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古言知君倾予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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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是你自己先入为主

在激将法发挥作用后,她才不理会这是不是贺兰清设下的陷阱,反正她就是要挑去眼中的那根芒刺。

浮梦花了九牛二虎之力才让她停住脚步:“你现在回宫?在这个时辰?”

“我要回去见我父王。”她深深吐出一口梗在胸坎里的闷气,眼眸清明地转首看向浮梦,一字一句地说出她的决定。

“殿下,你见王上做什么?”到底是有什么天大地大的紧急军情,才会让她连夜进宫觐见王上?

她握紧粉拳,“明日新朝和南夏就将开战了,我要去向父王请缨,明日我就点兵出城迎战!”

“啊?”事情怎么突然变得这么赶?不是说好可能还有一段时日吗?怎么前线的探子都还没探到天朝有进军的举动,她就知道两国明日会开战?

浮梦还未将心底的疑问说出口,一转身,脚步匆忙的予安已不在原地,她忙不迭地快步跟上去。

予安重重地踏着步子,在漠地里踩出一个又一个的小巧步印,以发泄她被贺兰清暗算后,郁闷到极点的心海。她记得,慕容铄曾说过她会引起人的保护欲,在经过今晚后,她很想大声地问,到底谁才会引起人的保护欲?

瞧他那副天真懵懂,贺兰清一进谗言他就相信的模样,她就很想保护他好不受那个邪恶军师的茶毒,赶快将他拯救于水火之中。就算一时遭受误解不要紧,她相信,只要有机会和慕容铄谈上一谈,就定会让他回心转意重新相信她。

哼,跟她抢男人?那个贺兰清就不要在战场上让她见到,不然他就死定了。

战场如情场,此次兴师不为家国、不为荣耀,而是为慕容铄,她就不信贺兰清能斗得过她!

予安愈走愈快,雪嫩的铠裳在风中款款轻飘,在夜色中,留下一道白色炫眼的窈窕倩影。

时间无情的流逝,飒然的漠地已褪去静谧的夜色外衣,升至天顶的冬阳,缓缓自浓云中露出脸,天气虽有些清寒,但冬日的阳光很暖,也将旷野上对垒的人们晒出细汗来。

风沙漫过,载不动的细沙飘落在定立不动的军士们身旁,徒留风儿继续前行,夹带着兵器些许幽微的锐响,嘶啸地,像绷紧的琴弦留有余音。

站在慕容铄的身旁的贺兰清苦苦等不到他期望中两军交兵的场面,现下他只担心,在经过数个时辰的平定心情后,慕容铄可能会故态复萌又不想与粉黛交手了,但,除了他之外,大军也都在等,慕容铄可千万不能捡在这个当头反悔。

捺着性子等待的,其实并不只有贺兰清一人,而身为南夏大军主帅的予安,她的耐性可没有贺兰清多,只要一见他近距离的站在野焰的身旁,她胸中就会燃起久久不能平息的熊熊烈火。

在看到贺兰清又靠在慕容铄的身边极为亲密地咬耳朵后,予安终于失了所有硬忍下来等待慕容铄命人吹起战事号角的耐心,朝身后的浮梦伸手一弹指,浮梦便了解地命人去准备,而这时的她,则是策马步出军地,独自朝新朝大军的方向行来。

手持一柄银枪,无视于新朝大军一心想要把她碎尸万段的眼光,予安勒紧缓绳让马儿停在他们壮盛军容前,扬首望了望贺兰清,而后一双水眸静定在他身上。

“听闻贺兰清乃当时第一奇才,精通于阴阳厉算。不知在武艺方面是否也有所狩猎,可愿与小女子比划比划。”予安挑衅的望着贺兰清,她早就打听过了,这贺兰清虽然嘴皮子功夫厉害,但在武艺方面,实则外强中干。

听了予安此言,新朝的将士们开始一同起哄

“贺兰军师,让这小女子见识一下你真正的实力”。

“对啊对啊,免得他以为咱们怕了她”。

……

“诸位稍安勿躁,欺负小女子非君子所为,该怎么做,本人心里有数,诸位等着看好戏就是了”。

贺兰清相当不以为然地盯着予安挑衅的举动。跟他单挑?这种作法太令人嗤之以鼻了吧?上了战场后,谁理她的什么私人仇怨?他的目标是扰乱敌方军心后让慕容铄打胜仗,才不跟她玩这种孩子式的过家家游戏。

至于她在腹内吃了几斤的火药,他更是一点兴趣也没有,他只在乎慕容铄能不能快快拿下南夏。

贺兰清自秦枫的手边寻来一把弓,不疾不徐地搭箭瞄准她。

“愚蠢。”一直保持沉默的慕容铄终于开了腔,手掌按下他手中的弓,并泼这个深谙军务和管理,却不谙武艺和战事的军师一盆冷水。

贺兰清不以为然地扬高眉峰,“喔?”俗话不是说擒贼先擒王?只要撂倒了她,还怕她身后的那支大军不成?

慕容铄伸手指向远处,“你若杀了她,那么敌方正瞄准我的敌兵,也会一箭射掉我的脑袋。”身为主帅的她哪会那么有勇无谋?她是早就布好了陷阱等着他来跳,所以她才敢这么有恃无恐地独自前来挑衅。

“什么?”贺兰清这才发现予安是有备而来。

秦枫紧皱着眉头,“那现在该怎么办?”

“派人也架着箭瞄准她,记得别伤了她。若有风吹草动,你们就看着办。”慕容铄迳自下了命令后,便动作俐落地跃上乌雅,两脚朝马腹一夹,“在没有我进一步的命令之前,你们都待在这里候着,我先单独去会一会她。

但,慕容铄很快就后悔了。

愈是策马靠近她,他就愈看清她甲胄下的冰雪容颜。而他胸里的那颗心,也跳得益发剧烈,直到他停马立在她面前,他更是后悔自己前来寻她的这个行径,因为,所有堆积在他心头被欺骗的愤意,此刻在她那纯洁无辜的水眸中,都化为昨夜的绮罗仇恨,消散不留痕迹。而在她澄如碧波的眸光下,更是忆不起眼前女子曾经做过的事。

慕容铄深吸了口气,很僵硬地自口中把话地吐出来。

“你真是个没良心的女人。”欺骗他的感情,枉他以为自己真的找到了朵想移植的小野花。

予安叹了口气,“你对我有很严重的误会。”真是少根筋的男人,瞧,她整个人都好好的在这里,而且她还有对他满腔的护花热血,真正没心少肺的人,应该是那个站在远处窃笑的贺兰清才对,他怎么就是搞不清楚状况。

“你骗我,你骗我你是个弱女子。”他沉着声,低哑地再次指控,“南夏国的女人都像你这么会骗人吗?”亏他当初还那么疼爱她,结果他的好心换来的就是这种代价。

予安觉得自己很是委屈,“不要冤枉我好不好?是你自己有先入为主的错觉,我何时说过我是个弱女子来着?”她可从没说过她是个需要人保护的弱女子啊,这些还不是他擅自以他的眼光来评判的。

慕容铄紧咬着牙,这能怪他吗?不要说那时她换上他衣裳的模样有多娇小可人了,即使现在她换上戎装,骑马的架式也英姿勃发地与男人不相上下,可她的这张小脸……还是可爱柔弱得紧哪,只要是男人,试间有哪个男人不会有错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