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古言嫡女不乖之鬼医七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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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8章 世事变迁(6)

怒叔一激零,起身道:“那西齐太子素称毒太子,还一直欲对七小姐不利,殿下怎能放任他们在一起?”

方篱笙眼神淡淡,“你只管照做就是。”有些人,有些事就算阻拦也无法阻止其发生,不若让其顺其自然,他方篱笙顶天立地,自信不会输人一分。

眼看气氛有些僵,高山忙转了话题道:“殿下准备怎么对付真静王?外面的人还等着殿下下令呢。”

正在自己倒茶的方篱笙一顿,“等。”

“等?”怒叔大为不解。

方篱笙也不做多的解释,只道:“你们只管明日午时叫人在城门外擂军鼓,然后叫人马随时待命。”

“擂军鼓?那岂非是要打草惊蛇?如此一来,真静王知道殿下来了,谁知道会不会狗急跳墙绑了皇上上城楼以威胁殿下撤退呢?”高山此时也变得一头雾水,“依我的性子,我们当该顺着那个洗浆池摸进去,然后再给真静王一个措手不及,神不知鬼不觉的,相信一定能顺利救出皇上,毙了那反贼。”

“我已经说过了,真静王背后有人指点,我们现在没有多余的时间去探查对方是谁。所以我们只能不按常理出牌,不然恐怕就要落入人的圈套。”方篱笙语气冷而自然,“一切只管照我的吩咐去做,时间不能再拖了。”

怒叔和高山看他脸色渐渐不对,不敢再多言,赶紧领命而出。

方篱笙再次瞄了那封信笺一眼,神情是从未有过的凝重,苏植……终于还是见到了花著雨。

腊月二十四,小年。

尽管京城里的铁甲巡察队仍在四处巡逻,四处都隐隐笼罩着一股紧张肃穆之气,但是仍是抵挡不住人们热热闹闹地过这个传统节日。家家户户门前都挂上了红灯笼,到处都飘着酒菜香。

就连住在城门口的周大娘一家,在收了包子铺后,也开始杀鸡宰羊忙碌开来,准备过上个热闹的小年。

外面的雪越下越大,带着一队巡逻队的夏河明此时也想起了家里的热饭热菜,饥肠辘辘的他忍不住“呸”了一口道:“那西齐太子就是个祸害精,一隐就似从人间消失了般,从此再无声息,弄得我们这些人都跟着没日没夜的要到处巡察,何日是个尽头?”

一个跟在他后面的官兵望着从周记包子铺里飘出来的肉香味也叹气道:“谁说不是。眼看一个又傻又病的普通平头百姓这个时候都能吃香喝辣,老子心头比被蒸了还难受。我们简直还不如个病痨子。”

其他的官兵闻着香味,一时也迈不开步子了,个个都一脸怨气。恰至这时腰有点驼的周大娘端一盆水出来泼,见了他们站在门口,顿时热情打招呼道:“各位官爷还没休假啊?”

这位周大娘是所有看守城门的人都熟识的。周大娘早年与她丈夫就在这里开包子铺,后来两人行后生了两个儿子,可惜长子在长到三、四岁时才被发现是个傻子。夫妻两为了后继有人,又生了次子,结果次子竟先天是个心肺病,不仅从未开步走过路,每天还要吃很多药才能勉强活命下去。

周老倌眼见生了这么两个儿子,心里尽是抑郁,没过几年,留下两个不能正常过活的儿子撒手人寰。看着两个儿子无法自力更生,周大娘不得不承担起所有男人的活,不仅每天要揉面蒸包子卖,还要照顾病床上的幼子。

后来她长子十多岁的时候,她就教他如何蒸包子。那傻子虽傻,每天要他按固定的程序做一样事,却还能做得有板有眼,顿时让周大娘轻松了不少。

所以现在周大娘每天只管卖包子,傻儿子就蒸包子,有了分工,又得邻里照顾,日子也勉强能过下去了。

这一晃二十多年,附近的人,没有不认识他们一家三口的。

由于周大傻蒸的包子汁多肉馅多,这一带守城门的官兵都喜欢来这家吃,所以夏河明自也是对周大娘再熟识不过的。

夏河明见周大娘打招呼,便大声道:“有公务在身,自然没能休假。周大娘今儿包子铺关得早,是不是准备和你儿子过小年?”

周大娘把手往围布上揩了揩,笑得眉眼皆开,“小儿这些日子都咳喘不定,可闹心了。好在昨儿晚上让老身睡了个安稳觉,怕是周家祖上有灵,这会儿无论如何都要祭祭祖,祭祭灶王爷,得了好,可不能懈怠了这些神灵。”

夏河明哈哈大笑,“如果真是神灵有灵,当该让你幺儿得以痊愈才是。”

“谁说不是?”周大娘笑道:“前几日老身就曾梦到周家的先祖,说小儿的病有得治,还在梦里给老身赐了个药方。老身实在被小儿闹得不行,昨儿就照着梦中方子抓了药。嘿,还别说,小儿服下药,昨晚就安生了,这不是祖宗显灵是什么?”

夏河明等人一听有这等事,有些不敢相信,“是好像听人说有人在梦中给你赐药,想不到你还真抓了。走走走,让我们大家伙瞧瞧你儿子是不是真的好了很多了。”

周大娘很热情转身就把他们往里面带,“你们别不信。我儿这会儿神志清醒,正坐在床上吃打糕。”

夏河明更觉好奇,周大娘的小儿子每天只能躺在床上让人伺候着吃喝拉撒是人人皆知的事,现在真能坐起来自己吃东西?

他们包子铺后面院子,就见一排正屋和东西厢房,尽管有白雪覆盖,廊下却打扫得很干净。

周大娘把他们带进东厢房,还没进屋,就高声唤道:“狗儿,娘带各位巡察大哥来看你了,你的打糕可有吃完?”

众人里听得里面传出急促的咳嗽声,夏河明摇头道:“明明还没好,大娘是不是言过其实了?”

“你们看了就知道老身没说大话。”周大娘把门推开,见到她的傻儿子也站在床边正在傻笑,便道:“毛儿一边去,别挡了几位巡察大哥看你弟弟。”

那傻大个果然眼睛都不眨地走了出去。而那帐幔低垂的床榻上,果然正半倚半坐着一个大约二十来岁的年轻人。年轻人乌发黑眸,肤白眉眼俏,怎么看都是一个颇有涵养的少年郎。奈何他脸色苍白,唇如炭墨,双眼无神,一看就知是个久卧病床的病殃子。夏河明等人不由暗叹浪费了一副好皮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