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屋子,云沁赶紧洗了个热水澡,放松一下。小蝶一边擦背,一边埋怨道:“小姐在府中时,老爷不曾有过丝毫关心。方才倒说起父女情深,想来是见小姐殿前献艺,又得太子和二皇子的夸赞,脸上觉得有光了便来拉拢。”
“罢了,宫中日子艰难,若没有娘家依靠,别人更得看轻咱们。我亦不能与父亲他们撕破脸。要是连表面功夫都不做,往后又该如何安然如日?”云沁趴在浴桶边,周遭热气腾腾的,舒服极了。
她微微闭上眼,享受这片刻的安静。
次日清晨,侧妃们照例向太子妃请安。不过今儿是初一,太子殿下也过来了,他是和安良娣一并过来的,想来昨夜是宿在依兰苑的。
太子妃脸上虽带着笑意,心里却是打鼓,这安梓柔成天拿病情说事,御医也都尽心诊治,可也未见多大成效。就这般体弱的身子竟还天天缠着殿下,且这些日子只她一人侍寝过,殿下居然未曾腻烦她?
姑母教诲过,正妻就该贤惠大度,要以德服君主。
心中有了对策,太子妃一脸关心的询问道:“安妹妹咳嗽可好些了?太医今日可曾来请脉?”
“不妨事,想来昨夜大殿上喝了酒的缘故。多谢太子妃的关心。”安良娣见太子妃对自己这般上心,想来是看太子在旁边,故意作姐妹亲昵之态。
“妹妹怎如此不爱惜身子,若是不能喝酒,何必勉强自己呢?”说着说着,太子妃突然将目光转向了太子,神色凝重地说道,“妾身有句话,不知道当讲不当讲。”
“你有什么话就直说吧。”
“安妹妹旧疾未愈,就该安心将养身子,殿下您日后也该少留宿依兰苑。”太子妃打量着苏璟的神情,见他沉默不语,又继续解释道,“妾身多嘴了,只是担心妹妹的身子,遂斗胆进言了,望殿下三思啊。”
太子妃此番话却有几分道理,安良娣倒是对她刮目相看,以往只觉得她空有美貌,实则草包一个。既然她都这样贤惠了,自己亦该退让一步。
“姐姐所言甚是,妾身也怕过了病气给殿下。”安良娣突然跪在地上,一副我见犹怜的模样,“妾身专宠数日,心里确是不安,望殿下能一视同仁,后宫姐妹亦能雨露均沾。”
“梓柔,你跪下来作甚?你身子弱,地砖又凉,快些起来罢。”太子眉头微皱,双手扶她起来。
“殿下可是同意了?”安良娣不愿起身,她看着太子的眼睛,似是央求。
“好,本宫答应你。”太子有些为难,可又不忍心爱之人长跪。
这安良娣可真会做戏,旁人如何劝说太子都无用,她一跪便完事。姑母说的不错,此女心机深,定要想办法让她失宠于太子。
徐良媛和云沁面面相觑,二人昨晚献艺一事只字未提,更别提夸赞,倒是平白看了一场好戏。
太子要去处理公务,遂提前离开了。太子妃也让其余侧妃跪安了,单单只留下安良娣。
“姐姐好手段呀,可惜就算没有妾身,殿下也不愿多看姐姐一眼。这人生的再美,又有何用呢?”安梓柔坐在椅子上,神情与方才的柔弱可怜判若两人。
“本宫是太子妃,身份尊贵,何须要跟侧妃争宠,无论殿下日后宠幸谁,只要不是你即可。”姜玉妍亦丝毫不输气势,她笑意盈盈的看着对方,鬓边的牡丹花红的似火,张扬无比。
“那便走着瞧罢。”安良娣脸上的笑容逐渐凝固,站起身扭头就离去。
徐良媛与云沁一起回宫的路上,走至一长廊下,徐盈儿见四下无人,小声说道:“方才太子妃说让后宫雨露均沾,你说接下来的日子,殿下会来咱们的宫中嘛?”
“那要问殿下的想法了。”云沁尴尬一笑,她方才还把耳朵探过去听,原来就为这事。
徐盈儿有些羞涩,她轻声笑道:“那我该回去好好准备下,万一今晚殿下就过来了呢。”
“嗯。”云沁看着她这般欣喜模样,不忍再泼冷水,她早就细想过,太子心属安良娣一人,怎会突然移情别恋,方才之举不过是权宜之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