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幸好卫将军出去了不在家,若是在他回来之前把这两房家人赶紧的送到庄子上去收拾屋子,修建熔炉什么的,或许还能瞒过一二。想到这个,姚夫人人去把姚四喜叫了来,带着这两房家人去了恒郡王的庄子里。
重新修盖玻璃场除了地,人,就是银子了。这两年玻璃场为姚燕语赚了不少钱,还有姚延意那边的药场每年也能有十来万的利钱,说白了姚夫人现在不差钱,所以账目一算出来,她便把大笔的银子拨了下去,叫长矛和姚四喜亲自盯着把这事儿办好。之后,自己又寻了个空闲把前些日子姚凤歌和封氏叫人送来的银票分别装好,亲自送至定北候府。
此时,定北候府已经换了当家人。苏玉平袭了爵位,封氏成为定北候夫人,主理中馈。
二房三房虽然还在侯府里住着,但平日的琐事却不怎么搀和了,大家关起门来各自过日子,只不过还在定候府一个大门口里进出罢了。只是有大事的时候或者逢年过节了,兄弟妯娌们才会坐在一起。
封夫人正在偏厅里查看府里前些日子丧事的开销账目,府里几位管家和管事媳妇都立在下手,各自屏息凝神,随时准备回夫人的问话。
忽然有人进来回说辅国将军夫人来了,封氏便忙忙放下手里的账册起身相迎,又吩咐身边陈兴媳妇:“派人去请三夫人过来。”
姚燕语随着领路的婆子来到上房院的小花厅时,姚凤歌也已经过来了。
姐妹相见,自然先是一番问候,然后姚燕语便转手从香薷手里拿过一个小包袱,打开后把两个小匣子分别交给姚凤歌和封夫人,微笑道:“多谢夫人和姐姐对我的关照,玻璃场的事情已经解决了,银子也够了。我什么时候需要,再来问夫人和姐姐借。”
封夫人惊讶的问:“哪能这么快?妹妹可千万别跟我们客气,把我们当外人。”
姚燕语笑道:“哪能呢?夫人跟我姐姐是一家人,而我也只有这么一个亲姐姐。我若是把姐姐和夫人当外人,可不成了傻子了?真的是已经解决了。有道是好借好还,再借不难。”
封夫人听了这话,便含笑把自己的那份银票接了回来,转手交给身后的丫鬟。
姚凤歌则笑着问:“我听说你新场子建在了南郊,跟药场里的挺近的?”
“是恒郡王的一处庄子给了我用,算是入了股。”姚燕语随口说道。其实也不算是随口,她觉得这样的事情瞒是瞒不住的,等将来大家都传的满城风雨了,倒不如自己先坦坦荡荡的说出来。
“恒郡王?”封氏先惊讶的问了一句,“妹妹可真是得贵人相助。”
现在大皇子被发配到了岭南,二皇子幼年夭折,现在这几个皇子中以三皇子恒郡王为长,很多事情皇上不喜欢出面的,总是让三皇子代替,这在京城权贵们的心目中,恒郡王的身份基本已经跟储君划等号了。
恒郡王这样做明摆着就是拉拢辅国将军府嘛,这可是极其重要的事情,牵扯到未来几十年的家族兴衰,想不心动都难。
倒是姚凤歌神色一怔,若有若无的笑了笑,没说话。
因为玻璃场有了恒郡王的参与,众人倒是不好多问了。姚凤歌更是率先岔开话题,拉着姚燕语的手说道:“你来的正好,昨儿晚上月儿吃了半碗细粥,半夜里吐了。今儿早起还嚷着肚子疼,我只当是她小孩子家贪吃撑着了,你既然来了,就瞧瞧她,省的等会儿午饭吃了再吐。”
姚燕语道:“我正想她呢,怎么好端端的又病了。”
“妹妹先去瞧瞧月儿,我叫人在后面的芍药园里摆饭。”封夫人说着,又回头问彩珠:“去厨房说了没?中午留姚夫人在家用饭,叫他们好生预备。”
彩珠福身应道:“已经传话下去了。夫人不放心,奴婢再去瞧瞧。”
封氏点点头,又轻声叮嘱了一句:“再顺便瞧瞧给岫云和佳慧(良妾陈氏)的饭菜,叫他们一定要仔细着。”
这边彩珠答应了一声下去,那边姚燕语已经同姚凤歌一起站起身来,同封氏说了一声便往后面去了。
在办理老侯爷夫妇丧事的时候,为了方便应酬,封夫人和苏玉平搬到了上房院,原来的清平院便空了出来,孙氏曾跟西院的梁夫人透了个口风,说宣儿渐渐地大了,需要个正经像样的书房。梁夫人便知道她打的是清平院的主意,于是当着面没说什么,回头便把话带给了封夫人。
封夫人之后跟苏玉平商议了一下,说让苏玉安夫妇带着宣儿搬至清平院,之前的安居院空出来,让苏玉祥和姚凤歌搬过去,再把苏玉康搬过来住苏玉祥的院子。
如此一动,整个定北候府动了大半儿,孙氏嫌麻烦便婉拒了。苏玉康也不想过来,只跟封夫人道了谢,也婉拒了。于是清平院现如今是封岫云和陈佳慧住着,倒是平白便宜了两个妾氏。这事儿又引得孙氏心里极大的不痛快。
不过这些都跟姚燕语无关,她只随着姚凤歌去祺祥院东面的雅馨居去看苏瑾月。路上,姚燕语因问:“月儿这么小就单分了院子?”
“那边乌烟瘴气的,孩子以后也渐渐地大了,不该见的那些烦心事还是不要见的好。”姚凤歌一边走一边苦笑着。
姚燕语默了,对此事她觉得自己完全没有发言权,说什么都不合适,于是闭嘴。
姚凤歌侧脸看了一眼姚燕语,又对身后的珊瑚使了个眼色,珊瑚忙慢了半步,拉着香薷低声说些什么。姚凤歌方挽住姚燕语的手臂,低声问:“恒郡王拿庄子入股儿,是因为卫将军么?”
姚燕语听了这话立刻想起那日卫章的无理取闹来,无奈的笑道:“应该不是的,为了这事儿,他跟我闹了好大的别扭呢,差点拿醋泼翻了天。”
姚凤歌听了这话不由失笑,打趣道:“这事儿也怪不得人家。好端端的你忽然跟恒郡王合了伙儿,是个男人都会吃醋。他若是不醋就该轮到你哭了。”
“姐姐也笑话我!”姚燕语扁了扁嘴巴,又忽然笑道:“不过那日恒郡王召我去苏月斋说这件事情的时候,倒是提及了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