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在夜晚被完整地唤醒
我独自一人,光着脑袋
站在零下二十度的一棵树下
大口吸着唯一的一支烟
咔哒一声,一根枯枝落在肩头
我的鼻涕开始在肠胃里倒流
为什么,我会站在这里,多久了
口水像钢针一样在风中瑟瑟作响
这真是奇怪的念头,摇晃的碾子
口腔里的滑轮卡了壳
在东北四年,其实我是始终站在这里的
直到身后这棵树落掉了所有的叶子
光秃秃的枝桠和我光秃秃的脑袋
一齐向前探望
眼前松软的
其实是坚硬无比的雪地
里面隐藏着我的骨骼
以及我所爱的人的温柔毛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