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著雨目光闪耀,“那就只有再使一法。”
“什么办法?”
“杀出一条血路冲出去!”
群蛇越来越近,蜿蜒而来,游下石阶,穿过小径,堆堆叠叠,越积越多,鼻端仿佛还能闻到令人作呕的腥臭味。
毛姑拔剑在手,咬牙挺胸,“我们一起八人,花金花富,你们两个护着小姐,我们六人为小姐开路,一定要把小姐送出去!”
花金花富同时昂首而答:“是!只要能护得小姐周全,就算被蛇群爬满身也在所不惜!”
其余人亦是一脸视死如归,“我们毫无异议!”
花著雨心里微暖,从怀里摸出一个小瓷瓶道:“大家不必想太多,我这里恰好有一些能避蛇的药粉,大家把药粉分抹到身上剑上,这些蛇必定不敢近身。等脱出围困,我们只管往前院奔去就是。”
想不到这个紧急的时候还有如此恰到好处的药粉,毛姑等人大喜过望,不由分说,每人把药粉在手心倒了一点,就往脸上手上脚上剑上抹,等他们抹完,群蛇已把他们围成了一个三四米大的圆圈。
两个花姓护卫勇猛异常,他们一抖抹了药粉的剑身,厉声道:“若是能杀出去,一定活剥了那驱蛇之人!”
七个人围成一圈,将花著雨护在中间,纷纷举剑朝院门口慢慢挪去。
果然,当剑身伸过之处,群蛇纷纷扭着身子避让,见是有效,毛姑等人暗松了口气,继续警戒着朝门口走去。
眼见就要走出大门,不远处突然传来尖锐却又并不高昂的古怪声音,本已退避的群蛇闻听此声后,竟是又回头吐着长信朝他们游曳过来。
见此状,花著雨心里一紧,她这驱蛇药粉确实能让各种毒蛇惧怕,可是那也只是在没有任何控制之下。现在分明有人在操控,她实在不敢断定蛇群不会被逼功击他们。
那古怪似笛非笛的声音越催越急,蛇群也跟着沸腾起来,它们像神经狂乱了一般翻滚着朝仅剩的八人逼来,层层叠叠,居然堆起了半截小腿来高。
“狗杂碎,受死吧!”
两个护卫悍不畏死,猛然挥剑向挡在去路的蛇墙剥去,恐怖的一幕瞬间发生。剑锋过去,蛇血飞溅,血腥味激起群蛇的狂躁,几条大蛇不顾不适的气味,奋然引颈一跃,掠过蛇墙,生生张口咬在两个护卫的颈上脸上。这一暴动,立即催化其他带有戾气大蛇的劲头,十几条大蛇齐齐飞跃着缠咬上两名护卫。
两名护卫挥剑惨叫,只不过转眼间,他们的惨叫声就嘎然而止,身形轰然载倒在蛇身。群蛇立即翻了上去,他们的身形转眼就被埋在了翻滚的蛇身之中,不见。
生被蛇噬,景况惨不忍睹。
饶是见过不少杀人场面的楚明秋的两名护卫也惊得头皮发麻。此时此刻,几人手心冒汗,紧紧盯着蛇群,不敢再上前一步。
毛姑声音都有些发颤,“小姐,万一不行,奴婢拼着一死,也会把小姐带上墙头,然后再把小姐扔出蛇群。”
花著雨目光沉冷,“我们并不知道外面的情形,就算你拼着一死把我往外丢,谁知道外面的蛇群还有多少?若是这一丢是在蛇群中,又有何益?”
一个护卫大声道:“难道就这么眼睁睁等死?”
此时院外已经有由远而近传来急促的脚步声,分明是刚才两名护卫的惨叫声将守在外围的官兵引了过来,一个护卫顿时叫道:“有人来救我们了,不要慌张。”
花著雨沉下眼,“不要抱太大希望,有人操控的蛇群,相信这些普通官兵根本也没有办法。为今之计,就看那些官兵能不能找到驱蛇之人,将他击毙。”
不远处果然传来惊呼声:“天哪,哪来这么多蛇?好恐怖……”
“你们看,这些蛇似乎把西院全部包围了,恐怕是花七小姐那边遭了蛇吻……”
毛姑闻声顿时大呼,“我们还活着,外面的人听着,这些蛇群是有人操控的,你们快去找那个驱蛇人,快点快点,我们就快抵挡不住了!”
听到她的呼叫声,外面立即有人应道:“原来花七小姐还没事。好吧,这些蛇我们也确实没办法,大家分开去找,看看究竟是什么人在此驱蛇害人……”
然而那人话音未落,就听到外面有人惊呼,“不好啦,我们也被蛇群包围了,根本就出不去……”
“天哪,它们功过来了……啊……”
外面接连都是不绝于耳的惨叫声,不一会,就安静了下来。
刚刚升起的一丝希望瞬间覆灭,那怪声又渐渐急促起来,蛇群又开始蠢蠢欲动,一条一条堆叠起来,恐怕是要发起最后总功了。
头顶风声呼呼,蛇影不断逼近。
花著雨握紧拳,难道她今天真要死在了这里?
她设计好的害人计划还没实现,想害她的人还没得到应有的下场,怎么能身先死?难道她此次穿越而来就是为了遭受蛇吻?
尼玛,这不科学!
此时此刻,漓江壶口一带。
漓江本是一条惯穿大泽南北的大河,为两岸农田的浇灌起到了莫大的作用,俗称为大泽的母亲河。
可是京都以西一带由于地势偏低,以壶口为首的这条支流年年都会洪水泛滥,后来在圣祖的时候,为保这一带农作物的收成,由工部大臣在壶口连接漓江的上游依据天然地势建了一座堤坝,每当春夏季雨水多的季节,便会将堤坝上的铁索放下,将大量的江水拦下。
就算这样,也不会影响漓江这条大运河的水上运输,当铁索巨石放下之后,旁边平缓处会留一条船只通行通道,只要不是涛天大洪水,这条通道都不会关闭。
眼下雨水季节才过,堤坝还未全面放开,不过壶口下游的船只却依然南来北往,穿梭不息。
“主子快看,那边六艘船桅上挂着蓝白旗的就是顾家的货运船,马上就要过坝口了。”站在堤岸边居高临下的正善忽然指着不远处桅杆上亮着灯光的大货船低声道。
“是么?”有些心不在焉的方篱笙起身侧目而望,慢悠悠道:“他们的速度也恁慢,定是一路谨慎得很。眼看就快到卸货码头,想必心里已放松不少,楚明秋选在这里下手,当真是绝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