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仙侠漫漫十七思归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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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暴雨过

“谁说不是呢,以一人之力战胜上古凶兽,若是没有走什么捷径修什么邪术,凭这个年纪,就算是有逆天的天赋也不可能做到啊。”

“莫厉行先前还装模作样。我听说莫十七出嫁那日,莫厉行差点把她杀了。”

“我也听说了!看来莫十七很可能就是妖神转世,那可是‘妖神骨’诶!可不是谁都能控制的。”

“话虽如此,不过莫家虽家大业大,但细数祖上还没出过升仙者,妖神虽名声狼藉,可怎么也是一位正神,怎么会选择转世到莫家?秦家倒是飞升过几个先祖!”

“我呸!秦氏先祖可是名副其实的仙人,这样的仙者后人也是妖神那等离经叛道之徒的可以玷污的……”

江湖上众口纷纷,愈来愈多的版本层出不穷,莫十七从被怀疑是个魔头,到最后莫名其妙的就被笃定了——那个魔头就是她!屠城案就是她干的!

这一日,一名满身血污的男人昏倒在众人视线中,被人救醒后直说要人去救自己的家人,神情疯癫瞳孔剧颤似是受到了什么惊吓。

他说一个疯女人把他们全村人都杀了,还把头都砍了下来。

有人问他:那个女疯子长什么样,用的什么武器?

那男人说凶手身形小巧,一身红衣,虽没有看清脸,但她手里那条带着红色电流的长鞭令他印象格外深刻,说着仇恨痛苦爬上那张苍白青灰的脸。

“我一定要为家人报仇!”

如此一来,莫十七的罪孽就在此坐实了。

嫉恶如仇的江湖散修纷纷组织起‘剿灭妖女’的行动,并且要求四大世家出来主持公道。

但四大世家对此大事却是处于一种消极态度。

莫厉行因一月前闭关修炼还不知此事,花彦楼听闻此事后只是讽笑一声,寻了个借口将前来告状的一批修士打发了。

最后只有芈辛和秦枫眠出了面,但秦枫眠全程只是淡淡的附和几句,态度并不明朗,而芈辛则是一副态度正义凌然、刚正不阿的态度。

听完下边人的称述,主座上的芈辛沉思良久,抬眼睨向下方众人,语气沉稳且带着威压,“莫十七是莫家长女,污蔑仙门之后你们可知晓是何罪行?”

人群一声音接着道,“如今莫家主闭关,此事必须谨慎处理。

你们口口声声说莫十七是凶手,可有铁证?”

为首的男子站出来底气十足的说道,“我等自然不会信口胡诌,有人亲眼看见莫十七用妖神骨将郊外几个村庄连续屠了,就算不识得莫十七,妖神骨总不会认错。”

“乡野村民,何以识得仙门神器。”一直坐在底下只言未语的秦弃冷声道。

“就是因为不识,此人能将妖神骨细细描述出来,足以证实那人就是莫十七。”

“空口无凭,我要见证人。”秦弃道。

为首的男子想了想,而后让人将那证人带上来。片刻后,派出的人神色匆匆赶回来,在男子耳边耳语了几句。

男子脸色骤变,身旁一人问道,“出什么事了,人呢?”

方才出去的那人看了眼男子,而后大声说道,“人不见了,被人劫走了!”

殿内一片唏嘘,芈辛若有所思片刻,而后朝旁边的人使了个眼色,肖沛之立马会意,带着咄咄逼人的意思开口道,“怕不是不见了,是根本就没有这号人物吧。否则,怎么不一开始就带上来对证。”

为首的男子又气又恼,起初他也想将证人带进来,但御水湾的守卫说芈小姐正在病中,不能给伤残病弱之气的冲撞,故此将证人给扣了下来,说要芈家主的命令才能将人带进去。

哼,搞不好这截下人的命令也是芈辛下的,四大家族的人摆明了就是要包庇莫十七。

咬牙切齿道,“很好!既然如此,我等只能再去搜别的证据了。”

为首男人一声令下,刚要带着他的人离开。

“等等。”肖沛之开口道,“既是污蔑,就必须按规惩处,免得世人觉得四大家族好欺负。要是改日又冒出来几个喜欢动歪脑筋的人,就得掂量掂量事情的轻重。

来人,把这些污蔑莫大小姐的乌合之众给抓起来,下发寒水狱面壁三年。”

“凭什么!你们凭什么这么做!”

“芈家主,我们只是被拉过来撑场面的,不关我们的事啊!”

“好一个‘污蔑’,包庇杀人凶手,纵容为祸苍生,你们四大世家如此做派,总有一天会惹得天下反目成为众矢之的!”

芈辛睨着领头的男人,缓缓开口道,“本座认为,修仙之人要比普通人更为灵通,如今看来多得是你们这些鲁莽之辈。

就是因为有太多像你们这些没脑子的人,才会听信谣言被歹徒牵着鼻子走。

全村人都被杀了,就他一人侥幸,你们有没有想过其中的猫腻。”

领头男子面色一顿,眼珠子转了一番后底气稍稍欠缺道,“当时他上山砍柴去了,所以才逃过一劫。再说后来他有领我们去他村庄查看,确实是与长安镇凶案一模一样。”

“长安镇凶案人尽皆知,你们就没有想过这是歹人故意做的离间计?就像上回那个疯子一样,江湖上也是传得绘声绘色,但最后人也是不见了。

他说什么你们就信什么,被人利用了还觉得自己劳苦功高!”芈辛面色瘟怒,一字一句直戳男人内心。

“我看他们是包藏祸心已久,只怕是冲着四大家族来的。”一个阴阳怪气的声音响起。

领头男人猛地抬起头焦急否认道,“在下只是想为民除害,并无此意啊!”

