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传记秦汉三国皇帝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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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7章 西汉(48)

原来中山王刘兴即冯昭仪的儿子在成帝元延四年(前9)参加成帝竞选继嗣落榜后不久就已死去。刘兴的王后就娶了其舅冯参的女儿只生下了二女却无子继承王位乃另纳卫姬得产一男,取名箕子,承袭封爵,箕子年幼丧父,并且多病。冯昭仪只此一孙当然怜爱,哀帝听到说箕子有病,特遣中部谒者张由带同医生前往诊治。来到中山冯昭仪依礼接待,那张由素来就有疯病。在中山几天了见箕子的病未见好转,张由心里感到烦躁,便引起了老病发作,胡乱地又过了几天竟命人收拾些行装匆匆回都入朝复命。哀帝问及箕子病医治情况如何?张由答没有见好。哀帝听得便恼火了,立即斥责张由说箕子的病未有转好,你为什么就跑回来了呢?那张由赶紧退出。哀帝再遣尚书责问,尚书又先责他何故速归,那张由便认为连碰了两次钉子,倒将神志吓清,好像疯病好了一大半,暗想自己病得糊涂,若拿不出理由来说明为什么速回朝廷的话定要坐罪的。再想事到其间宁我负人,不肯要人负我。乃即捏词作答:“只说中山王太后冯氏私人嘱令,巫士咒骂皇上及傅太后。事关机密所以我匆匆回报。”尚书得了此口供慌忙入宫告知。哀帝尚未着急,傅太后已怒不可遏,立即召御史丁玄入内嘱咐数语,叫他速往中山尽法究办。丁玄是共皇后丁氏的侄儿,与傅氏互相连接。因为傅昭仪的事也等于是她姑姑丁姬的事,所以奉命即往。一到中山就将宫中吏役,以及冯氏子弟拘系狱中。统共有百余人,由玄逐日提审。好几天不得头绪无从复奏。傅太后待了旬日,未见丁玄回音。故再遣中竭者史立前往审讯。史立日夜兼程驰至中山,先以丁玄接触,丁玄因不得供词未免皱着眉头对史立叹息。史立听后却暗嘲笑,他认为这般美差,是可望封侯的回报。乃丁玄如此无用。让我来占功劳,真是富贵逼人,非常侥幸。想到此处,跃跃欲试当日提齐案卷升堂审讯。一班案中人犯,换次听审,平白的如何招供,自然一起呼冤。那史立却不分青红皂白,专用严刑拷讯连毙数人尚无供词,史立也觉为难,但性急生智竟令诸人一齐退下,独将男巫刘吾提入,用了种种骗吓手段,教他推倒冯昭仪身上,供称咒诅是实。刘吾依言是供,史立得了此供词,再将冯昭仪,女弟冯习及寡弟妇君之提到堂上。硬指她与冯昭仪通谋,冯习不禁怒起开口骂史立。史立就恼火,喝令左右动刑。一介弱妇如何熬受得起当堂毙命,史立见冯习死了也觉着忙,当下命将君之返系狱中。想了多时,得出一计遂去召来医士徐遂成,与他密谈一番,嘱令承认。徐遂成是由张由带去的未曾回来,此次受了史立嘱托,便出作证人告他说:“冯习,君之对我说,武帝有病请名医修氏治好了只不过赏赐二千万。今天主上多病,今你在京叫你去医,你就使治愈也不得封侯,不如药中加毒,毒死主上,好让中山王代为皇帝,时可得封侯了”。就这样冯习死了,不会有半点追究的。故接着就换出冯昭仪面加责问,冯昭仪怎肯诬服,自然与史立对争辩,史立冷笑说:“从前挺身挡熊自甘拼死勇敢何如?今时何这般胆怯呢?”冯昭仪听了方才省悟,遂不屑与,便愤然还宫,对左右的人说:“挡熊乃前朝事且是宫中语言,史立如何知晓这定是内廷有人陷我。我知道了一死罢了。”说完当即服药自尽。

