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建宏一脸向往,“男人能活到国师大人那种程度,真是死而无憾了。”
二老爷一拍他的头,“你别听你三哥吹牛,国师大人那般风范的人,岂会当着人吐口水,以为跟市井小民一样没素质么?”
男用桌的人顿时都望着花长瑞嘘声,花长瑞挠挠头,“你们不信就算了。”
这时花建安又好奇问道:“听说国师大人的容颜会让所有见过的人日思夜想要发疯,三哥有没有见过?”
这次花建宏倒是有了推断能力,白他一眼道:“你真是蠢了,你看看三哥现在有发疯的征兆么?”
花建安摇摇头。
“所以说了,三哥肯定没见过国师大人,不然他现在还能安静坐在这里?”
花建安恍然大悟。花长瑞一拍桌子急道:“谁说我没见过国师大人?那次国师大人亲自点我去了听政院里,我虽然是低头跪拜着的,可是也看到了国师大人丝羽般的黑袍层层叠叠恍若暗云飞渡般的丰姿。”
本来安静吃饭的女用席突然传来老夫人的询问声,“国师大人真的亲点你去听政院拜见过他?不是胡扯?”
花长瑞生怕被人看低,拍着胸膛站起来大声道:“这是千真万确的事,我怎么会撒谎?虽说没见到他老人家的真颜,但是我听到了他的声音,真的如传说中的一般,是清朗淳厚的男低音,好听得让我无法用任何言词形容……”
老夫人截住他,“我不是问你这个,国师大人亲点你去,总不会什么话都没有说。”
“自然说了。”花长瑞这才坐下,“他问了祖母出经堂没有,还问我对弟弟妹妹关不关心。”
老夫人瞳孔微收,顿了顿,又故作不经意道:“就这些?”
“哦,还问了七妹,问我七妹对于和亲北冥有没有什么想法?”
听到这一回答,正在吃饭的花著雨也愣住了,神秘的国师大人怎会无故问起她?
饭厅里所有人都觉得这无比的殊荣怎会落在花著雨头上,齐齐都扭头朝花著雨看来。
老夫人脸上阴晴不定,看了花著雨一眼,“你怎么回答?”
花长瑞挠着头,不好意思道:“我当时紧张得要命,也不记得说了什么,后来等我醒过神来,已经回到了自己的屋里……”
三老爷一巴掌拍到他头上,骂道:“没用的东西。这么好和国师大人亲近的机会也叫你这般浪费了,难道你不知道国师大人一句话,比你老爹啰嗦上百句话还管用?看你好不容易进了漠旗卫,难道以后就这么点出息下去?”
花长瑞呼疼叫嚷,老夫人却不再理会,只是低着头,有一口没一口的吃着饭,肩也似乎被什么东西瞬间压沉了不少。
一顿饭在算计与吵闹中度过,最后以安静收场。离席的时候,何氏再次郑重交待花著雨务必尽快把方篱笙叫来,待花著雨不咸不淡地应了,她才满意地扶着老夫人离去。
“本来七妹欢喜而去,想不到结局会是这样。如果以后进了观音堂,三姐一定每月去看望七妹一次,还多带点好吃的。”花若芸款款经过花著雨身边的时候,笑语嫣然道。
花著雨笑着点头,“好啊。有三姐一再的照拂关爱,妹妹我一定铭记在心,只要一有机会,一定会百倍千倍的奉还给三姐。”
“是么?就看你有没有那么个命了。”花若芸意味不明的笑语而去,留下一室令人厌恶的夜来花香。
“七妹,就不要和她一般见识了,她仗着有个好外祖,说话总是一副高高在上令人讨厌的样子。”花碧桢过来挽住花著雨的手道。
花著雨摇摇头,“像我们这种夹缝里求生存的人,岂会被伤于人的言语?对了,今天怎么不见九妹?你们一向不是称不砣,砣不离称的么?”
花碧桢目光一黯,随即又道:“我们先不说这个。今天听了祖母的话,身为花家女儿的我只觉寒心。有时候看那些庄户人家的简单生活,母慈子孝,儿孙有难大家有劲朝一块使,什么难题都能解决。再观我们偌大的国公府……”
她有些悲悯地摇了摇头,“说是书香世家,百年勋贵,实际上做人的道理还不如那些市井小民。”
想不到秦氏生出的女儿还是个有独特思想的。花著雨无奈道:“也没什么好感慨的,庄户人家思想单纯,要求的也就简单。相反越是高门大户,顾忌越多,亲情就越淡薄,人总是自私的,想通了也没什么。”
“可是作为姐妹,也不能眼睁睁看你小小年纪就入了观音堂。等会你去见你师父,一定要求他,不要让他同意你入那种地方。”花碧桢微急道。
花著雨苦笑,“所谓的师父,也不过一个外人。你以为祖母无缘无故真会拿这种事征询一个外人的意见吗?”
花碧桢一呆,“那是为何……”
花著雨摇了摇头,“好了,不说这些了。听说你昨晚找过我两次,究竟是有什么紧要事?”
花碧桢精神一震,“岂止找你两次?我第三次去的时候,芍药说你睡了,本是想叫醒你的,她说你一夜未睡,又骑了一整天马,无论如何都不准叫醒你,急得我在你屋外转了大半夜的圆圈。”
“究竟什么事?”
花碧桢两边看了一下,对身后的芍药和她的丫头小声道:“你们跟在我们后面看着点,别叫人给跟踪了还不知道。”
说完,她拉着花著雨就朝她的院子奔去。
花著雨实在想不通有什么事会这般神秘。也不再出声问,等进了一间佳木葱茏、繁花似锦的院子,花碧桢又把她引上了一幢绣楼。然后她敲敲一扇紧闭的门,里面有女声警惕问,“谁?”
“是我,姐姐。”花碧桢小声道。
然后听到里面脚步声,门忽然被拉开了,花碧英那张秀气的脸出现在门后边。
她看到花著雨,神情竟是十分激动,“终于把七姐盼来了,快请进。”
花著雨莫名其妙,她们又喜又悲的,好像在干地下党工作一样,究竟什么路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