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公公笑道:“三小姐有所不知,北冥王听闻七小姐毒伤,心急如焚,是快马加鞭往京城里赶的,本来要五天时间,又给提前了一天,皇上是担心北冥王忧虑过度,才叫七小姐一同去迎,希望七小姐能体谅皇上的一片苦心。”
圣旨都下来了,哪能不体谅别人的苦心?
花著雨谢了恩后,李公公说有事就走了。
花若芸含意颇深道:“没想到皇上竟让你去接人。不过不管怎么样,三姐预先恭祝七妹马上就可以见到如意郎君了,望你一路顺风。”
花著雨微笑,“谢谢三姐的祝福,我一定会一路顺风的。”
花若芸轻笑而去。
等花不缺送完人回来,看到花著雨还坐在客厅里沉思,便道:“还在想什么?难得北冥王看重你,你现在就进去准备吧,这一去一来恐怕也要三四天时间,把该准备的东西都备齐了,若有差的东西,赶紧叫人去准备。”
花著雨看着他,郑重道:“我知道。不过,此去路途较远,女儿素来和四皇子又有些隔阂,以防万一,爹能不能给女儿安排几个身手不错的随从?”
花不缺一口就应了下来,“这个你无用担心,你不说爹也会派人跟着你的,明早只管安心上路吧。”
从客厅里出来,芍药忍不住低声道:“想不到事情会成这样,时间太紧,真是打了我们个措手不及。”
花著雨若无其事道:“我们措手不及,别人也不是措手不及?今晚辛苦点,陪我多准备点东西,明天在马车上也是可以补睡的。”
两人边走边说,快到静婷苑的时候,忽然从树后蹿出一个人来,吓了芍药一跳。定睛一看,竟是五小姐花碧桢,她不由笑道:“乌七抹黑的,五小姐这是要把人的胆吓破么?”
“就是看你们两个胆子大不大来着。”花碧桢嘻嘻一笑,一把拉住花著雨的手,“七妹怎么才回来,黑漆漆的路面,也不怕撞到鬼么?”
她眼睛在昏黑中亮晶晶的,忽闪忽闪,很是灵气。
“哪里那么容易撞鬼?”花著雨看了看四周,抿嘴笑,“怎么只五姐一个人?九妹呢?”
花碧桢眼珠转了转,“七妹还真是细心。其实我来呢,也是受她所托,哎呀,也不算受她所托……”
“什么托不托的,这个时候了,五妹和七妹在说什么呢,这么亲热。”随着这一声,就见来路上有几个人提了灯走来,听声音,也知道是花碧媛。
花碧桢干笑了两声,到了嘴边的话彻底缩了回去,“我们只是偶遇,难道二姐也是偶然逛到了这里?”
花碧媛窈窕的身形渐渐在灯影下清晰,她巧笑嫣然道:“今晚月色尚好,自然是出来四处走走的。好巧,就遇到五妹和七妹了。”
花著雨笑了笑,“真的好巧,这么晚了,二姐和五姐要不要到我屋里坐坐?”
花碧桢连忙摆手,“不了不了,我还是早点回去。”
花碧媛则笑应道:“好啊,听说七妹明天要去迎接北冥王,好像是七妹要嫁人了一样,二姐心里又喜又悲,今晚陪你说说话也是应该的。”
芍药暗地撇了撇嘴,平日都不来往的人,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花碧桢一怔,“明天七妹要出门么?”
花著雨点点头,“刚才皇上来的口谕,明天随四皇子一起去接北冥王。”
花碧桢神色微急,“要什么时间回来?”
花著雨想了想,“具体也不知道,大约四天左右吧?”
花碧媛也看出了什么端倪,“五妹是找七妹有什么事么?”
花碧桢眼睛微黯,“没有。想必七妹还有很多要准备的,我就不打扰你了。”
说完,她就转身走了,倒是花著雨有些好奇她欲言又止的背后究竟有什么话要对她说。
“七妹,你明天出京有和你师父说吗?”花碧媛一脸热心。
花著雨漫不经心地往屋里走,“师父只管教习,岂会管这些私事?就如二姐说的一样,有些父女兄妹都要避嫌,我们这半路师徒,更是要注意才是,免得到时候落了人的口实。”
花碧媛一噎,她这是在拿她的原话堵她的嘴了。可是她实在太想了解方篱笙的一些事,若是日后再见他,总要在各方面都表现得入他眼才对。
她咬了咬牙,权当听不懂花著雨的话,嗔道:“七妹也真是,以你们的人品,谁会那么说你们?就算你那日跟他一起外宿一晚,也没人把你们往男女关系上想呢。”
花著雨笑而不语。
一时冷了场,花碧媛搜肠刮肚还想找个合适的话题,芍药却扶着花著雨往内室走,“小姐头还在发晕,快去歇着,奴婢这就端水来让您服药。二表少爷一再交待,服药后要好生休息,不然明天就会没精神头,可不能把正事给耽搁了。”
她这分明是在赶人,花碧媛想到自己的目的还没达,眼下又不能再纠缠,只得恨恨盯了眼敢赶主子的芍药,就自找台阶的告了辞。
“小姐,二小姐忽然造访不断问你师父的事,不知道怀有什么目的?”芍药等人一走,立即就把门关上道。
花著雨头也不晕了,从柜子里翻出她所有的宝贝摊在桌上,“你不见白天她看方篱笙的眼神在放绿光?分明是动了春心。此来如果我猜得不错的话,肯定是想打听方篱笙的事,我才懒得应付她。”
芍药意外,“意思是她看中了小姐的师父?辈份上可不得了,小姐以后别理她了。”
花著雨撇嘴,“谁当姓方的是师父?是他自己往脸上贴金罢了,我从来就没承认过。如果二姐把他诱到手,我还巴不得,免得那厮没事总来缠我。”
芍药见她说得很认真,不似作假,不由暗叹了口气,世间恐怕也只有小姐不屑于方篱笙那等气度的人与她接近了。
她低头又见花著雨在鼓捣一些见所未见的药材,问道:“小姐是准备明天出门的东西么?可是这都是些什么?”
花著雨把一撮黑漆漆的药粉小心翼翼装进一个小瓷瓶里,“毒药。虽然我知道了三姐会买凶半路动手,但是她与顾正凉商议的多,就连舅母也不知道他们究竟会怎样动手。为了自保,今晚我少不得要多装一些防身用的毒,到时候若有人敢犯我,定叫他们有来无去。”