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小蕾点了点头，把那张表递给了丁教授。按照上面的表格来看，两个不同死状的死者可分为两种情形：割喉死者：时间：1988、1992、1994、1996、1996、1997、2000、2002、2008，死者年龄，8-28岁。死状：割喉、身上有刀伤。死者衣着：红色上衣，或红色套装。掐死或勒死：时间1995、1997、2001、2005、2006。死者衣着：红色上衣或红色套装。当年对外公布的案情的时间是在1994年年末，而1995年就出现了死者被掐死的案子。也就是说，那些身上没有伤口，死者被掐窒息而亡的死者出现在割喉案之后，两者之间第一案子相差了差不多近8年的时间。换句话说，在那些凶杀案之后，准确地说当整个并州市被这个神秘杀手弄得人心惶惶的时候，另外一个盲目的追随者也出现了，并且一直在模仿第一名凶手作案。但是二者绝对不认识，而且后者显然并不太清楚前者的行凶手法，否则两个人作案的方式绝对不可能有这么大的差别。
这下轮到陈自力、陈子峰和丁教授三个人震惊了。的确，如果把所有的案子都集中到一起，而且把视线都集中在穿红色衣服的女子身上，他们很容易就被带入一个误区，而他们在偏离方向的同时，自然就无法判断事实的真相。而曹小蕾显然不是轻易地得出了这个结论，从那个写得密密麻麻的表格上来看，她的确有大量的证据能证明他们的推论。
“所以……我想拜托一下李教授，看看当年取下的证物能不能再做一次化验。毕竟90年代左右的化验结果绝对没有现在这样的高科技，我认为说不定只是检查一下过去的那些证据，可能会发现一些端倪。还有一些照片……是不是李教授也能研究出来点儿什么呢？”
曹小蕾说完这些，一脸期待的神情看着李和平。李和平点了下头：“好，那我再去做一下化验。不过我并不能保证结果会不会真如你们所想的那样。要知道……时间过了这么久，那些证据有没有被保留，上面残留的物质是不是还能化验出来点儿什么，我真的不太能肯定。不过我会尽力的。”
等李和平离开之后，曹小蕾整个人像是虚脱一样地重重地坐在椅子上，并不算高大的身子竟然让椅子吱呀响了一下。陈子峰看着她：“这下可真是难为你了。不过……想不到你翻了一天的卷宗，还真大有收获。希望你的结论是正确的！”
曹小蕾无力地把头抬起来，脸上竟然有说不出来的失落。陈子峰和丁教授都有些诧异地看着她，这不太像是曹小蕾的性格，以前不管是多么棘手的案子，多么凶残的罪犯，大不了会被她大骂冷血或是猪狗不如一类的粗话，再大不了就拍着桌子大叫，可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像是浑身上下的力气都被人抽走了一样。这和平日里的她太不像了。就在他们猜测曹小蕾到底怎么了的时候，曹小蕾猛然抬起头，悠悠道：“如果，我是说如果，罪犯真的是两个人的话，你们不觉得太恐怖太匪夷所思了吗？这些人……的良心恐怕真的是被狗吃了，竟然会挑对女人下手。心理学、犯罪学，我总感觉这个人就是变态杀手，看见红色就会冲动的男人！会不会真的像是有些电视剧里演的那样，凶手就是中了‘心魔’？要不然的话，该怎么样才能解释这个人的行为？”
陈自力这下可真的坐不住了。曹小蕾的分析合情合理，不仅如此，其实在曹小蕾提出这种说法之间，公安局内部已经有人提出不同的意见，认为可能是不同的凶手作案，只不过因为他们的视线大多集中在了红色衣服上，所以基本上认定凶手就是同一个人。如今，曹小蕾说出的杀人手法还有案情公布后的反应来看，很有可能真的是他们向外公布案情的行为刺激了某些人的神经，从而进行模仿犯罪？可这种心理……不正常的心理会出现在并州市吗？他不认为在这个并不发达的城市会出现那种所谓的心理问题。所以，他忍不住抬头看了看陈子峰和丁教授，期待他们的回答。
没有让陈自力失望，丁教授很快提出了这种可能性，虽然是专业的理论，但他解释得却很通俗：“在犯罪行为中的确存在着模仿理论，一种比较特殊的犯罪手段或是行为被公开后，潜在的犯罪或是心理偏激的人群就会效仿这种行为。从犯罪学角度上来说，正在发生的事情具有暗示和引导的力量。所以说……曹小蕾提出的模仿犯罪是很有可能的。看起来这时间点也很对。之前我们没有注意到你们通过媒体对外界公布的信息，虽然只是一部分，但是那几个强调的点都被罪犯所模仿，所以这种结论很有可能是站得住脚的。不过我说的只是可能，如果李教授能用那些提取的东西证明的话，基本上我们就能下定论了。”
陈子峰赞同地点了点头：“模仿这种形式，在很早之前就已经被人们使用了，人们在模仿中得到了很多好处，比如说模仿鸟在树上搭房子，可以防止猛兽的侵袭。犯罪模仿也是诸多模仿形式之一，如果发生在这里20年左右的案子中，有5起案子是模仿犯罪，这个潜在的罪犯真的从模仿中得到了很大的好处。不过我觉得……那个被模仿的人会不会也有些不安？要知道不是所有的人都喜欢被模仿的，准确地说，应该是很多人都讨厌身后还有一个模仿者，尤其是对犯罪者而言。”
曹小蕾脸色苍白地点了点头：“真是没想到……事情会变成这个样子。你说那个人会不会真的藏在某个角落里？那个模仿者听说这件案子后，会不会马上筹备下一次模仿行动？这样的话……不是太恐怖了吗？”
陈子峰点了点头，在街上看到的情况让他感觉有些心惊，虽然媒体上已经提出了那个杀人犯专挑穿红衣服的人下手，可仍然有不少女子穿着红色的衣服，这不由得让陈子峰心中暗暗捏了把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