冥欢给她递上一块千层糕,“姐姐怎么忘了我?你要给她送贺礼,让我给你送去就是。”
花著雨一想也是,冥欢机灵,他要出府,这些上林军怎么困得住他呢?便让芍药把她这几天才准备好的一盒香料拿出来放到冥欢面前,“我本来是要送睿郡主一个双环同心锁的,可是由于接连出事,都没时间去打造,正好这几天空的时候,用现有的原料调配出来的金梅香。是千年香木所炼制,提神醒脑是肯定的,最重要的是能舒缓情绪,祛除烦恼,让她肚子里的宝宝能安稳下来,利于养胎。”
这块甲香木还是从上次长公主的珍藏中搜罗来的,这次正好派上用场。
冥欢接过,笑道:“一定完成姐姐交待的任务,我明天就过去。”
花府一片死气沉沉,所有人都在惶惶不可终日中等待。
下午的时候,老夫人修缮的屋子里竟然传出消息,说是挖到了奇物,是一个古老的楠木盒子里,似乎是装了什么珍奇之物。
老夫人当即将楠木盒收了起来,府里修缮的下人并不知道那里面装了什么。
入夜之后,冥欢一动不动伏在荣福堂院外的一株榕树上。
花著雨按着秦惑教的写字方法慢慢在桌前练了一会字,眼见天色不早,便收了纸墨,洗漱之后回房盘膝坐在榻上又练了一会无心诀,正准备睡觉,忽然听到榻下传来“扎扎”之声。她先以为是老鼠,等得一会,竟然又听到咚咚之声,她惊得一下子从榻上跳了下来。
然后,她看到她的被褥隆起,再被掀了开来,一块榻板同时也被翻过来。随后,一个人从下面蹿出,花著雨定睛一看,居然是应该离开了京城的高山。
从未有过笑容的高山冷冷看了她一眼,就朝门外走去,与她擦肩而过时,那冷冽之气更甚,好像花著雨挖了他家祖坟一样。
眼看他要开门出去,回过神来的花著雨皱眉道:“你以为这里是你家吗?偷偷模模从地下钻出来,然后又若无其事走出去?”
“他这叫知情识趣,你为何还要对他不满呢?”
随着这一声,花著雨回头一看,从刚才高山出来的地方,又慢悠悠上来了一人,一身湖蓝色长衫,眉目如画,那闲适优雅的样子,好像他并不是从地洞里钻出来,而只是在闲庭信步游玩一般。
花著雨不敢相信的揉了揉眼,那丰姿卓绝的男子,不正是方篱笙?
方篱笙在离她三步外张开双臂,笑吟吟道:“还愣着干什么?”
花著雨收敛了一下心神,也笑盈盈地走过去,在快要近他身时,手忽然朝怀中模去,方篱笙眸光一闪,迅速出手将她手腕扣住,压低脸面,低笑道:“怎么?想拿你的火枪谋杀亲夫?”
花著雨右手被按着动弹不得,左手却能得闲,一把朝他腰间拧去,方篱笙照样迅疾扣住,同时反转她那只手,按在她腰间,低头就吻了下去。
气息依然幽黯如青桂,温柔而缠棉。
花著雨先是心里一荡,转而眼一睁,张口就朝他唇上咬去。方篱笙像是知道她的意图,立即低笑着抽离,“听说打是亲,骂是爱,难道你这是在和我跳情?或者……是在钩引我?”
花著雨盯着他近在咫尺的俊颜,恨声道:“不是不声不响就走了么?为什么还要回来?”
“还不是因为舍不得你?”方篱笙眸光闪亮如星,“我走到一半,忽然发现掉了什么,左想右想,才明白是我的心掉了。一个没有心的人,又怎么能回去?所以在正善一干人的极力支持下,我只好又回转来找。想不到有人却不领情,一见我就是要打要杀的,伤心。”
虽说伤心,他面上是没有半分伤心之色,甚至他的手依然按在花著雨的汹口,另一手按在她腰口,让她半仰不仰,半倒不倒的样子,分明在进行着他的调那个戏之本色。
即便如此,花著雨心里确实好受了些,她目如水波澹荡,嘴上却还不饶人,“我以为有人只是个花言巧语油嘴滑舌之徒,所以为了女人的生命安全,我觉得我一定要做点什么,火枪指着你,也是你当受之罪。”
方篱笙轻笑出声,一把将她扶正,“其实你若为了女人的生命安全着想,你不应该是用火枪指着我,而是征服我,同时我强调,我非常乐意被你征服。”
他眼里含着不言而喻的浴望,花著雨一把推开他,没好气道:“我真怀疑你是留氓出身,我很好奇你以前究竟是专职皇子,还是在人前高洁如云,人后却干什么让人不耻的勾当?”
方篱笙趁机抓住她的手指低头吻了一下,“你说对了,我十岁以前是专职皇子,十岁以后有三年时间呆在大泽,两年呆在北冥,而在外出游的五年时间,我就跟一个留氓一样到处打架斗殴,拉帮结派,敲诈勒索,无恶不作,开赌庄酒肆,放高利干黑吃黑的勾当,我没一样没干过。你说我是留氓我绝不反驳。”
花著雨怔然望着他,她只不过随口一言,他居然还能给她如数家珍一样数出他以前的光辉历史。而且一个如此无恶不作的家伙,缘何气质却如此干净无尘,是他地痞当到一定程度之后已臻化境才变成这样?
“别发呆了,我有话要对你说。”方篱笙捏了捏她的鼻子,转身将木榻上的机关整平整,在榻沿上拍了拍,“来,坐下来说。”
花著雨拧眉走到他面前,上下打量他,“你老实说,至今为止,你睡过多少女人?”往往喜欢干坏事的人最不缺女人,这厮肯定不会例外。
“这个问题不该从你一个女孩子的嘴里问出来。”方篱笙哭笑不得,把她拉到身边坐下,“你应该矜持一点。”
花著雨翻了个白眼,“就算我矜持一点,问出来的意思照样如此,你应该直接回答我。”
方篱笙皱眉不语,似乎在心里默然数着,花著雨脸色越来越黑,这厮居然是个淫棍。
半晌方篱笙才摇了摇头,“我刚才数了一下年份——”
他拉长了语气看着她,花著雨终于忍不住怒气道:“每年平均睡多少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