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古言殿下太高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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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同父异母的妹妹

马车离开闹市后,沿着一条林荫大道继续走,来到气派的大院门口停下。云沁下车后,坐上一顶软轿,从旁边的侧门进入,抬着进入内院。

侍郎府确是气派,院内古木参天,怪石林立,亭台楼榭,廊回路转。一路沿途走来,丫鬟仆人都会毕恭毕敬的向她问安。

正院花厅内,云父和夫人潘氏端坐在大堂上喝茶,两侧站着的丫环仆人屏气敛息,气氛有些凝重。

云沁让小蝶在门外候着,与那钱嬷嬷一同进去。多年后初次见面,云沁双膝跪地磕了一个头,向二人请安。她喊云父为爹爹,可那继母潘氏却让她犯了难,她斟酌一番后,还是客气喊一声夫人罢。

“嗯,回来了。”云父神情冷漠,看不出半分情绪。只见他挑眉看了一眼潘氏的脸色,也没有继续多说什么。

云沁点头称是,却没有起身。

云沁的继母潘氏,着一袭孔雀蓝碎花缎内裙,外披金丝云锦外袄,头上梳着凤都城贵妇圈里最时兴的发髻,戴上各色的珠钗佩环,只觉得贵气逼人。

那潘氏慢悠悠的喝了一口茶,抬眸扫视一眼还跪在地上的云沁,嘴角含笑的说了一句;“哟,怎还跪着呢?快起来罢。”

云沁起身后,潘氏让她走上前,把头抬起来瞧瞧。经过一番对比,这丫头虽生的标致,行为举止也算乖巧得体。可不论容貌,衣着打扮都样样不及馨儿,若是到了选秀那日,必不会抢了女儿风头。

细想一番后,潘氏便放心了,原先紧绷的脸也缓和许多,先是让云沁坐下说话,又命下人备茶,开始嘘寒问暖起来。

毕竟老爷在侧,她身为当家主母,为了老爷的脸面,也该作出些许爱惜小辈的姿态,以免日后落的苛待亡妻之女的恶名。

云父脸色微微一变,打断二人的谈话:“沁儿,怎还叫夫人?要和你妹妹一样,唤声母亲该是。”

“这...”云沁有些为难,一张嘴似黏住胶一般,这声母亲,她怎么都说不出口。

“算了,别难为她了。”潘氏淡然笑道,见云父神色微恼,又假意劝道,“俗话说,养母终不及生母。也怪妾身平日里把心思都放到馨儿身上,对沁儿疏于照顾,才使得孩子与我如此生分。”

“此言差矣。”云父把潘氏的手放在自己手心,轻声安慰道,“府上内务繁多,夫人都处理的有条不紊,不曾出任何差错。能得此爱妻相伴,实为云某之幸啊。”

“老爷。”潘氏把尾音拖的很长,似是怒嗔,又像是撒娇。

“你呀..”云父此刻有些心花怒放,想到还有云沁在旁,便适时岔开话题说道,“对了,馨儿呢?”

“她在房里练琴,妾身还从乐坊请了琴师来教她,便没让丫鬟叫她过来。选秀之期将近,能多学一点也是好的。”潘氏一脸得意的回道。

“既是如此,那让沁儿也跟着一块学习。日后二人都是要进宫选秀的。无论谁能入选,都是为我云家祖上添光。”

“老爷说的极是。”潘氏假笑应承着,眼底深处的不满随着笑声稍瞬即逝。

耳畔传来一阵清脆悦耳的铃铛声,云沁寻声望向门口,只见众丫鬟拥簇着一女子走过来,看着不过十五六岁,身着一袭粉色团蝶百花留仙裙,梳上百合发髻,簪一支海棠花。再细看容貌,当真是应了那句话,美目盼兮,巧笑倩兮。

“女儿拜见爹爹,母亲!”那女子微俯身,姿态甚是优雅。

“这个时辰怎么过来了?”潘氏一脸疑惑的问道,“琴练得如何了?”

“听闻姐姐到了,馨儿便过来瞧瞧。多年未见姐姐,女儿也想念的紧。再说馨儿日日勤学苦练,不曾有一日荒废,倒也不差这会子功夫!”云馨细声软语的走到潘氏跟前撒着娇,把夫妇二人哄得团团转。她回头望向一侧的云沁,一双乌黑的双眸细细打量着,低眉浅笑一声,“这便是长姐罢!”

云沁有些尴尬的低头坐着,耳边尽是这一家子其乐融融的笑语声。直到听见云馨唤自己姐姐后,才如梦初醒一般的仓促起身,回应道:“妹妹有礼!”

“甚好!”云父笑的眼角皱纹都裂开了,一脸骄傲的看向云馨:“沁儿,别看你妹妹年纪尚小,她可是琴棋书画样样精通,你也跟着一处学。到选秀那日,莫要丢了云府大小姐的脸。”

“是,女儿明白了。”

云父抚掌大笑后,便快步回书房处理事务,浩大的屋子里只剩下云沁,云馨和潘氏三人。

“爹爹说的极是,姐姐该学的地方还有好多呢!”云馨绕着云沁走了一圈,将她仔细的打量一番,此刻的她的眼神竟让云沁的心里有些发怵。

“还请妹妹赐教。”云沁双眸微抬,一脸谦虚地回应道。

“赐教倒是不敢,只不过姐姐你穿的这身衣服,还有头饰,未免也太过土气了些。我听父亲说姐姐的姨母家也算是南沽的大户人家,怎会穿的这般朴素?不过馨儿细想一番,姐姐毕竟是从荒远小城过来的,品味低些也是情理之中。”云馨的声音极清脆,可说出的话却是句句刁钻,与方才的态度判若两人。

因路途艰辛,云沁把姨妈新做的几件衣裳收在包袱里,专拣旧的,普通的衣服穿。一来华丽的衣饰太引人注目,亦招来亡命之徒。二来旧衣裳若是遭到损坏也不会心疼。

坐在椅子上的潘氏冷笑一声,自顾自的喝起茶来。

只见云沁身子微微一颤,云馨的嘴角微微勾起,嘲弄她的兴致愈发浓厚了。

“咦,姐姐你身上怎么一点味道都没有?”云馨故意靠近些,无视云沁脸上的难堪,继续炫耀道,“咱们凤都的名门闺秀可是日日都沐浴熏香,以便出门时做到莲步轻移,步步生香。姐姐可要牢记,日后若是被外人取笑,可别怪妹妹没有提醒你。”

“是,多谢妹妹的好意!”

冷眼瞧这云沁未曾恼羞成怒,又是怎么揉捏,怎么欺压都不会反抗的泥人性子!云馨自觉没趣,连戏弄她的兴致也少了大半。

“说了这么些话,我也有些乏了。”正说着,潘氏站起身来,在丫鬟的搀扶下缓缓走到云沁身边,神情略显慵懒说道,“明日辰时,你便去云端阁和馨儿一起学习。”

“切记,莫要迟到喽。”云馨又添上一句,笑吟吟的跟随母亲离去。

云府的管家把云沁送到一处院子,安置下来。又安排两名丫鬟,伺候她的日常起居。

这屋子收拾的十分雅致,住着也舒适。只是位置有些偏僻,远离主院,再往西走有座高高的围墙,后头便是嘈杂的市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