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璟先派人搜查了御膳房和其余妃嫔的住处,毕竟事发不久,想来还留有些许蛛丝马迹。为避嫌疑,云沁,太子妃和徐良媛都留在了依兰苑的暖阁里,且她们随带的宫人们皆是一一审问。
一个多时辰后,胡太医熬制好解药,端来给安良娣喝,要反复多喝几碗,方可解完身上的余毒。
看着安良娣逐渐气息平稳,苏璟终是放心许多。云沁看着眼前一幕,想起小蝶曾说过,殿下很会照顾人,上回自己趴在桌上睡熟了,他都不曾吵醒自己。想来这丫头所说不假,若是下回自己生病了,殿下也会这般照顾自己吗?云沁的心中不由生起几分期许。
桃染居内,小蝶还躺在屋里歇息。前院来了好些宫人,浩浩荡荡的,闹得动静挺大。
不知出了何事,压不住好奇性子的小蝶穿好衣裳,拖着有些虚弱的身子,踉踉跄跄地前去看热闹。
“将桃染居内所有宫人全部拿下。”霎时,为首的太监大声喊道。
......
前去搜查各宫的人都回来了,云沁估摸着时差,前后不过一盏茶的功夫,这办事的人倒是手脚利索的很。
那位下属将一个瓷瓶呈给苏璟过目,低头行礼说道:“回太子,方才微臣已交由胡太医瞧过了,里头的药粉便是断肠散。而且瓶内的药粉所剩不多,想来是已经用过的。
苏璟掀开盖子,瞅了一眼,确实如此。他的目光暗沉,冷冷的问道:“这瓶子是在何处寻到的?”
“是在桃染居,云主子的内室寻到的。瓷瓶收得极为隐秘,在放有贴身衣物的箱子最底处。”
当听到是桃染居时,苏璟便不自主的皱了下眉头,他下意识的瞥向云沁,殷切的等着云沁的说辞,若是诬陷,他定会护她周全。
本就抱着事不关己态度的云沁,听到这番说辞亦是心中不解,这小瓷瓶从哪里冒出来的?莫不是有人蓄意栽赃自己?
那人话音刚落,太子妃便按耐不住性子的冷笑一声:“哼,果然是你。御膳房的人向来仔细,从未出过差错。怎么你一去,便出岔子了呢?眼下这毒药是从你房里搜出来的,云昭训,此物你作何解释?
“妾身从未见过这个瓶子,许是有人栽赃陷害?恳求太子明察。”云沁有些慌了,若是无人相信自己,只怕今日要冤死在这了。她赶紧朝着苏璟跪下,眼神求助于他,此刻也就太子能压制住太子妃了。
“莫要在这装可怜,殿下心如明镜,才不会被你迷惑,再者说好端端的,谁有心思来陷害你?你不过是小小的昭训,入宫许久也不曾得到过殿下的恩宠。”
太子妃的言语数落,每一句都似是在狠狠打着云沁的脸。
苏璟看着太子妃趾高气昂的模样,心中的厌恶又上升许多。
“太子妃娘娘所言甚是,不过好端端的妾身为何要下毒害安良娣?入宫以来,咱们姐妹相处融洽,从未有过冲突和心生不满,此事徐良媛可为妾身作证。”云沁转头看了一眼身后的徐良媛。
“是的,云妹妹和安姐姐都是秉性温和之人,素日里往来极为要好。”收到眼神讯息的徐良媛也帮衬着说话,她知晓太子对云沁的心思不一般,今日哪怕会得罪太子妃,她也要护着云沁。
原本还担心云沁的闷葫芦性子遇上骄横的太子妃会吃亏,眼下局势反倒还尚可,这让苏璟颇感意外。他继续不吭声,冷眼旁观着太子妃接下来的说辞,今日的她一直针对着云沁,与往日倒有些不同。
“许是嫉恨太子独宠于安良娣一人,毕竟时间久长,同为嫔妃难免心生醋意。”话语间,太子妃的目光有意无意的朝苏璟望去。
“罢了,此事还是交由殿下定夺吧……本宫也是可怜安妹妹,身子骨刚痊愈又遭了次罪,殿下若是体恤安妹妹,定要秉公办理呀。”太子妃意有所指的看了眼云昭训,此刻她的嫌疑最大。
“那太子妃觉得如何才是秉公办理?”苏璟瞅了她一眼,故作认同的问道。
“自然是关到慎行司严加审问,不管是主子还是奴才,想必受过刑罚定会说出实话。”太子妃一脸认真的回道。
“来人,将桃染居的所有宫女太监押入听审。”苏璟稍顿片刻,继续说道,“至于云昭训,先暂时关在桃染居,无传召不等出宫门一步。”
“殿下要对他们动刑吗?”云沁跪在地上再次乞求道,她心中实在担心,小蝶她们如何能受的了严刑逼供。
“云妹妹,殿下已是开恩了,还是少说几句吧。”徐良媛小声提醒道,蹲下身子扶她起来。
太子妃显然对这个结果并不满意,她扭头看了眼身边的如意,眼神中暗藏深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