史立将冯昭仪等咒骂主上的事列成谎词赏报上去。有司请诛冯昭仪,哀帝还觉不忍只下诏废为庶人,徒居去阳宫。那里知道冯昭仪已死!史立第二次奏报,才将前言说清。哀帝以冯昭仪自尽在未废之前,仍命用王太后礼安葬。一面召冯参入诣廷尉。冯参少年时就通《尚书》先前为黄门郎,宿卫十多年,严肃有威。此次无辜被隔,不肯受辱遂对着御史大夫叹息说:“冯参父子兄弟皆备大位身至封侯,今坐被恶名死何是惜?”说至此遂拔剑自刎。弟妇君之与习夫及子皆被诛连或自尽或被戮共死十七人。冯参女为中山王妃,免为庶人与冯氏宗族徙归故郡。

这时有一个司隶校尉叫做孙宝的,他目睹案情冤枉,心里不平。所以向朝廷奏请复审,傅太后正在快意之时,偏孙宝硬来干涉,便恼羞成怒令哀帝下诏将孙宝系狱。还有尚书令诏林,上书力争也被贬。大司马傅喜虽是傅昭仪的从弟,却是认为情理难安,便与光禄大夫龚胜一同进谏。请将孙宝复职,哀帝乃告诉傅太后,傅太后尚不肯允,经过哀帝的再三求请勉强许可。孙宝复还原官。这个案子至此就算结束。张由首发有功受封关内侯,史立迁官中太仆,至哀帝崩后由孔光追劾两人过恶,才夺官充边。究竟追朔下来还是那哀帝的大过错,首先不该用精神病人张由,再就应派自己的明白人去复查,什么事都是可以明白了。

傅昭仪逞强得跃进

傅昭仪谋孙儿成功后,常去长信宫伺侯,每去一次都感到特别的荣耀。就是刘欣的母亲也心情十分高兴还不算,而是常在别人跟前表现得十分自豪和骄傲。因此哀帝嗣位以后,太皇太后王政君便下令傅昭仪丁姬两人十日一至未央宫,与帝相见。一方面又传旨询问丞相孔光及大司马何武,问他们定陶太后应该居住在什么地方?孔光素闻傅昭仪权略过人若得入居宫中的话,将来必会干政挟制嗣君,所以提出意见另择地筑宫。可是那何武不知道孔光的意图,他回答王太后说不如北宫居住省得劳费。太皇太后依了何武的意见,哀帝即下诏迎接定陶太后居北宫,傅昭仪即日移入,丁姬亦同进去,北宫有紫房,复道与未央宫相通。傅昭仪得日久往来。并向哀帝要求欲称尊号。并封外家亲属。哀帝刚才执政,不敢自出主张,所以游移未决。巧有高吕侯董宏知道这个消息后,认为是个好机会讨好皇上及傅昭仪,对自己必有好处,于是他上书引秦朝庄襄王故事,说庄襄王本夏氏所生,过继华阳夫人,即位以后两母并称。太后今宜据以为例,尊定陶共王后(定陶王刘康谥号“共”王。)为帝太后。哀帝得书正想下诏依议,偏大司马王莽,左将军师丹联名劾董宏。他们说皇太后名号至尊有一无二,董宏引亡秦故事,应从大不逆论罪。哀帝听了心里确实感到怏怏不乐。但又想到那王莽究竟还是太皇太后从子,故未便梗议,乃免宏为庶人。那傅昭仪可就大不相同了,当他得到消息以后,便大发擂怒,立即到了未央宫当面指责哀帝。并命令他一定要迅速为他上尊号,哀帝无奈只好偷偷地去告诉太皇太后,好在太皇太后允如所请,乃下诏尊定陶共王为共皇,定陶太后傅氏为定陶共皇太后,共皇妃丁姬为定陶共皇后,傅太后系河内温县人早年丧父、母亲改嫁、无亲无弟,只有从弟三人。一名晏,一名喜,一名商,哀帝为定陶王时,傅太后欲亲上加亲。特娶晏女为哀帝妃,至是立晏女傅氏为后,封晏为孔云侯。又追封傅太后父为察祖侯。丁皇后父为褒德侯。丁皇后有两兄。长兄忠,已经去世。子丁满,也得受封平周侯。次兄叫丁明,方值中年,并封为安阳侯。哀帝的基本外家已经加封。只好将皇太后赵氏弟赵钦,晋封新成侯。钦兄子赵诉为成泊侯。至此,王、赵、丁、傅四家子弟,并列显爵,杂混都中。

