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她立马做了决定,冯少华喜极而泣,又要跪下嗑头,仍让芍药拦住了。
待她把一应物品带上,几人正要出门,冥欢却不知从哪里蹦了出来,“姐姐是要出门么?我也要去。”
芍药笑道:“你去干什么,我们是有正事。”
冥欢拉住花著雨的衣袖直撒娇,“姐姐带我去嘛,我每天闷在院子里,快憋死了,难道你就不可怜可怜我?”
看着他乌亮如玉石的眼瞳带着娇稚,花著雨想了想,有些不怀好意道:“带你去也行,可是你这张脸太招摇,得改变一下。”
“行,行。”冥欢咧嘴笑得像个弥勒佛,“只要能带我出去,就算把我画成一个丑八怪也行。”
见得他同行,花著雨便对芍药附耳道:“带上冥欢也不错,你就别去了。不过你把时间盯着点,如果我到晚上还没回来,你就想办法去太子那边报信。万一你没法报信给他,就直接去西山马场找我师父。”
一听这任务很重,芍药忙不迭点头,还把手里的包袱塞到冥欢手里,“小姐就交给你了,可别出什么差错。”
冥欢自是答得干脆。
临行前,芍药鬼鬼祟祟又从屋里拿出个包袱塞到冥欢手里,同样笑得古怪。冥欢也没想太多,欣然前行。
等他们一行人到了永安堂,花著雨让冯少华准备一些现成的药丸以备不时之需,同时自己进到里间将芍药为她准备的男装换上,一袭宽袍大袖云锦绣落梅的莲青色袍子松松挂在身上,腰间一条无任何刺绣的腰带,束得她甚显身形单薄而修长。
至于头发很简单,轻松的挽了一个髻,一顶青纱帽戴上去,衬着她用眉笔描得飞扬的眉,更显秀眉修目,清妍的五官看上去果然少了几分女子的柔润,多了几分隽秀俊美。
当冥欢被她唤进来后,眼珠子都瞪得快滚落下来,他捂着嘴,指着连声“你你你……”个不停,也没把句话说完整。
花著雨挥袖一笑,“怎么样?是不是被惊呆了?”
冥欢叹了一口气,蓦然将她拦腰抱住,靠在她胸口感叹道:“姐姐,你娶了我吧。”
花著雨戏笑着一托他秀致的下巴,轻佻道:“正有此意,所以还请你先把衣宽了吧。”
冥欢一抱胸,警惕道:“姐姐想干什么?”
花著雨上前三两下就扒了他的外衣,冥欢几乎是在死命挣扎,花著雨也不管他,扒下外衣后,就把芍药准备的那个包袱打开,将里面的一套粉红女装给他套上,随即把他的头发打散,又重新给梳了两个丫髻,这么一来,端的是个标标志志唇红齿白的小丫头。
当一把镜子照到冥欢面前,冥欢气得哇哇大叫,伸手就要拆,花著雨一把拉住他,正色道:“谁都不知道到那贤王府会遇到什么事情,你扮成个可爱的小丫头,谁又会注意你?万一我有个什么三长两短,你出其不意之下不是也可以顺利逃走?若是要拆,你就别去了。”
冥欢委屈得差点要抹泪,“姐姐跟方大哥一样就喜欢欺负我,这样一点都不好玩。”
花著雨哄着他,“这也是让你增加人生阅历,各等人生都偿试,将来会是你一笔不小的财富。”
冥欢趁机又扑到她怀里,“姐姐就哄我……”
花著雨一把拎住他后襟,不客气道:“别以为你真是小丫头,老想往我身上粘,站直了。”
她把他扔下先自出去了,冥欢在后面直撇嘴,不满地咕哝着,“把我弄成这么个鬼样子,还不准人靠一靠,我图哪样?”
一应准备妥当,冯少华重新叫了辆马车,直往贤王府赶。
待到贤王府,只见门口一对雄威石狮,鎏金牌匾,气势非凡,厚重的朱漆大门前有几个护卫看守,一派森冷庄严。
冥欢规规矩矩地背上医药箱子,冯少华恭敬上前与几个看守交涉,听说是来给贤王看病的,那几个看守倒也没为难,只是通知里面的人将他们三人给引领进去。
来引领他们的是一个中年管事模样的人,他在前面谨慎道:“今日贤王府有贵客,你们不可随意乱走,大声喧哗,不然别怪我事先没提醒你们,若是冲撞了贵人,定叫你们脑袋全部落地。”
眼观贤王府景致舒雅,仆从如云,想必这个贤王平日也是个极重享受的人。
花著雨道:“我们只是来给贤王看病,自不会到处乱走,你只要把我们直接带去见贤王就是了,哪里会去冲撞你们的贵客?”
“话是不错,可是贤王府不比别处,我看你们尽量给踮着脚走才行。”那管事又是自负又是傲气,看来对他们这种仰其鼻息的平民医者,根本没放在眼里。
冥欢自是不服气,却也识大体,只是在心里暗自腹诽。
花著雨更不会生气,俗话说宰相门前三品官,哪个大户人家的家奴不自认比普通百姓高上几等?不过是些小人心态罢了,跟着计较也低了自己。
那管事把他们带到不知第几进院的门口,“你们还在这里等一下,待我通知一声,看贤王现在得不得空。”
三人只得站在院门口,却不知这一等就近一个时辰,等得人头脑发晕,如果不是院门口还有棵大树,倒要被太阳晒晕了。
在花著雨也有些不耐的时候,那个管事终于出来了,他小声道:“王爷头痛病又犯了,已是躺下,这个时候最是怕人吵,一些下人都给撤得老远,你们就一个主治者进去吧,手脚千万得轻点,别的惊了王爷,先就让你们掉了脑袋。”
冥欢不放心,花著雨已接过他肩上的药箱,“我进去,你们两个在这里等着。”
冥欢眼珠转了转,这里安静得很,稍有响动他也听得到,便不再出声。
花著雨随着那管事进院前行,走了几步,那管事却停下道:“你往这条路进去,左转第三间房就是王爷休息的地方,尽量少说话,能不问就不问,王爷犯病的时候就烦人惊扰他。”
看来他也是怕惊扰了贤王,连半步路都不敢多走了,这么一来,倒让花著雨也生了些谨慎之心,这位贤王到底患了多重的病,至于让下人连他边儿都不敢走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