肖沛之给家侍们使了个眼色,随即闹事的人就揍了一拳或是踢了一脚,几声痛闷后立马被押了下去。

声讨莫十七的声音就在这群人声讨之人被关起来后逐渐平息了,来的快去得也快,毕竟谁都不想与四大家族为敌。

但表面虽然平息了,暗地里的动作却比以往更为波涛汹涌,毕竟妖神骨是真的,得妖神骨者得天下也是真的,所以莫十七究竟是不是妖神转世的传闻也有必要深究下去。

四大家族在云端享受得够久了,也是时候换一批人上去坐坐。

连续跑了几个发生灭门事件的城镇,一路上莫思归都沉默阴郁。

花子真想着要不要说几个笑话给莫思归听,转念一想又觉得不合适,可他实在看不下去莫思归那副心事重重心不在焉的模样。

吃饭的时候听大堂里的人在议论什么花神庙会,虽然不知道什么但是听别人说得好像很热闹的样子。

一入夜,家家户户门口纷纷挂出一盏花状灯笼,搬出自家培育的花卉放在门前铺设好的桌台上供人欣赏品鉴。

城中央搭建了一个十米塔状高台,最顶上花中之王红牡丹,周围是簇拥着它的各种各样的花卉,大人小孩围聚在一块赏花游灯,簇簇拥拥的好不热闹。

莫思归被花子真拖着强迫的开始逛起了起灯会,忽见一盏兔子灯,想起养在加中的那只大兔子。原本是想养大后送给阿姐的,以现在的情况也不知能不能送到她手上。

花子真突然激动道,“那边有灯船。”边说边推着莫思归,“走走走,游夜河去。”

上了船,船家立马摆上酒菜碗筷,这时上游飘来一歌舞画舫,环佩叮咚,歌声清丽。美酒、佳肴、美人、歌舞都有了,花子真兴致高涨,连着肚子也开始打起来。

给莫思归添上酒,见他望着某个方向出神,花子真借机调侃道,“看什么呢,该不会是哪个天仙美人把你的魂勾走了吧?”

莫思归恼了他一眼,端起面前的酒一饮而尽,“长安镇的繁荣富庶不比此地差,谁能料到一夜之间竟成了一座死城。”

花子真叹了口气放下酒杯,“现在看来,那歹徒是在四处栽赃嫁祸,碰巧知晓了你阿姐的身世。把四大家族的人拖下水,必能掀起更大的风浪,此人的目的是要天下乱啊。”

“二位公子是在说近段时间发生的屠城案吧。”上菜的小二突然插道。

花子真道,“哦,小哥也听说这事了?”

“嗨,被传得风风雨雨的想不知道都难,就在几天前我们这里的刘首富一家也惨遭毒害了。”

二人对视了一眼,接着花子真摆出一副十分震惊的模样,“我俩是昨日才到的还不知道,小哥可否同我们讲讲?”

小二听后憨痴地笑了起来,挠着脑袋颇为害羞道,“我这也只是知道一点两点。”

花子真低眼笑了笑,掏出一枚金锭子摆在桌上,“小哥就同我们说说嘛,浪费的时间我买上。”

小二颇为不好意思的拿过金锭子,咬了一口后迅速塞进袖口。

“小人嘴笨,说得不好望二位客观不要嫌弃啊。事情是这样的,四天前天还未亮,城里收夜壶的老生就到衙门去报了官,说刘首富家死人了。等衙门官兵一去查看,好家伙差!点没给吓死。听说一推门,两排无头尸体直挺挺地立在那里,手里就抱着他们被割掉的脑袋,满屋满院的血,有的还被捅破了肚子肠子肚子流了一地。哎呦,别提有多渗人了!

咱们这镇子也算繁华,过路歇脚客众多,也是之前一过路人提到过长安镇被屠之事。但想着长安镇里我们这里十万百千里,也就当听故事一样听了,也没放在心上。谁知道……唉。”

花子真道,“可是我瞧着这城中百姓兴致高涨啊,也没有半分害怕,还弄了个如此热闹的花神节。”

小二叹了口气道,“事不关己高高挂起,不是死的自家人而且只死了一家人,当然就不怕了。

而且那刘首富为人也刻薄,经常克扣工人工钱,看不起我们这样的穷苦人家。他那大儿子更是个纨绔子弟,就连烟花之地不学无术,还抢人家的闺女。总之不得人心,见他们死了,那些被他辱骂欺凌过的恨不得拍手叫好呢。”

小二走后,花子真沉吟了一会儿,“我怎么觉得长安镇一案与后来发生的灭门案不是同一人所为。”

莫思归,“何解?”

花子真,“长安镇除了孩子和精兽不知所踪,其余人均被灭口。可之后被灭门的都是一些当地的恶人恶霸……也包括孩子。不过最重要的是现场太脏了。”

莫思归点点头。

屠戮长安镇的人明显就是……变态,而且还是个实力深不可测的变态,否则不会再杀了人之后还有时间……应该说还有闲情雅致替尸体缝合身上伤口。

为什么不认为是群体作案?

莫思归认真检查过那些尸体的伤口,缝合平整精密,缝线的第一针与收尾的最后一针都比中间的缝线要长一点点,就像是一种习惯。

他忽然有种不祥的预感,孩童的血肉在那些邪魔外道眼中犹如蜜糖,那些失踪的孩童很可能是被抓去作什么祭祀或者……炼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