国丧才毕,不知那太皇太后从哪里来的兴趣,置酒未央宫,准备邀集傅太后、丁皇后等一同会宴。共叙欢忧筵席既备应该设坐位。太皇太后坐在正中,自无疑义,第二位轮着傅太后,即由内者令(官名)在正坐旁又铺东位置予备傅太后坐处,此外赵太后丁皇后等辈分较卑当然置列左右两边,位次已定。忽来了一位贵官巡视一周,便怒目直视内者令说:“上面如何设有两座”,内者令说:“正中是太皇太后,旁座是定陶太后”语音未落,便听得一声怪叫:“定陶太后乃藩妾怎得与至尊并坐,快与我拉下座来,”内者令不好再说,只好将座位移到左偏。

原来这动怒的便是大司马王莽。他见座位改定方才出去。不一会儿,太皇太后王氏,乃赵太后,丁皇后等侯已到来就席。哀帝也挚同皇后傅氏共来侍宴。只有傅太后不至,当下差人至北宫,催请。好几次俱被拒绝,显见得傅太后为了坐位已有所闻,不肯前来赴席。太皇太后也不久等,乃令大家饮酒。但因傅太后负会不来,反累得满座不欢,饮不多时,当即散去。

那傅太后料定酒席已散。便怒气未息,一口气跑至哀帝前,叫他指责王莽,并驱逐他出去。结果是哀帝尚未下诏,那王莽已得风声便自请辞职。当即奉诏批准,特赐黄金五百斤,安车驷马,罢令就第。公卿大夫尚称王莽持正不阿,进退以义有古大臣风。莽王已辞职,大司马如按理应推傅喜,偏傅太后嫌傅喜一贯与已工作不协调,因引进右将军师丹为大司马封高来侯。傅喜亦托病辞官缴还印绥。

原来哀帝初政也想力除前弊。曾下诏罢乐府官,除王子乃照权制享受袭爵,及凡吏连续工作在三年满,得任子弟一人为郎。并不以德选以外,统以德荐举贤良。这政策由哀帝颁示出来朝廷上下和广大人民都很拥护。偏偏傅太后从中干政,什么称尊号植私亲闹个不停,反弄得哀帝胸无主宰。大将军汜乡侯何武遇事持正,不肯阿谀,傅太后心下不乐,密令私人寻找何武的过失。这时正好何武有后母在家,几次到接她不来。不久此事遭遇臣发觉报告傅太后,那傅太后便指使近臣奏劾,说何武事亲不笃,难胜任“三公”重任。哀帝只好令武免官,调大司马师丹任大司空。师丹曾任太子太傅教授哀帝,叫他为大司空,也与傅氏一派不合。他上任后前后奏章也有数篇,却是指责滥封丁傅,哀帝接奏非不感动,但为傅太后所压迫。惟有一侍中叫做傅迁的为傅太后从侄。人品十分奸邪,舆论很大,哀帝才罢了他的官遣归故郡。不料傅太后又出来干涉,硬要哀帝复还傅迁的官位,留任宫廷。哀帝无法只好依了。但丞相孔光与师丹又入朝面奏说:“诏书前后相反,会使天下人疑惑,无所取信,应该坚持原则。”哀帝一听却有说不出的苦衷,只好装着痴聋一般,敷衍过去。

建平元年(前6年)朝臣多推荐傅喜为大司马封高武侯。当时有郎中令冷褒、黄门部段犹,便借此讨好傅太后。上言共皇太后和共皇后不宜再加定陶二字,所有车马衣报皆应称皇并要为共皇立庙京师。哀帝接书将原奏发落诏令群臣集仪。群臣都随口赞成,独大司空师丹首书抗议。接着丞相孔光、大司马傅喜都表示支持师丹。这样一来傅大后及傅晏、傅商等都痛恨师丹、孔光和傅喜,统想将他们捧去。并准备第一着师丹下手。不久探得师丹拟定要奏板皇上的草稿便偷了出来,将草稿为依据劾师丹对皇上不敬,傅太后迫令哀帝下诏免师丹官职削夺封侯。当时有尚书令唐林看不过去,并发表了自己的看法,他说师丹的错很少,处罚过严重,还有其他很多人也说师丹应该恢复官位,在强大的压力面前,哀帝复赐师丹关内侯,食邑三百户,但官不复职,特令京兆尹朱博为大司空。

