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古言殿下太高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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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沈杰的心思

果然不出柳真真所料,那吴媒婆从柳府出来后,直接去了沈家。把在柳家的所见所闻一并讲与沈夫人听。

沈夫人端坐在大堂上,拿起身侧的茶杯,神色凝重道:“那柳家姑娘当真如此不稳重?”

“何止是不稳重,那行为举止简直是粗野。那么高的树,她都来去自如,丫环下人也不知道拦着。想来平日里都是胡闹惯了。虽说柳老爷与沈大人私交甚好,可日后嫁过来的人毕竟是柳小姐。”吴媒婆越说越来劲,一边还添油加醋不少。见沈夫人脸色愈发难看,假笑着一张老脸,“呸,瞧我这张嘴。其实那柳家小姐还是有可取之处,细看模样生的倒是不错,看着没什么心眼,也挺讨喜的。”

后面几句听着是夸奖,其实压根没多大用处。吴媒婆入这行也有些年数,深知高门公子选媳妇的标准是知书识礼,秀外慧中。当初与柳家结亲也是看上柳家世代书香,教养出来的小姐必不会差。就算柳真真模样生的再美那也是绣花枕头,中看不中用的。

“这门婚事是老爷定的,我也不好多说什么。”沈夫人倒是传统女子,遵循三从四德,想着此事还是等老爷回府再议。

“夫人心善,大人守约,谁家姑娘能嫁入沈府都是上辈子修来的福分那,只是...”那吴媒婆欲言又止,压得了嗓门,“老妇只怕会委屈沈少爷。”

那媒婆手腕上的一对大金镯子,闪的晃人眼。这是城西的夏员外送的。他家的二姑娘年方十七,也到该出嫁的年纪。这位夏小姐不知何时见过沈公子一面,回家后便害了相思病,哭闹着非要嫁给沈公子。

可还是晚了一步,沈柳两家早已定好亲事。吴媒婆心里早有了盘算,若是能说服沈家悔婚,在撮合沈夏两家的联姻。以夏老爷出了名的花钱如流水的性子,打赏的银子必定丰厚。

“此言差矣,沈柳两家门当户对,何来委屈二字?”门口出现一袭月白色的身影。

“哎,这孩子被我娇惯的,进来也不事先让丫环通报一声。”沈夫人佯怒道。可想到旁边还有客人,又收敛起情绪,介绍道,“这是犬子沈杰,让你见笑了。”

“吴媒婆有礼!”

“这就是沈少爷啊!”吴媒婆起身回礼时,心神竟有些恍惚。明里暗地又忍不住多瞧了几眼,心里不由感叹:哟,咱们这小县城里竟有如此俊秀的少年郎,难怪这夏小姐会犯相思病。

“杰儿,你不是约了苏公子去郊外骑马嘛?”

沈杰一并坐下后,拿起身侧的茶杯一饮而尽,忙回道:“今日去了一趟荔山,猎来两只野兔,一只山鸡。已让下人拿去厨房,晚上给您添道菜,听闻这鸡汤最是滋养身体。”

“沈少爷一片孝心,夫人真是好福气呢!”

吴媒婆嘴巴甜的很,句句都说到沈夫人的心坎里,哄得夫人笑不拢嘴。沈杰扭头放茶杯的空隙,便注意到那媒婆手腕上的那只金光闪闪的镯子,的确很晃眼。

日落西山,那吴媒婆才扭动着庞大的身子离去。二人在房内说了好一会儿子话。快走到大门口,却看到梨树下的沈公子,负手而立,带着小厮已等候多时。

“咦,这不是沈少爷嘛!”吴媒婆先是一怔,继而福身行礼。

“吴媒婆,请留步。”沈杰拱手回礼,笑容谦和的说道,“在下有一桩心事,还望您成全。”

沈家公子的这番恳切态度,倒让吴媒婆有些受宠若惊,待沈杰把话说完,她的脸色一变,嘴角微抽,头上的大绢花也跟着失了光彩。

“这..这不太好吧。”吴媒婆眼神躲闪,婉言相拒。

沈杰知晓吴媒婆会拒绝,神情依旧淡定自若。他再次好言劝说道:“在下若能与柳小姐结为连理,吴媒人便是咱们沈家的大恩人,这媒人礼金只会多不会少。”

那沈杰眼睛生的极美,就如夏日里一汪清泉,清澈中又透着几分坚定,再配上磁性的嗓音,一番言辞下来,吴媒婆最终没能招架的住,点头答应了。

出府后,吴媒婆低头摸着手上的金手镯,唉声叹气道:“夏老爷,您的愿望怕是要落空了”。

天色渐渐暗下来,吟雪院里烛火微亮。

“茗儿,快过来给我揉揉肩膀。”柳真真在书桌前坐久了,只觉着身子骨有些僵硬。她放下毛笔,扭动一下脖子。

“小姐,先歇会吧,明日还可以抄。”茗儿走到她身后,一双巧手搭在脖颈处,小心按揉,沿着背脊,一路往下按。

蕊儿进屋,把散落在地上的宣纸捡起来,一张张叠好,纸上的笔墨已干。她认真的数了数,兴奋的念道:“小姐,有八张了。”

不知是府中哪一个丫环小厮走漏了风声。将柳真真爬树,以及风筝如何砸到吴媒婆头的事,一并传到爹娘的耳朵里。

柳老爷总觉得此事蹊跷,怀疑是真真故意搞鬼,想要摆脱这门亲事。何氏不相信女儿如此大胆,只当她不懂事,惹出此等笑话。

云沁亦是回府后听丫环说起此事,她午后独自一人去了市集,把亲手所绘的一幅字画拿去店里寄卖。此事十分隐秘,除了最亲近的丫头小蝶,无人知晓。

倘若吴媒婆将此事说出去,也不知沈家人会作何态度。柳老爷怒气未消,罚柳真真在房间里闭门思过,无事不得踏出吟雪院,且抄录女则二十遍。

一想到明日沈家便可能派人来退亲,柳真真嘴角向上一挑。顿时来了精神,兴奋地再次提笔,奋笔疾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