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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工匠

“巳正了。”绿萝一边帮杜允志穿衣服,一边微微笑着说道。少爷长得人高马大,一表人才,再加上肯为了保护家人去死战,这一切都让他身上散发着英雄气息,绿萝每一次一靠近他心头就砰砰直跳,秒变迷妹的节奏啊。

巳正大概就是后世的十点多,没想到自己一觉竟然睡到了这个时候,老爷子答应中午的时候宴请众人距离现在还有一个多钟头,杜允志忽然想到了昨天的计划,要想完美的实现昨天的计划,他现在必须得去做一件事。

杜允志穿好衣服之后,便扭头问绿萝道:“赵匠头和孙匠头起来了吗?”

赵匠头和孙匠头之前都是匠户,手艺很不错,只不过明朝末年,匠户们的日子过得连叫花子都不如,他们便跟大明的众多工匠一样,都选择了逃跑,辗转之下来到了万山镇。

杜子成见他们很有手艺,便将他们留在了府内,让他们给自己打造器械防身,昨天守城用的鸟铳就是他们打造的。

在大明,私自打造火器是犯法的事情,但是现在流寇势力这么大,那些大户人家也管不了那么多了,都在偷偷地打造各种管制武器。

地方官们对此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他们都拿了大户人家的不少孝敬,再加上流寇肆虐,他也希望自己辖区内的百姓们多一些自保的能力。

当今皇帝性格严厉,对于丢失守地的文官往往是杀无赦。明末的带兵的文官其实是很悲剧的,大明朝采取以文制武的国策,用文官控制武将,再通过厂卫来控制文官。

但是,到了明朝末期,武将已经不是那么好控制了,因为现在卫所制度败坏,那些武将们都私养家丁,这些家丁就成了明军中的精锐力量,而这些家丁只听命于武将本人,所以即便是皇帝也不敢轻易把他们怎么样。

比如说平贼将军左良玉,他的军纪败坏到连流寇都不如,但是皇帝还是对他一忍再忍,还有祖大寿,都已经投降过清朝一次了,崇祯还是得哄着他。

但是,对于手里没有兵马的文官皇帝就没有那么客气了,说杀就杀,从他登基以来,文官已经杀了不知道多少个了。

在明末做文官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所以,此时的明朝文官头上都有一把达摩克利斯之剑,那就是绝对不能丢掉自己所在的城池,县令不能丢掉县城,知府不能丢掉府城,巡抚不能丢掉省城,否则必死无疑。

在这种情况,地方官对民间的自保性武装往往采取鼓励的措施,不管怎么样,这都是本地的防卫力量,都是可以用他们来保护自己的乌纱帽和身家性命的。

在这种大环境下,他们对那些世家大族私自打造管制性武器自然就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杜允志心里很清楚,要想实现自己的强军梦想,火器是必须要发展的,虽然现在的火器还有很大的缺陷,但是仍然不失为一件利器。

而且,他穿越之前也看过不少网络小说,那里面的大神们都已经交给他怎么改良这个年代的火器了,有了后世的经验和知识,他自信能弄出十分精良的武器。

绿萝不知道杜允志为什么要去看匠户,在这个年代,匠户的地位是十分低下的,一般人都不愿意搭理他们,更何况是少爷这种高门大户,不过,既然少爷问了,她也不敢不答,便甜甜一笑,道:“想是起来了吧,孙师傅和赵师傅还是很勤快的。”

“随我去看看。”杜允志负着手,带着绿萝走出了房门。

杜家的院子是古代典型的豪宅,一共是五进五出的院落,在万山镇是独一户,最里面的是内宅,外面的是厢房,最外面的是仆人住的地方,临街还开着门面,若是在太平盛世,杜允志完全就是西门大官人的存在,可是在这王朝末世,这些东西就不一定是好东西了,反而有可能会连累自己的身家性命。

就在几年前张献忠攻陷庐州的时候,就有当地的一些地痞流氓想趁此机会抢掠他们家的财产和丫鬟,被杜子成率领着家丁格杀,想起当年的事情,杜允志心里至今还是心有余悸,乱世之中,钱财不足守,只会守着钱财迟早会给自己惹来杀身之祸,必须得有强大的武装力量来保护自己和家人才行。

赵匠头和孙匠头搞得是火药,具有一定的危险性,所以没有住在杜家的大宅子里,杜子成给他们在外面找了一间作坊,跟杜家的大宅仅仅一街之隔。

杜子成为人比较厚道,给赵匠头和孙匠头开的工资不算低,最起码能够他们生活,因此他们格外珍惜现在的工作,每天天一亮就起来做工。

杜允志走进作坊之后,发现他们正在钻鸟铳,鸟铳的生产很复杂,最难的工艺就是钻枪管,一般的工匠用的是堕子钢,这种钻头是一种低碳钢,钻膛的时候为了避免磨损钻头,往往是钻钻停停一个月,既费时又费力。

眼下赵匠头和孙匠头用的就是这种堕子钢,他们的手艺虽然好,但是为了避免钻歪,还是小心翼翼,工作效率十分低下。

眼前的这一幕让杜允志心里十分不满,他的目的是能实现士兵的批量生产,就如同后世的生产线上生产的产品一样,要想实现这个目标,就必须实现武器的批量生产。

眼前的这种生产方式,显然不能达到他的要求,按照这么个效率,等到大明亡了也生产不出多少鸟铳来。

“孙师傅,赵师傅。你们难道就没有苏钢吗?”杜允志快步走过去,皱着眉头问道。

赵匠头和孙匠头正在专心致志地干活,丝毫没有注意到杜允志过来,现在听到他说话,不由地吓了一跳,连忙放下手里的活,向他抱拳行礼,道:“见过大少。回大少的话,苏钢太贵了,在下实在是用不起,还请大少见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