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仙侠闻道纵横录
22870500000047

第47章 交代

静静地跟在白若溪的身后,直到走到一棵参天巨树之下,偶有片片红色的树叶簌簌落下。仿佛漂浮在空中的朵朵火花,又如被时光抛弃的残命。

“岩儿。”

一身白衣,长长的黑发及腰,双手交叉握于小腹之上,白若溪没有转过身来,或许是因为担心看到林岩又会被离别的情绪弄湿了眼睛。

“娘,孩儿在。”

兴许知道母亲舍不得自己,看到异常平静的母亲,林岩并没有多想。

只是他不知道,这种平静之下,有种谁都无法猜测到的悲伤。

“今日一别,不知何时才能相见,娘在这个世界没有什么可挂记的。唯独你,是娘生命的延续,也是娘的全部,只要你平平安安的活着,娘就是死都是心甘情愿的。”

仿佛深深吸了一口气,缓缓转过曼妙的身姿,白若溪的双眸饱含深情地看着林岩。

听到母亲的话,林岩心中不由咯噔一声。这话听起来像是母亲的不舍,然而却让人听起来不是特别的舒服,似乎是话里有话。

“娘,您是不是有什么事情?”

林岩从小便是极为聪慧,以自己对母亲的了解,自然发现了一丝不正常。微微皱了皱眉头,提出了自己的疑问。

“爹娘能有什么事情,无非就是舍不得和你分开罢了。”

似乎担心林岩有所发觉,白若溪露出一丝微笑,伸手抚摸了一下林岩的头。

同时心中有所感慨,时间过得真快,十五年转瞬即逝,自己的儿子已经比自己都高了。

“放心吧,娘,孩儿一定不辜负您和爹的期望。在外,我一定会保护好自己的。”

“娘知道你一直是一个聪慧稳重的孩子,娘不担心你的心智。娘只想告诉你,入世之后与在我们这个小村子不一样,世间人生百态,妖魔鬼怪、人心险恶处处都在,你要学会明辨是非,要学会看破那些鱼龙混杂的魑魅魍魉……”

白若溪仿佛有说不完的叮嘱,期间稍稍抬头看了看时辰,才强行结束了自己的语重心长。

“娘,您和爹之前已经跟我说过无数遍了,孩儿已经记得清清楚楚,一定也会按照您们的教导来为人处世的。”

说完,林岩微微皱了皱眉头,不是因为对白若溪所说的话感到不耐烦,而是因为他觉得这些话听了太多遍,感觉有些异样,但心中实在想不出哪里不对劲。

林中的鸟儿叽叽喳喳地叫着,仿佛也因为头顶的万里晴空而感到欢呼雀跃。又仿佛在催促着即将远行的人儿。

站在树下的母子二人继续依依不舍地做着最后的温情,送行的人们似乎已经完全被他们所忽略掉,若不是远处的林锋冲着他们母子挥手示意,恐怕这场送别要送到天黑了。

白若溪手腕一转,手中出现两件事物。分别是一把仿佛石头做的长剑和一张不知什么材质做的手札。

“爹娘从没教过你什么真正的本事,只是引你入门。以后的道路要靠你自己来走了,这把剑是娘族中的传世珍宝,今天娘把它交给你,加上混元宝镜,以后就用他们来防身吧。”

林岩伸出双手接过白若溪手中的石剑,长剑入手便是让人深感一片沁人身心的冰凉,似乎就连自己的思绪都出现了短暂的停滞。

摸着微微显得有些粗糙的剑身,一种悠悠的古老感觉油然而生。在沉甸甸的感觉下,虽然没有任何法器的灵力四射,也没有高端法器的剑意凌然。不知怎的,林岩已然感觉到这把剑绝对没有表面这么简单。

“这把石剑看似普通,实则是一件重宝。这把石剑本是一把上古通灵神剑,只是现在石剑被神人所封印。待你有足够实力的时候,自然会知道它的厉害。”

似乎看出了林岩的疑惑,白若溪如是说道。

听到白若溪如此说来,林岩轻轻点了点头,心念一动,便将石剑收了起来,毕竟现在不是研究宝物的时候。

“那这一手札又是什么东西?”

林岩伸手接过白若溪递过来的手札,便想要解开来看。

“现在先别打开来看了。这个不过是在你出生之前爹娘给你订的一纸婚约罢了。”

白若溪嘴角微微上扬,若有所思地看着林岩说道。

“什么!婚约!”

果不其然,听到婚约二字,林岩差点惊掉了下巴。

“别激动,娘知道你和红绫青梅竹马早已互生情愫。这个婚约是因为爹娘当初救过一个人,那个人非要把他女儿许配给咱们家。”

“还要待你长大之后凭此婚书前去迎亲。那是在你出生之前,你也不认识红绫,推脱不掉,我和你爹便应下了。此去苍木道府,正好会到那个地方,如若不愿,你可把婚退了便是。”

将此事说清,看着林岩如释重负的样子,白若溪不禁又爱怜地摸了摸林岩的脑袋。

听到白若溪说完,林岩虽有如释重负,但也心中颇感无奈。当初自己都还没出生,便不知是男是女,怎么凭空就能订了一门亲事呢。

“唉……”

实在是想不通,林岩也只好无奈地摇了摇头。此事究竟该如何解决,只能路上再想办法了。

“岩儿,走吧,你们该启程了。”

当林岩还在慢慢消化这个“飞来横祸”的时候,被白若溪的一句提醒从沉思中拉了回来。

“是啊,该走了。那就,走吧!”

深深吸了一口气,甩了甩依然有些发蒙的脑袋,缓缓想着送行的人群走去。

“岩儿,今后的路要靠你自己走了。娘希望你能平安无事。如果有人敢伤害你,就算拼了命,娘也会让他们付出代价!”

一边走着,看着自己儿子稍瘦但挺拔的背影,白若溪心中想道。

只是谁都没有看到,两滴晶莹剔透的伤心之水从她那美眸眼角滑落。迎着微风缓缓地掉落在铺满层层树叶的地上,消失不见。或许是被干燥的空气所蒸发,或许被新落下的叶子所掩盖。

“岩儿。”

看着走回身边的林岩,林锋将深情的眼神从白若溪身上收回,深色平静地对着林岩喊到。

“爹。”

林岩知道他是故作镇定。

“该说的你娘应该都和你说过了。爹只有一句话,男子汉行走世间当顶天立地,你要做什么,你要怎么做,只有你自己说了才算,爹希望你能把命运牢牢地握在自己的手中!”

林锋紧紧地握了握拳头,神情严肃地对着林岩说道。

“嗯!”

林岩理解了林锋话中字面的意思,知道爹是在勉励自己。

“时候不早了,我们走吧。”

与林锋夫妇互相交流了一下眼神,一直站在一旁没有说话的柳刚说道。

听得柳刚一言,场面顿时变得异常安静。安静,是因为每个人心中的那份沉重。只是沉重,也是有所不同。

“走吧!”

最终,林岩打破了场间的安静。向着父母以及乡亲们深深施了一礼,转身沿着小路向着前方走去。

“岩……”

白若溪似乎还想说些什么,看到林锋摇了摇头,终究是没说什么。

“一切都拜托了。”

林锋夫妇深深看了柳刚一眼,诚恳地说道。

“你们知道,我会的。”

柳刚说完,便不再停留,转身拉起还在和父母抱头痛哭的林小墨和林小胖二人,向着林岩的背影走去。

此时,万里晴空竟然在白日划过一道流星箭。穿过一朵本就不怎么多的云彩,像火,像雨,又像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