高楼,午夜惊现不明闪光!雷声大作!城市电力因不明原因陷入瘫痪,目前还在抢修!”临近乡镇的某栋高楼顶上,一少年翻看着闽城论坛,通讯器的亮光照亮他的脸庞。

“神经病啊,楼主个死标题党,老子还以为外星人造访地球呢,新闻不都提前通告了要进行正常的电力维护嘛。兰州烧饼!”

“同意,楼上+1.”

“+1,兰州烧饼!”

“同意楼上,兰州烧饼!”

“噗嗤!”在看过几条评论之后,少年终于忍不住笑出声来,显示屏投射出来的光照亮他俊朗阳光的笑容。

“叮咚”有人发来讯息。

“小萧,萧萧,萧夜萧大帅哥,出来吃宵夜不。”结尾是一个坏笑的表情…

看着闪动的头像,少年熟悉的不能再熟悉了。

“不了不了,今夜月色甚好,老夫要独自欣赏。”他们的相识像是场意外,少年原本寡言少语,虽有几分俊气,但生性冷淡的他并无聊得来的朋友,放学便回家,并不会多做逗留。

只是那一天的琐事,他注意到了看似阳光实则孤寂的少女,“你的眼睛里怎么有灰色的东西?”萧夜还记得那天的对话,几番交流,少年也算有了朋友。

某天放学,街道转角…

“萧,要不…咱们处对cp…”在少年必经的街道转角,少女自路旁蹿出,突兀地说道。

“昂,啊?”少年一惊,打断了少女未说完的话,他附身近前,轻抚了少女的额头,道:“…没发烧啊…”随即仓惶逃窜…

翌日,少女的轻柔飘逸的长发却换成了俊气十足的短发,在一众男生妒忌愤怒的目光中,却与少年称兄道弟‘勾肩搭背’…一晃六年过去,少年少女同作了六年的同班同学,现在倒还真的像是兄弟…

“这么好的夜色,难道不应该有个美女陪你吗,咱们一起上街撸串。”结尾依旧是一个坏笑。

“月哥啊,萱哥啊,萱月大哥哎,你可真是我大哥,现在全城大停电,你一个大美女三更半夜,乌漆嘛黑还要出去撸串串,这万一遇到个什么…我这么一个瘦弱小伙如何保得了你...哦,对了,刚刚看一个论坛说是这一次大停电是因为一道神秘的绿光~再说了,大夏天的撸串上火,老夫要吃瓜养生,这声音好听吗?嗯,好听就是好瓜!”

“什…什么鬼,在哪里,什么绿光,什么狗屁论坛…你可真是…吔…橙啦你!放心,萱哥是不会绿你的,赶紧给老娘出来!”

“就是我们闽城云州市的论坛啊,听说绿光发生在市中心的苍廷大厦…哇,萱月哥,您的表情包可真多!“萧夜吃完最后一块瓜,收拾起丢在一起的瓜皮而后悠哉地躺坐在撑开的摇椅上,他伸了个懒腰不一会儿就打起了呵欠,时而刮起的微风吹得他的衣服猎猎作响,他舒服得直哼哼。

微眯着眼睛听着柔和的音乐,不知过了多久,就在他将要进入梦乡之时,忽如其来的大风赫然将他惊醒。风力逐渐增强,已不似初始那么柔和,萧夜不由一愣…“难不成最近要有风暴登陆?“他嘟囔道。。。

他伸手入裤兜拿出通讯器,小风小雨叫人清凉,可风暴却是个大麻烦。

小小的显示屏在他的操作下投射出刺眼的光芒,右上角泛红的字符提示着电量的不足。熟练地操作着,少年打开了气象网站,搜寻着最近发布的气象警报。。。

许久,屏幕上并没有他担心的警报生成,他轻松地呼了一口气。但他却发现自己的手在不由自主地抖动,莫来由的不安的情绪在发酵,他起身缓慢走到边缘护栏。

护栏是石质的,沿着顶层围了一圈,不远处是一片工地,几幢尚未建成的高楼还只是毫无美感的水泥空壳,它们在此刻宛若狰狞的钢铁巨兽,进一步加深了萧夜内心的不安。

‘叮咚~’是消息的提示音,弹出的消息框稍微减缓了他的不安。

“哼!我信你个鬼~说正经的,志愿填哪里了…。“

“嗯,还没下定主意…话说,萱月哥,怎么突然起风了。“

“……什么鬼,这什么乱七八糟,老娘问你报的什么志愿,起个屁风,咱们就隔了两个街区!。“

“我不知道哎,你听…。”说着,萧夜录了一段音频发给了少女。

“…三更半夜,你跑哪里去了,风这么大!”

“没有啊,我在我自家楼顶。”少年的手颤抖着,一根根寒毛倒立而起,冷汗大片大片渗出。

风力进一步增强,一阵一阵似波浪般拍在他身上,他只能扶着护栏无力地支撑着。

突然,少年惊异得发现好像只有他受风场的影响,远处的树,身边的桌椅都没有被风吹动,天上也未曾有被大风刮来的云,更让他感到恐惧的是,一股莫名的力量正托着他向上缓慢升起。

似乎想到了什么,他疯狂地挣扎,按住语音键绝望地嘶吼道:“萱…萱月…那个梦…是…是真的…我…”

“混蛋!什么事你说清楚!你等着我!。”少女听出了少年的绝望,她几乎是吼出来的,一方面是想给少年提气,一方面也是为镇住自己内心的不安。

她下楼,开车库,骑上机车,迅速赶往少年所在地,两人相距并不远…

然而,萧夜惊惧得发现自己的身体已不受控制,他如同与外界隔绝般,逐渐听不见声音,眼前的景物也越来越模糊,他没有听见少女最后为他发的语音,也不能再听到相隔两个街区那为他而响起的机车的轰鸣声。

恍惚间,他似看到有万人在朝拜…碧空万里在巨大的圣坛上举行着不知名的仪式,那数万人都穿着奇怪的服饰,奇怪的光芒围绕在他们周围,虽然遥远但却能模糊听到那数万人齐声发出的声音,那是一种相近的语言...

‘…寰宇无尽…时空如环…吾等血力…逆乱乾坤…英灵归来!英灵归来!‘

空中的云层间又有两道身影在交谈些什么,而后,一道身影向着萧夜飘来,萧夜本能地想要后退,无奈却动弹不得。那身影近了,原来是位头发花白的老者,但他的瞳孔所倒映的一半是晴天白昼,另一半却是无尽星辰…

两个街区的距离只用了十来分钟的时间,少女终于来到了少年的楼底下,在她抬头的瞬间,她看到了让她惊惧,不可思议的画面…一束光带着一道黑影,缓缓上升,最后消失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