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皇子府,楚明秋一个人坐在书房正在沉思,陈长青推门进来,谨慎道:“殿下,属下打听到,周大鹏虽然死了,宫里好像没抓到任何长公主的把柄,不过,听说有人在现在场捡到了一个重要人物的东西。已经有人在商量明天一早就弹劾,这次殿下的诱敌深那个入之计恐怕有成效了?”
楚明秋眉目一抬,“什么重要人物的东西?”
陈长青神秘笑道:“属下现在不知,不过听说宫里的那位很是兴奋,恐怕与殿下期望的也不太远。”
楚明秋眸光微闪,也笑了,“不管是谁,总有些人因此事遭殃不是?”
两人心照不宣相视一笑,陈长青又道:“听说殿下下午的时候去了武国公府,可有查证那位神医是七小姐?”
正是这事让楚明秋思索了这么长时间,他道:“我去仔细问了花大人,开始他还不肯说出花著雨的行踪,后来经我一逼,他才说上午的时候,花著雨确实去了和秋婉楼相邻的万源米铺查看,当时在那里还闹出了很大的动静。后来他便回来了,只是才回府,就听说秋婉楼出了事,他怕花著雨有事,还特意叫人去找,只找到花著雨的丫头芍药,芍药说花著雨肚子饿了,曾去秋婉楼吃饭,她也不知道后来怎么样了。”
“如果是这样的话,依属下看,那位医治安平王世子的神医恐怕不是花七小姐,因为依花七小姐心智,她要做那么隐密的事,岂会那么大张旗鼓?去万源米铺,恐怕也只是巧合。”
楚明秋点了点头,“我也是如此想,不过总觉这事巧得过份,而且花著雨狡诈多端,心思与常人不同,如果真要证明她不是神医,回头只要找个机会看看她的左臂有没有被毒蒺藜伤着就是。”
陈长青直觉大有道理,这是最浅而易见的事。
夜幕降临,暮色四合。
日间发生了那样的事后,花不缺含怒回府,首先就赶走了上前提亲的城门郎,而后就直接阴沉着脸去大成园寻顾氏的麻烦。
顾氏一见他的脸色,就心惊肉跳,不敢相信花若芸算得如此精准的计谋也败露了。
花不缺看到她,二话不说,就让长贵把她送回顾家重新教养,下令把紧跟着赶回来的花若芸禁足。
他如此不顾情面,顾氏大骇,顿时呼天抢地,哭哭闹闹地把二房三房的人都引了来。经花不缺的恨声怒斥,二房才知道为三房作个阴损媒的事败露,便也跟着顾氏一唱一合起来,甚至悄然使了人把在佛堂的老夫人也惊动了。正吵得不可开交,就有人来报秋婉楼出事的事,被吵得头晕目眩的花不缺赶紧抽身出来派人去找花著雨。
后来直到楚明秋过来,他才知道花著雨已被方篱笙接走,他的一颗心才放了下来。
这时多年未管庶务的老夫人出了佛堂,一见合府被闹得鸡犬不宁,便招集所有人到大厅开家庭会。首先是顾氏和何氏的好一顿哭诉,老夫人修得多年心经,禅意颇重,任她们哭诉,也不插言,直到她们哭累了,才道:“虽然我不管府里的庶务,有些事我也不是没有听说过。之前著雨被送到田庄,后来又遭受四皇子毁婚,让她为换药而和亲北冥,再致遭劫,这些个事一个一个便都不顺起来。后来若梦犯错被送往家庙,结果也是半路遭劫,不知去向。府里出事连连,大家不是应该齐心协力共度难关吗?怎的都一个一个四分五裂吵得不可开交?”
花不缺道:“母亲,让我忍无可忍的,是顾氏不学好,竟然是联合外人欺我花家子女。今日之事还有若芸参与,她就教出这等算计自家人的儿女,难道我不该把她送回顾家教养吗?”
“今天的事确实是我一世糊涂做出来的,若芸完全不知,她是个好孩子,老爷为何把这么懂事的女儿也扯进来?就算我今日有错,俗话说一日夫妻百日恩,老爷就不能看在妾身这些年对府里没有功劳也有苦劳的份上轻恕一次吗?才刚若梦出事,老爷立马又要把妾身逼走,难道老爷真的是要置我们母女几个的死地?”
顾氏含悲带切,边哭边数,简直成了个遭遇负心汉的弃妇。
老夫人看了默不出声的花若芸一眼,对花不缺道:“你也不要一时心烦意乱就说出这些日后会后悔的话,今日的事都有个因果。再说有什么话一家人可以关起门来说,没必要闹到亲家脸上都不好看。我说句公道话,大媳妇的功劳苦劳都是有的,说她家教不行,为何你的长子胜南能当上领军的将帅?不管怎么样,今日著雨也没事,过不了几天她就要和亲北冥了,暂且先让府里安生一下,这些七七八八的事,等她离京了之后再说吧。”
老娘都如此说了,花不缺这个孝子自不敢再汀撞。顾氏和何氏一看老夫人在息事宁人,两人顿时有了精神,忙站起来给老夫人说奉承话。
正说着,被派了任务的正善就被人领过来了,他向老夫人和花不缺见了礼后,就道:“我们长老说了,说花七小姐体质极弱,如果想赶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学好骑射之术,恐怕得日夜加强练习。何况今日花七小姐故意拖延了时间,所以今晚七小姐可能回不来,得留到西山马场连夜练习。”
厅内的人无不听得抽冷气,一个未出阁的千金小姐居然要留宿外头?而且还是和一个男子,这分明是件败坏名声的事。
老夫人正欲反对,花不缺已抢先道:“请回了方长老,就说小女顽劣又愚钝,还叫他多费点心。今日也是小女有错在先,方长老能如此连夜督促她,令我这个做父亲的不胜感激。”
老夫人听得直竖眉,正善一见此阵势,生恐她出言反对,赶紧就退了出来,找些下人去问花碧桢和花碧英两姐妹消息去了。
“大伯,著雨可是一个还未出阁的闺女,你怎能答应他留宿外头?而且还是一个年轻男子,也不怕传出闲言闲语,将来坏了名声,等北冥王来的时候,就算她会飞,人家还会要她吗?”何氏最先忍不住,语气尖酸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