傅太后即排斥了师丹,还要排斥孔光,且因傅喜不助自己反去助人,心中越想越气,即与傅晏商量谋斥二人。傅晏便邀同朱博先后进谗,不是说孔光迂僻,就是说傅喜倾邪。建平二年(前5年)三月则策免大司马傅喜遣他就国,越月又策免丞相孔光斥为庶人。哀帝拜朱博为丞相,丁明为大司马卫将军,用少府赵玄为大司空。

朱博感念傅氏厚恩,请上傅丁两后尊号,除去定陶二字。傅太后喜如所望。就令哀帝下诏尊共皇太后傅氏为帝太太后,居水信宫。共皇后丁氏为皇太后居中安宫于是宫中有四个太后了。可惜不久帝太后丁氏得病不到旬日便即去世。只是傅太后独揽国权自然快慰,只有那从弟傅喜始终不肯阿谀奉顺,实属可恨,想要下决心夺去他的爵邑方才出气。当下又嘱令孔乡侯傅晏找到丞相朱傅商量要他追劾傅喜夺去侯封。朱傅欣然领命,待晏去后即邀大司空赵玄请他联名劾喜。此时傅太后却又想出一法,恐弹劾傅喜反启哀帝疑心,索性将纪乡侯何武亦牵入案中。当下写好奏章送上去,内称何武傅喜前居高位,无益治道不够爵位的资格。请即免为庶人。这奏章上去,不料复诏下来,却由尚书令奉着密旨召入赵玄,彻底盘问,赵玄性尚忠厚遂将傅晏嘱朱博,傅晏强迫联名尚书复报哀帝。命立即下诏减赵玄死罪三等,削傅晏封邑四分之一。使竭者持节召朱博入掖庭狱。朱博才知大错铸成。无法求免,不如图个自尽。朱博已死,哀帝进光禄勋平当,为大司空,未几升任丞相,可惜平当又生病不久告终。乃王嘉为丞相。

建平三年(前4)哀帝为了要加封自己的好友董贤,即先上傅太后尊号称为皇太太后,从而买动祖母欢心,到元寿元年(前2年)皇太太后傅氏却生起病来,不到旬日鸣呼哀哉!

冤断刘云案

建平三年(前4)王嘉为相不久。又出了一桩重案,说来又是含冤莫白,枉死多人。王嘉不便强谏只好付诸一叹罢了。先是无盐县中出了二桩怪事,一是危山上面土忽起复压草上,平坦如驰道,一是瓠山中间有大石转则起立,高九尺六寸,比原地离开一丈,阔约四尺,远近博为异闻,哗动一时。

无盐属东平管辖,东平王刘云得知此事只疑是有神在作依靠,即备了祭具上山向石祀祷。回宫后复在宫中筑一土山,上立山像,视作神主,随时祈祷。这消息传入都中,竟有两个揣摩求合的妄人,想到用此事来升官发财,一个叫做息夫躬,系河阳人,一个叫做孙宠系长安人。息夫躬与孔乡侯傅晏同乡,素来认识,又曾读过《春秋》大义精通文墨。那孙宠便做过汝南大守,坐事免官。自从得着东平王祭石消息,那息夫躬便秘密地对孙宠说:“我们好从此封侯了”。孙宠开初还说他在发疯。后来通过息夫躬躲到偏辟处再次叙述,才开始心下佩服并表示情愿与躬同谋。那匹夫躬便稍稍地写了一份材料,托中郎右师谭,转交中常侍宋弘,代为呈入。大意是无盐地方有石自立,听说那邪臣人(指东平王刘云)天天在宫中祭祷,妄想宣帝遂得宠兴(云是宣帝子)于是想搞阴谋陷害哀帝。刘云自登天子位。这样的案词奏得上来。那哀帝却又不加调查,还谈得上去分析论证,便犹一意相信所奏是实。立即下诏废东平王刘云为庶人,徙居房陵,云妻与妻舅伍弘一并处死,有庭尉梁相急忙谏阻,尚书令鞠谭、仆射宗伯凤都说案情未确实。该委派公卿去调查论证,那混庸的哀帝不但不从,反说三人意为观望,不知疾恶讨贼,罪与相等,应该削职为民。至此还有谁敢说。东平王刘云接到朝旨,只好愤急自尽。云妻伍谒及妻弟伍弘徙落得身首分离,冤沉地下。可那息夫躬确实如愿以偿得了个光禄大夫的官,孙宠为南阳太守。就是宋弘、右师谭亦得升官。

男宠董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