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任务?”
方篱笙下马走到他面前,略压低了声音道:“你马上去上青城张知府府上找找,张知府能如此迅速的布置好这么多事,定然是与顾家有通书信。如果找不到,不管你用什么方法,一定要撬开他的嘴,让他把书信交出来。还有,完事后,你去文将军那边旁敲侧击的证实一下,看他究竟有没有派人去过落凤坡,这个一定要查清楚,很重要。”
“是。属下这就去办。”高山木着脸,向花著雨微点了下头,就翻身上马飞奔而去。
花著雨并没听到高山得了什么任务,她也不关心,只是望着冷清无人迹的古道,略有惆怅道:“现在我身边的人被杀的杀,散的散,只剩我孤身一人。四皇子又去落凤坡那边了,说是在到曲靖之前与我会合,可是照刚才的情形来看,他肯定已被人绊住手脚一时来不了。而我一人去曲靖简直也不现实,所以我想就在此地找个隐蔽之处等四皇子。”
方篱笙重新上马,咳了一声,“虽然我此来是另有别事,救你也只是巧合而已,不过我也恰好要去曲靖,要不要同我一起去?”
花著雨望住他,认真道:“我怕给你惹麻烦,想必你也猜出来是顾家要对我下毒手。”
方篱笙睨着她:“我管谁要对你下毒手,只要有我在的地方不过来惹我便都相安无事。若是有人不识抬举,我自叫他们知道什么叫后悔。”
花著雨暗叹气,这厮的自信业已爆棚,真让人难以相信他是一介商户之子。不然凭什么如此狂妄?可是她又不得不承认他的能耐,他不仅能赶在最需要的时间出现救了她,似乎事先就已知道是顾家下的手,他的情报网络看来绝不可小觑,这可是一个商户之子做得到的?
“别思前想后了,走吧。”方篱笙一提马缰,已拍马而行。
花著雨嘴角微露笑意,虽然他说他并不是特意为她而来,可是她相信,若是有他在,她的任何行程都是安全的。
这种感觉让她又排斥又庆幸,总之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复杂。
“等等我。”她定了定神,拍马紧紧跟了上去。
两人两骑奔驰在官道,道旁景物飞逝。随着景致的转换,官道旁的野草已变为一片片一望无垠的稻田。金黄色的稻谷像波涛般随风起伏,散发着一阵阵清香。
花著雨不由把速度放缓,深深吸了一口气,有些陶醉的闭目道:“我能不能问你个问题?”
方篱笙握那个住马缰,疾驰中声音凝而不散,“什么问题?”
“你和北冥王是怎么认识的?”
“这个嘛……”方篱笙把这个尾音拖得极长,似笑非笑道:“说来话长。其实你可以问我北冥王为什么是个茹毛饮血的怪物,他们历代究竟有没有喝人血的习俗。”
又被他猜透心思,花著雨老脸微红。好在她已渐渐习惯在他面前像个透明人一样,任何隐晦的想法都不会逃得过他的火眼晴晴。
她咽了下口水,睁开眼抬了抬下巴道:“没错,我是想问这个,如果你愿意告诉我,我洗耳恭听。”
“这就是了,在我面前说话,不要老想着拐弯抹角。”方篱笙促狭一笑,也放缓了马速,“你坦白问,我就坦白告诉你。北冥王并不像外界传闻的那么恐怖,相反,他还非常有趣。不过喝人血还是有一点的,却也是有特定的原因,我敢保证,等你见到他,你一定会喜欢上他。”
想不到北冥王在他嘴里竟有如此高的评价。花著雨心里稍微放松,万一长公主没能把北冥王怎么样,只要还过得去,甚至还能令她喜欢,她不介意跟着他去北冥,毕竟到哪里都是过活不是?
“怎么?听我这么一说,是不是有点动心了?然后觉得嫁去北冥也没什么?”方篱笙笑得不怀好意。
花著雨微恼地瞪着他,“谁动心了?就自己想当然。”
她别开头,不想再理他。
就在这时,路边的一个大草垛忽然一掀,方篱笙反应极快,蓦然转头盯着那地方,气势如虹。
只见被掀开的草垛里有两个人飞奔出来:“小姐……小姐……我们在这里……”
这两个声音……花著雨猛然勒住马,回头一看,竟是四姑和毛姑,她们两人居然没事。
她转怒为喜,欣然大叫,“四姑,毛姑,居然是你们,太好了,可有受伤?”
她跳下马背,四姑和毛姑奔过来,也是欣喜把她从上到下看了一遍,毛姑喜笑颜开,“我们没事,一直都还在担心小姐,正准备回去再看看,想不到小姐就来了……”
四姑却盯着方篱笙,“咦,这位是……”
她惊诧地看着这个在阳光下好看得令人不敢逼视的男子。
“是我师父。”花著雨白了方篱笙一眼,继而笑问道:“你们躲在这路旁草垛里,可有看到四皇子的骑队过去?”
“没有。”四姑仍然有些爱昧地看看悠然的男子,又看看花著雨,“你们这是要一起去曲靖?”
不待花著雨回答,从不远处的草垛后忽然又走出一人,“已经不用去曲靖了,刚才得到消息,一大清早的时候,北冥王的使团在欲进曲靖的时候遭一伙人袭击。不仅所有随行的使臣被杀死,连一个马车夫的活口都没留。”
这个人,正是追着出来却先得到飞鸽传书消息的龙九,他脸上戴着半截猪八戒的面具,目光沉重。
陡然听此消息,在场几个人同时一惊,北冥王遇刺?
方篱笙一收漫不经心,策马上前,“北冥王也被刺?”
龙九摇头,“不知道,消息说得并不是太清楚,不过曲靖的官府已出动了所有力量在追缉凶手。”
方篱笙皱了下眉,回头对花著雨道:“如果北冥使团出事,你们去也无用。我先送你到安全的地方,再去曲靖看看。”
想到他和北冥王是好友,花著雨理解他平静无波下的担忧,摇头道:“不用送我,我们主仆几人隐着形迹去找文将军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